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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蒺藜 (二十九)

推荐人:田阡陌 来源: 阅读: 2.52W 次

自以为非

谷底蒺藜      (二十九)

生活中,所见之人,自以为是者多,自以为非者少,何以如此?是,自信;非,自卑。

其实,多点自信,无可非议,有点自卑,未尝不可,关键是自强的目的。

自以为是者,坚信自己所从事的工作会取得成功,初衷不错,结果也应当不错,即使有些意想不到的困难,也努力去克服,表现了有志者事竟成的气概。

也有些自以为者,志大才疏,旁若无人,做一点小事唯恐别人不知道,说起来口若悬河,做起来颠三倒四,见硬就会,见缝就钻,总是想办法给自己圆场。

自以为卑者,充分认识自己的先天不足,跻身于强者中难以维系,所以做可为之事,避不可为之情,多看自己弱势,多做自己长项,卑而不贱,卑而自重。

自以为贱而卑者,怨恨父母,天生穷命,站着就矮人三分,只能跪求赏饭。逢人面带笑,见官就叩头,为财主帮腔如狼似虎,替恶匪卖命甘为鹰犬,贱而得势却无姓,有奶便是娘,有钱便是爹。

社会啊,倘若发展到认钱不认娘的文明阶段,商品经济才真正是发达了。那么,为是者求不是为非者求不非,是是非非浑然一体了。

瑶石回眸

瑶石,是一个重镇,交通要塞,南达海滨,北抵省会,东至江口,西通山关。

因为出差,路过瑶石,就顺便下车,看看多年未见的亲戚,也想唤起少年的情谊。

出了车站,站在车站的高台上,向广场了望,怎么找也找不到依稀的别梦,高楼大厦淹没了平屋瓦顶,商贾的金银招牌覆盖了青砖木梁,原来的萧萧的汽车站也变成了繁忙的旅游接待部了。

往前走,向公园门口张望,两个表妹在那边频频招手,电话的约定是准确的呀。

她们俩,问这问那,应接不暇,直到在园里的小店,才让坐下。店外,凉棚下,几张桌子,桌面上摆着几瓶吃菜的调料,临路边放置着长条的铁盒子架——烧烤炉子,炉子上方用铁丝拉着条横幅——“姊妹花”。店内,显眼的是一个横放的大冰柜,北墙上方吊着一个大彩电,靠边的是一窄溜小炕,空着的地方放着几把椅子,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桌上放着茶具、瓜子,还有两只麦克风。

姐俩,让茶水,摆糖果,找好烟,不亦乐乎。我一直在说,别忙别忙,竟然把不抽的话连带出不吃不喝来,高的都是窘迫而笑,才平静下来。

互相打听了一些往事,引出了对老一辈的怀念,拨开了少年的纯真的依恋。

说话着,姐姐换了一盘录音带子,一组我们都很熟悉的歌子轻轻唱起来,妹妹悄悄地把一只麦克递给我,把另一只麦克给了姐姐,我们轻轻地唱着,唱着。

小店,让邻居照看,姊妹俩连推带桑地带着我这个表哥上山,妹妹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做个鬼脸儿,不苟言笑的我也被逗乐了,她的姐姐瞪了一眼,说着胡闹的话。

山,叫瑶石山,不高,却有好多传说,。很久以前,山下有条河,夏季里河水暴涨,总要淹没些人家。后来,天上下来了神女,领着百姓筑坝,改通河道,河魔作恶开掘大坝,神女用尽玉石了,就用身体横住了决口。听老人说,神女是王母娘娘的瑶池中最伶俐的姑娘,后人纪念她,就把这座小山叫瑶石山。

山顶,树木参天,宁谧清静。坐在一棵古槐下,青石平平整整,俯瞰繁华的楼群,产生厌倦喧嚣喜欢平静之感,谁能有脱却凡尘之身呢?

妹妹突然推起了我们,手指着山中飞横的索道,几辆滑车飞驰而来,车上传来欢叫的声音。游人渐渐多了,山上也不能肃静了。

姐姐默默地拽了我一下,我们慢慢地往回走,走向“姊妹花”。少年的过去浑然还在,少年的未来朦胧到来。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些酒,有些陶醉了。

虎将高富兴

高富兴,是恢复高考的头一年考上师范大学的,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农村中学了。

因为是同乡,逢年过节聚会过,并且小老弟们吹嘘他是个人物,所以也就留心了。

富兴,人长得魁梧,一米七的大个儿,肩宽腿粗,常着的是蓝色西装,说话好耸肩,果断作态是上抿起厚嘴唇。喝酒多是一口闷,好交友,敢花钱。

他的父母是农村中的上等人,父亲从小学教员熬到乡里的助理,母亲是合作医疗点的大夫,就他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供到大学,也算没有白操心。

教育行当,师为表率,师为兄长,富兴却是凛凛虎威,讲台上横眉立眼,球场里,杀气腾腾,总是一身彪悍虎气。

也许校园里太斯文了吧,也许农村中太闭塞了吧,某一种的不寻常的叛逆都可能带来一点生机,后来,富兴当上了团委书记,又当上了了教导主任,一发才气而不可收。他的社交范围扩大了,能够为别人也为自己多办些事情了。

因为麻将和醉酒,还有一些连带的兴趣,富兴被人告了状,他被调出原单位,好在是平级使用。教训,改变了他的无所忌讳的风格,前台后门,他开始走动,等待着东山再起。

人啊,栽栽跟斗确实是大好事,但是可别栽倒就爬不起来,伟人说得好,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使人聪明起来了。

富兴后来被借调到政府里,担任了比较重要的职务,凭借他的机敏,发挥他的才智,什么市场啊,基建啊,成为了主要领导的一员虎将,一只好手。

正在荣耀的可以晋升的关键时候,上级组织部门的谈话都已经通过了,特别欣赏他的一把手却调到市里去了,新来的领导对于这样能打硬仗的虎将还需要观察,高富兴又进入了沉默期。

几所学校的一把手,都有些背景和根基,回到学校也未必有什么作为,那里也不是一方净土啊,何况黑板上又能演示出什么虎气呢?

难怪有卧薪尝胆、励精图治的成语呀,人总不能再一棵树上吊死。高富兴回到老家,父母让他到街坊邻居串串门,他溜达到池塘边上,信口开河地嘟囔几句“桃花源记”,真是灵犀一点通了,官儿当不成,商能经得成吧,池塘承包下来养鱼,田地三十亩租到手种药材。可把老爸老妈折腾苦了,老爸退休了上鱼塘上班吧,老妈雇了一个医大的毕业生帮助照看诊所,请来懂得药材种植管理的技术人员,又雇了两个农工,真是逼上梁山啊。

高富兴,头一年弄回来个本儿,第二年赚了二十万,方兴未艾,正想停薪留职之际,官复原职了。

虎将的虎威,已经是大不如前了,高富兴的青春不再了,他服从组织的安排,兢兢业业地做着该做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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