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只苍蝇(10)
鹿梅隔三岔五来找金花玩。金禄丝毫没觉出啥异常。只是娘一种无奈的高兴。
起初金禄有些拘束,别看在自己家里,他还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异姓姑娘。他害羞、心跳。不过,金花这个丫头一直用胳膊抵他,他不解其意。
那天下午,俩人从包谷地回来,金花说:哥,明上午俺帮鹿梅磨面,恁跟俺一块去扛麦,中不?金禄说中啊。
谁知,走到半路,金花说忘带了啥东西了,非要回家拿;话还没说清,她转身就走了。金禄一个人去了。刚到村头,就看见一个人拉着架车吃力地往村外走。
金禄看清了,是鹿梅。他忙跑过去。
鹿梅站住了说:恁来拉,俺推着。
这阵,金禄才敢瞄几眼儿这个鹿家寨的鹿梅。
天蓝色的裤子,花呢子面的布鞋,碎花样的红短袖,一根又粗又黑的大辫子,发梢用一块白手绢系着。
两个人走了一程,一句话也没搭上。
最后还是鹿梅说了:咱们歇会吧!
金禄,哦了一声。车停住了。鹿梅掏出小手绢擦额头上的汗珠子。金禄坐在路边的草地上,眯着眼望日头,嘟囔着:啊妹子拿啥哩,还没过来。
呵,恁会说话啊!鹿梅说,俺还以为恁哑巴了呢。
金禄嘿嘿笑。
四周很静,连个过往的行人都没有。路两边是成片成片的包谷、芝麻、大豆、高粱,……偶尔有秋蝉叫声,日头热起来了。金禄不住地卷破汗衫擦脸夹上的汗;也不知咋了,这会反而汗多了。
树影里,金禄瞟见鹿梅向他走来,他的心却一下子像系了根麻绳,紧死了。
恁咋用这,像个小孩。给,用手绢擦。
当时,他就僵住了,金禄不知咋办?
不中,不中,他站起来,去扶车把,说,咱们走吧!
鹿梅喜欢金禄,这连鹿梅也说不清。她就知道,那天在集上见到他,夜里就梦见了他。
金禄呢,也乱想过,只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呢?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2014-10-15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