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相之晴方好
一片镜子完好,一片镜子碎裂。
李靖与艳鬼连同断头鬼,都消失不见了。
巍峨的相府,孤独威严的伫立,风儿吹沙,楼阁分崩离析,碎成了渣渣,这样歌舞场里的满床芴,什么也没有留下。
此时的京城,不知什么年代了,但见亭台楼阁,鱼鳞栉比,都被大雪覆盖。
雪中红梅,苍松翠柏,朱门碧瓦,披这皑皑白雪,幽静而灵动。
一人穿木稽,戴棠蓑,提一灰纸灯笼,从高高窄窄的小道出没。
雪正吃紧。羽毛轻撒,如同寇玉琼丹,夜已经深了,梅花清冽香气,悠悠而来,此人退去雪帽,露出一张笑脸。
长眉没入鬓角,脸如冠玉,挺直鼻梁,薄唇贝齿。他在雪中昂藏,雪花有意无意,飘落到他的头顶,使得乌发进了画意。
他停留在朱门前,大门轻开,一小环出现在门口,接过灯笼,在前面引路,却回回首,轻轻笑,笑得轻佻而甜美。
这男子失神,禁不住拉这女孩,女孩推推手指,拂去了他的手。
“他来了吗?”
“你说呢?”
“我猜没有来。”
“嗯。”小环说,带几分幽怨,“他实在配不得姐姐。”
“可他有钱又有名。”
“那又能怎么样呢?”小环说,“他又黑又丑又矮!”
“他是及时雨啊!”男子说,“很有名气的,也很有地位。”
“不过是个刀笔吏罢了。”小环说,“我要是姐姐,就不会从了他!”
“你不喜欢他?”男子问,“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会喜欢这种土匪地霸。”
“他是个窝囊男人。”小环说,“你以为他不喜欢美人吗?”
男子闭了嘴巴,不再回答,他们停留在小楼前,楼上玉窗,一女子探出头来。
清雾又起了,女子笼在翠雾里,她仿佛极美,极艳,极有风情,她低头看着,雪花返回去,又落下来。
一条长长的丝带,慢慢溜下来了,这丝带打旋儿飘舞,俗媚而热情,男子看得呆了,他伸出下齿,咬住下唇。
“你为什么要用牙齿咬住你的嘴唇?”
“是么?”
“你为什么那么做?”
“是么?”男子回答,“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为什么要用下齿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