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相之穷凶极恶(终结篇)
风这样吹着，雪那样飘着，人群东倒西歪。
帝王卧于雪水里，哪里还有人间贵胄的半点风采？
婆夕提起裙角，一双新笋，着红色绣鞋，她坐在帝王旁边，褪去了鞋子，这双美丽的脚已经被摧残成了畸形。
“我美么？”她问到，“三郎！我美么？”
“你是谁？”
“帝姬啊。”婆夕说，“美丽的公主，您的子嗣，或者，您的血裔。”
“我的女儿么？”他喃喃地问，“我的第几个女儿？你的母亲是谁？”
“我的母亲？”婆夕笑了起来，“也许，我的母亲也是你的血裔呢。”
她站起来了，放荡地笑起来了。
胡天八月即飞雪，雪花飘飘，极远的地方，有隐隐的梅花香气。
“您是帝王。”婆夕说，“又能怎么样呢？宋江是贼寇，也能怎么样呢。”
“三郎。”婆夕挽宋江手臂，“三郎！你如今看这遍地王侯，都烂于淤泥了。”
宋江走到帝王旁边，他的尸体左右摇晃，他勉强坐下来，却坐到了帝王的胸膛上。
帝王咬牙，只得哼一声，声音如鸡如狗，在雪原里，去得极远了。
夜极深，又极清静。大雪覆盖下，人体没有了起伏。
八百里水泊，扬起八百里大浪，无数水泊军民的冤魂，呐喊哭泣。
天空彤云密布，一双鸿雁相携飞来。
阴沉灰暗的天空，云浪一波紧随一波。
水面沸腾，冤魂哭嚎，冲上了天空，碎成了齑粉。
帝王蜷缩起来，宋江拉着他的手臂，这帝王狠狠盯着宋江，可惜，宋江没了头颅，无眼无珠了。
婆夕光着一对足，在雪面点出无数深洞，她挥舞长袖，背后风狂雪骤。这美丽的女人，只留单薄背后，恍恍惚惚，影影绰绰。
一眼万年。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说，“我的眼里心里就没有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