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相之覆手云雨

“燕青兄弟。”宋江说，“船头风寒，何不进舱歇息？”

燕青垂下玉箫，恭谨至极。

“宋江哥哥。”他说，“江头风大浪急，小乙任重，不敢进舱。”

“自己兄弟。”宋江说，“没那么多忌讳。贤弟不必拘小节。”

“是。”燕青回答，移步进舱，他站在舱内，遮住了烛光，雪光从他后背延伸，宋江抬起头颅，只觉得眼前雪崩一般。

“燕青兄弟。”宋江咽口唾沫，双手递一盏清茶，送与他，“赏雪饮茗，不亦乐乎？”

燕青低眸，眼睑轻动，遮住一双明眸。

“兄弟可有意中人么？”宋江问到，“男儿丈夫，笑傲江湖，却也得留子嗣。”

“况且，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也是人生畅事。”他挑动眉毛，“燕青小弟，风流倜傥，难道不想得一红颜么？”

“温柔乡，本是英雄冢。”燕青说，“兄长，我等亡命江湖，何必求甚么？”

宋江呆了片刻，手指掐住袖内金套，他审慎地看着面前美少年，终仰头打个哈哈。

燕青将茶杯放在几上，恭谨地垂着手。玉箫缀着流苏，流苏颤巍巍的，雪水沥了下来，在船底积了冰水，飘着一朵水仙花儿。

他端坐在宋江面前，由不得宋江缩手缩脚，更是猥琐。

宋江推窗而望，京城出现在雪天里。

漫天的大雪啊，纷纷扬扬，一大团一大团的雪，劈头砸下来。

巍峨的京城，隐在雪光里，寂寞当年箫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