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老婆（6）私奔

我和李从重庆私奔到贵阳，我们的落脚点是他的大侄子家。李的两个侄子都是做蔬菜批发的，自然我们也做蔬菜批发，到了那里，我们先花一百块钱租了一间没有厕所的房子，房子很小，一张床，一张吃饭的桌子，一个液化气灶，就再也腾不出地方了。李每天早上两三点钟就起来去市场批发菜，我五六点钟去，因为那时正是忙不赢的时候，我帮忙做一下，早上买不完的我再挑到菜市去买，也就是在那里，我领教了城管的威力。每次我们挑菜去买，只要不是在菜市，城管就会追着来，我们那么多的买菜的，把我们追得四处乱窜，有一次，我实在是跑不动了，就把挑子一扔，称一丢，说我不干了，你们要拿就拿吧，结果我的那套买菜的行李真的让城管没收了，最后还是李带着我去跟城管说好话把行李拿回来。于是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到菜市去买菜，有时候我买菜回来的晚了，李就会来找我，我叫李不要来找我，到了时间我会自己回去，李说家里喂的鸡鸭如果天黑了都要去找，何况一个人，我听了很感动。每当这时，李都会给我买一点吃的，我们真像一对小夫妻双双把家还。李是一个细心的男人，每次路过公厕，我要上厕所都忘了拿纸，李都随身备着。李有时会带我到蔬菜批发市场去批发菜，我跟着他一起拿菜，一起讨价还价，末了时常给我买核桃吃，也就是在那时，我好像感觉核桃不那么贵，因为我从来没有缺过。每天早上，李去批发菜，上午我去卖菜，李就睡觉，下午我们拿菜，晚上我回来煮饭，煮好等着李回来吃，这样的日子感觉不错。在李面前，我很随意，有一次我喝酒喝醉了，就发酒疯，又哭又笑，把心里的压抑都发泻出来，因为虽然我和他私奔出来，但我还是很思念儿子杰的。李也就陪着我，呵着我。后来，有过几次查暂住证的经历，我们决定回去李的老家一次，因为每次问到我们的关系，我们都要编织谎话。同样我们从贵阳坐车到成都，我一路还是晕过去的，不过这一次时间没那么长，也没那么恐怖。到了李的老家，租了一个摩托车才到李的住处，那里也是偏僻农村，我们回的是李的哥哥的家。第二天，李又带我去取了环，说哪怕领不到结婚证，给他生个孩子也行，我因为当时爱着李，也就答应了。在那里我们爬了山，那时正值秋季，是橙子成熟的季节，满山遍野金黄的橙子，我要李给我摘一个最大的，李看看四下没人，就真的给我摘了一个最大的，我感觉很幸福。我们还看到了一个卖娃崖，一个废弃的山沟，李说解放前，这里曾是穷人卖孩子的地方，现在只有这个名字记载着当时那些穷人的走投无路和辛酸。最后我们还去了李的姐姐家，那是一个七八十岁老人家，回贵阳的路上，李对我说，这一次回来，他有点担心，因为所有的人都不看好我和李的将来，我们的悬恕实在是太大了，我安慰李，我不会离开他的，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再回到贵阳，我好像就不那么安分了。因为我们租的房子实在是太小了，看到李的侄子们租的房子都很大，我想我们至少要租一间像样点的屋子吧。于是我们四处打听，几天后还真的找到一处合意的房子，虽然在四楼，但屋子宽大，漂亮，比起我们那时住的那间，这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怂容着李去快点租来，房主要的房租是二百五十块钱，李只出两百，我多次崔着李去租，李说等等看。后来那间屋子给别人租去了，想着李比我大那么多，我想租间像样点的房子都得不到满足，以后还有很多的事，我跟他来又不是专门来受苦的，想着以后在这间低矮的屋子里还不知道要住多久，我就决定离开李。本来我们做蔬菜批发的钱大多数都交给李，但每次卖货，我都会把新的五块钱留下来收藏，久而之久，也就有回重庆的路费了，回去的那天，我给李留了张条，说租间合适的屋子都那么难，以后的路真的很难走下去。于是我又回到了重庆，又回到了娄的身边，娄没有怪罪我，但我知道他的心里对我还有芥蒂。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有接受。

从这次私奔，我知道多数的私奔都没有好结果，一时的冲动并不能换来长久的安宁，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