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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马扎尔——练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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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摊好像是北京话,就是本钱不多下海的行为,意思就是摆地摊儿,是上世纪80年代流行的一种行为,与倒爷、个体户一样为人所不齿。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下乡知青陆续返城,社会上出现了大批待业青年。“瞧你这孬劲儿,再不用功,就让你到街上练摊儿,当个体户!”这话绝对是当年对落后青年的最有力的鞭挞。在看重“单位”的年代,练摊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举,和主流社会格格不入。一帮闲散人员组成的练摊族开始倒服装、倒电器,把广州等地的东西运回内地来卖,就凭跑个差价,硬是发了,成为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波万元户,着实让人眼热。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尝到了练摊的甜头,纷纷下海。一些城市也开始建立自由市场吸纳摊贩,发展马路经济。

解密马扎尔——练摊

但是后来人们对于这一行为和现象有所包容,有所理解,特别到了90年代中期,国企改革砸三铁,很多人下岗失去工作,靠练摊为生。后来一些大城市开始以市容管理为由,对马路摊贩说不。城管和练摊的人成为了一对矛盾体,练摊再次成为一个尴尬的行当。

在马嘉露的华人中很多人靠练摊谋生,我也曾有过一次难忘的练摊经历。

那是我抵达布达佩斯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在朋友的介绍下去约瑟夫市场练摊。很早我就开车把货送去,却发现很难找到一个摊位,原来这个市场每个摊位都有固定的摊主,后经一位中国摊友帮忙,才在人家停汽车的边上挤出一米多的地方铺开摊位。不料没过多久,市场管理员来巡视,对我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意思是我超过线了,这里不让摆。我表示无奈,不愿撤摊,他又提出要看我的公司文件、护照、发票之类,我故意装糊涂,不给他看。他走了,不久后又走来,又去,为此反复三四次。见我不听劝阻还在那儿照摆不误,于是带来两名警察,警察走来二话没说一脚将我的货物踢翻,其中有一双旅游鞋做了个漂亮的前空翻后划一道标准的抛物线落在了三米开外的臭水沟里,溅起的污水差点没弄我一身。当时我心里突地冒出一股怒火,但考虑到身在异乡,又是面对警察,便也不好发作,只好压住怒火,迅速收摊,将货物低价转卖给了旁边那位中国摊友。

附近一位中国留学生摊友小梁也是新来乍到,他的摊位同样过了线,也在禁摆之列。管理员把他带到了市场办公室,警察看了他的护照,发现他是留学签证,大吃一惊,表示难以理解。小梁赶紧解释说学生很穷、想挣点钱贴补生活,再说圣诞节快到了,想买些礼品送给自己的导师及其它马嘉露朋友。警察看他这么富有人情味,通情达理地对他说OK,但仍收了他不少管理费。小梁是江西医学院的青年老师,戴副深度眼镜,文质彬彬的,甚至有点木讷,用俗语称那叫书呆子。他是公派留学生,在马嘉露学习医学。在马嘉露学习一年后,因为一件什么事的刺激,导致他谨小慎微有点神经质,有次我到他租住地办事,他把房门关紧,用笔在纸上写给我看:“担心有监听设备”,把我吓一大跳。他每到周末,都要去约瑟夫市场练摊,他的货是从四虎市场华人商铺里批发来的,用纸箱装好,弄个小推车推着,再挤公交车到市场上去练摊。除去车费、吃饭、市场管理费等,每天下来其实也挣不了几个钱,但对于一个留学生来说,多少可以贴补一点生活费用。

马嘉露人思想保守,循规蹈矩,做事有板有眼,很难变通。这次碰到的管理员与警察可算例外,因为他们在处理我与留学生练摊问题时采取了不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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