找回你自己【第三章】

第三章

一路无话，路也通畅，果然十五分钟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一家海鲜酒楼。酒楼不大，来到二楼包间，这次还好人不多，只有一桌。饭菜上了满满一桌，看起来也是刚上完的样子，有人的一次性碗筷还没有拆开。又是那清脆的声音响起：“辛老师好，您这边坐吧。”一个女孩站起来，帮我往外挪开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那是正对门的上座，我想这应该是主人位，本想说还是让给桥校长坐吧，一扫包间，才发现没有乔校长的影子。我也就没再多想，反正一个座位而已，也不必太讲究，就在女孩所空出的位子坐下了。

小宝没人招呼他，自个在女孩的另一侧坐定。十人的大圆桌，连我在内也只坐了六个人。这次我先开口问道：“怎么乔校长还没来呀?还有其他人呢?”

女孩到：“辛老师，乔校长突然有点急事，被王校长叫走了，说只要你到了就可以开始了，就我们这些人作个代表，欢迎一下您。”

靠门一侧的一个高个子男人站起身来说到：“是，是，我们代表学校欢迎辛老师的到来。乔校长说，怕又像上次那样，人多让您觉得不自在。”说完，举起一大杯装满绿茶的杯子：“来，我们先敬辛老师一杯酒，欢迎加入Z市第四重点高中这个大家庭。”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目光正停留在他那杯绿茶上，脑子里正估摸着，那是一杯酒吗?怎么看都是绿茶啊!这时那位自行解释到;“不好意思，辛老师，我身体不好，医生说我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但辛老师您可得多喝呀，来来来，我一半，您随意哈!”说完真的喝下去一大半，我想他一定是等我等渴了。

一阵杯盏叮当乱响之后，女孩将在座的几位代表一一介绍给我。可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我记住他们实在是困难，我担心叫错名字就丢人了。在教室上课时，还有一张座位对应姓名表，因此勉强可以对付，现在没那个，我只好试着问了问：“你们都有名片吗?发我一张以后好常联系。”高个男子说到：“辛老师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搞教育这个系统的，不像做生意的，老师都没什么名片的，但校长有，可校长不上课呀。”他旁边的二位也随即表示赞同。我虽对拿到名片不抱太大希望，但听着他话中有话，好似在讽刺社会，又好似在嘲笑我无知，当时就不打算为记住他们而努力了。

自名片对话后，饭桌上听到的基本上都是三位大人代表的吃饭、喝茶、夹菜的声音。小宝一直盯着女孩，女孩一直盯着我，我盯着包间的电视，不时还要应一下他们的劝菜、劝酒，心里也是难受。想着，这位乔校长还真是让人佩服啊!上一次见面会搞的是即严肃又简洁，而这一次欢迎会却搞的既不专业又不正经。代表用情侣学生、吃货老师，进酒用绿茶。怎么，连这里的民风都改了?还是偌大个重点高中就只有这几个奇葩能做代表?带着这些疑问，坚持了近两个小时的欢迎会，再一次在绿茶与红酒的共舞中，落下了帷幕。走时桌面一半干净，一半狼藉，就像是特大版本的鸳鸯火锅。

小宝没有喝酒，我正想让他送我一程，下楼时就没见着的女孩又不知怎地就出现在我面前。她目不斜视的直盯着我，又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开口说到：“辛雨你真好看，今天衣服搭配的不错。浅灰格衬衣配黑色西装马甲，黑色西裤，配米色休闲鞋，特别是西裤卷起，露出一点小腿，我很欣赏你这个创意，即有点商务气息又不失呆板，成熟潮男我想也不过如此吧。”她这一番话让我一时半会接不上来。

以前的同事们，虽然都是些搞科研的，但也是年青人，身虽在不毛之地，但世界最新潮流，跟顶尖科技一样，所有相关信息都会被收集分类并加以研究，我只是学了他们半分皮毛而已。这次她没跑掉，仍等着我回答，我也认真的看着她的脸，说到：“我记得你的声音，看身高应该跟她也差不多，你是不是上次送过我花的那个呀?”其实让我这么肯定的是小宝看她的眼神。“你记得我吗?辛雨。”女孩有点激动。

这时小宝已经将车开了过来，我正想脱身，那个绿茶高个男将我拉到一边，有点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到：“刚才接到乔校长的电话，说他在乾道KTV等你，让我带你去玩玩。”说完一脸坏笑。我说：“不用了吧，你们自己去吧，我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他没理我，直接跟他们招呼道：“你们先回去吧，还有你小宝，你爸让你送婷婷回去，我和乔老师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呀，把我的司机就这么遣走了，也不好意思与那女孩同路，再想到自己还是个路痴，好吧只能转身跟他走了，反正我也想看看这里的KTV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有那个叫婷婷的女孩,姓什么呢?正准备问一下绿茶男,就听到一声破空的莺啼从我身后射入我的耳膜“我叫郭，婷，婷!”。

无奈跟着绿茶男上了车,我选择坐在后排,尽量避免与他有说话的机会,因为现在我连他姓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好他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安静、娴熟地开着车。我不禁要想，他不喝酒难道是为了开车送我去KTV?看刚才他那积极样，不是想去KTV喝酒吧。总感觉与乔校长相关的人都怪怪的，似乎都不怎么符合为人师表的定义。

到KTV的时间是八点半，现在我除了记一下时间，似乎所有安排都是被这个乔校长推着走的，他不会是影子领导安插进来的吧?我记得他自己说过只比我早一个星期来学校，不可能都是巧合吧?我不得不让自己紧张起来，马上心中就想到，这个KTV很可能是个接头地点，哎，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那里能保什么密?不觉自语道：“都不靠谱啊!”

“怎么不靠谱，这个绝对靠谱，我保证，您放心。”旁边的绿茶男信誓旦旦道。还真是耳尖，观察细微，一看就是个做间谍的料，等下真要问问他是教什么的。我对KTV并不是全无概念，虽然大学毕业后就过上了另一种与各种实验室、科研机构整天打交道，较封闭的生活，但从电影、网络、同事这些渠道所获得的信息，也不难想象。我自认为可以用一公式表示出它的风尘等级：卡拉OK

绿茶男对这地方真可谓了然，给我一路引领，我只听到周遭此起彼伏的迎宾声、眼前人影憧憧，晃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进包房的。房间里已经有了两位小姐，一位无聊的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一位正拿着酒杯喝着。乔校长仍没有出现。此时我也没心情关心他了，我不得不考虑如何在这KTV包间，自在的存活下来。

绿茶男应该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我的观察，这让我更加心理紧张，局促不安，但我还是装的很放松，尽量以不变应万变。绿茶男一副遗憾的样子说到：“辛老师，乔校长提前走了，发短信给我说是家里有点事要处理，让我代他道个歉，让我好好陪你玩下。”解释完我的疑问后，在看他时已经是美女在侧了，看来他的焦点就此转移了。我松了口气，另一美女就走过来将我拉到她身边坐下，问到：“这位帅哥可是第一次来吗?”

我快速扫过她的脸，将目光停在电视上，背靠了靠沙发，咳了一声回答：“恩，是第一次来。”

沙发另一端的绿茶男突然又开口了：“这位是刚来我们学校的大才子，你要好好陪他哦，他可不是一般人物。”说完这句再无心思理我，跟那女的耳鬓厮磨、搂搂抱抱、花样层出不穷，好像是在给我做示范。宽敞的KTV房没一人有唱歌的意思，房间流动的也是轻柔的纯音乐，室内的灯光忽明忽暗、交错游走。这那里是带我来唱歌呀，明明就是给我提供一个与情人幽会的场所，并加一个示范监视床位嘛。是组织考察我的定力?还是帮我解决个人问题?真想回到以前单纯的生活，这就是所谓打下凡界、流落风尘吧。还是应了我的那句话——没一个靠谱的。

想到这我也就放开了，目的就是调情嘛，虽不是花丛老手，但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我也应该体验一下人间的生活才行。只有先适应了，才能好好工作，又可多一层保护色，领导英明啊!可不要怪我妄猜圣义哦，呵呵。

一切想通后，我手臂一挥，一把就将那美女拘了过来。我感到她腰间一紧、本能的抵抗了一下，但立刻就来了个顺势而倒。我一想还真方便，以前谈恋爱什么的，花那么多精力，现在的女孩果然都是大方、大气的很。

我能闻到她头发的香味，似是荔枝香，便随便问了句：“你喜欢吃荔枝吗?”

“恩，喜欢，你呢?”她头搭在我肩头，用配合我也配合这一切的声音低声回答。这是要跟我对台词吗?我对这种游戏，越来越有兴趣了。我又咳了一下，故意清了清嗓子道：“我是教化学的，你是做什么的?”刚说出口，马上就感觉不对，暗器自己愚蠢。她并没有介意，只是没再靠我，拿了个杯子、倒了水，递给我说：“要水吗?”我又装咳了一下，接过来喝了一口。

好一张漂亮脸蛋，让人觉得舒服。我不再眼神游离，现在我要好好看看这脸的主人。只见她架着脚，微倾靠着沙发，除了中间一段身子被黑色的一团裹着外，其它地方竟是空无一物的。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裙底之私若隐若现，酥胸起伏隐约可见，我一阵头晕，心神荡漾。几秒后腾地坐直、改变了坐姿角度，并猛地又喝了一大口水。这是个狐狸精啊!

“嗤嗤!”狐狸精发出一声短暂的笑，可能即是对我刚才的失态，又是对言语上的不妥而进行的回应吧。只听她道：“我们就是做这个的呀，陪你们说说话、唱唱歌、聊聊天，三陪呗。”还好没说陪睡觉，正想着话还没说僵，那句就来了，她继续道：“也可以陪睡觉，只要双方喜欢。”

好吧，我知道我这是到瓦肆、勾栏、青楼了，我转眼望了望绿茶男，还好这次他开恩没有接话题，正与美女推杯换盏，挤眉弄眼。我忽然注意到，他们是在喝红酒啊，一定不可能是红茶吧。

又在胡思乱想时，狐狸精说到：“我这香水是刚喷不久，那荔枝香只是前调，要不你过来再闻闻，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喜欢荔枝了。”

怎么KTV小姐也这么厉害，调情真不是她们的对手。管他的呢，豁出去了，我暗暗发誓，跟她的距离决不能主动后退到超过一尺。我又主动坐回她身边，一只手搂过她腰肢，她又配合地将整个人送过来，果然感觉到她全身的玫瑰花香，让我想起那女孩送我的一大束玫瑰。而此刻这鲜花变成了真人，一样强烈而直白。“好闻吗?”她柔声道，就像在跟她的初恋情人说着情话，她这声音总让我产生错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香，原来你是朵玫瑰，你叫什么?”我问道。

“我叫小梅，梅花的梅，不是玫瑰的玫。”小梅回答。

我说：“你的声音有点熟，你多大了?”

小梅：“不要相信声音，要相信味道，过一会你再闻闻我，能说出是什么香味，我就告诉你我多大了。”

我说：“你这是在调情?还是在调味?”

小梅：“我只是喜欢你闻我，你想不想亲下我?那才是调味。”

二话没说我就吻了上去，不是一下，而是停不下来，我的嘴疯狂地在她脸颊、眼睑、额头、鼻尖、耳际肆虐，当我热切地试图往她嘴里送时，她闭着扭头拒绝了。我的情绪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嘴可不能乱亲哦!”久违的绿茶男突然复活了，“一般按规矩是不能亲嘴的。”他解释道。

“是吗?”我疑惑的问了下小梅。

小梅到：“嗯，主要是为卫生。”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让我感觉到这行的无情，原来无论什么情况下她们都能保持对卫不卫生这种概念的理性判断，她们会调情，却永远不可能动情。就像是卖水果的，自己在怎么爱吃水果，如果你是拿来卖的，就绝不能自己偷吃。

时间差不多12点了，我们打算走了，临别时小梅对我说道：“下次如果还来找我的话，带瓶香水来，今天我用的是蔻依女士香水，我叫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