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牧羊之吃货

我们与鸿雁成了好朋友。鸿雁趾高气昂地跟在我们身后，愿意当我们的宠物。

我把金牌牌挂在他长颈上，这牌牌是我的寄名锁，听说是东海龙王赐予的。鸿雁有了这个牌牌，才不会成为父亲的盘中餐。

我知道大哥盯这飞雁好几天了，他最擅长疱宰，他看着鸿雁，吸喽吸喽唾沫。

“好肥的雁。”大哥说，“还是当年的雁啊！味道肯定好，看看这大腿，不知飞了多少里呢！肌肉结实。又在这个季节，长不少肥膘吧？”

鸿雁冷冷瞪着他，扭头走开了。

大哥当然不敢抓他，这鸿雁是我们救治的，他要是想吃飞禽，他完全可以重新抓。

这季节，飞过大江的禽鸟，海去了。

大哥一整天都待在水面，猎获了许多珍禽，可这飞禽里，却没有一只大雁。

“大雁是忠贞的鸟。”父亲说，“一只雁，一生一世一双鸟。孤雁打更。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失去了爱人。”

他说着这话，又看看母亲，母亲横他一眼，我只觉得母亲像水一样柔软温和。

泾河龙王哭丧着脸，他又想起去世的妻子么？

明暮离泾河龙王远远地，他极不喜欢与泾河龙王相处，他对我说过，他的父亲并不爱他。

“我父亲也不爱我。”我回答他，“我父亲眼里只有母亲！他们大人都这样。你大可不必放在心里。”

明暮看看我，又顾自叹口气，去捋鸿雁的羽毛了。

这大雁特别能吃，他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啊！江底育珠的蚌母，只要看到他，就会忙不迭地逃跑。至于水里的小鱼大虾，水草杂菜，更是这鸿雁的口中餐。

他这么能吃，终于挤得父亲白了眼珠。

“你不能再这么吃我了！”父亲说，“你再这么吃我喝我，我可要赶你走了！”

“不要赶他走，”我祈求到，“他翅膀受伤啦！”

“放屁！”父亲变了脸色，他狰狞地看着鸿雁，“他妈的！老子知道你的底细！你再这么白吃白喝！老子可揭你的底！”

“他能有什么底？”我勃然大怒，“他受了伤啦！他这么可怜！他不过在水底吃了半个月而已嘛！”

“他受伤啦？”父亲举着那金箭，气急败坏，“你看看这只箭！纯金的箭！世上有什么鸟值得用金箭？什么鸟那么值钱？”

我低头看这箭，这箭沉甸甸的，箭簇锐利，箭杆森寒。这金箭还有鸿雁的血迹。

“说不得金箭不值钱呢！”我回答他，“再说了，他能吃多少呢？”

父亲摸着额头，看看江底世界，这世界越来越安静了，水草破败，水族孱弱。

“请您老人家离开这小小江河吧？”他忽然卑躬屈膝，“我实在是穷龙王爷一个，管不得您大吃大喝啦！”

鸿雁看看他，又扭头看看我，他走到明暮面前，伸展翅膀，拥抱明暮。明暮在他的翅膀里，把小脑袋抵在他怀里，我觉得诡异，又觉得几分不是滋味。

然后，这鸿雁伸直脖子，展开翅膀，从水底向上升去，他翅膀的红丝摇头摆尾，仿佛一尾金鱼。

明暮仰着头，望着他，鸿雁慢慢成为了小黑点，展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