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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第一章恍如一梦完整版)

推荐人:逆光之鱼 来源: 阅读: 4.39K 次

第一章恍如一梦

戴面(第一章恍如一梦完整版)

小木,你就是一只伪装的鱼。

很久以前,有人曾经这样对我说过。

我是一只鱼,生活在海底世界的林子里。只有通过伪装,才能在人的世界里活着。

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是一条鱼,是否能够在水里尽情地游着,没有人的烦恼,想去哪就去哪。显然,这终归是不切实际的。我是一个名叫“林木”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出生时爸爸找过先生算过,说我的命里缺木。

如果记忆可以停留,我愿停留在十七岁以前。我以为自己遗忘了三年之久再也不会想起,却不知那点点滴滴早已是刻骨铭心。

(1)罪之根源

那年。那天。

二零一一年十月二十三日。

“小木,又在想什么呢?”可倾拍拍我的肩膀说。

“没,”“刚刚你去哪了?”我转过头,说。

“你没听说吗?”

“什么?”

“七班的陆心被人整得已经面目全飞了!”

“陆心?”

“就是那个向程宇希表白失败的那个。”可倾凑近对我说。

是的,我记得。程宇希,是我们班的同学。老实说,我对他并不是十分了解。只知道他在初中时就获得全国奥数一等奖,而且据说他的爸爸是上海市商界风云人物。

几天前,有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我们班门外大喊着程宇希的名字。

“程宇希,我是七班的陆心,我喜欢你!”那个女孩拍着胸膛走进教室,来到程宇希的桌前,对着他低着头说。脸一下子便涨红起来,像诱人的樱桃。后来,后来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当时的我,急着去见一个人。可倾之后告诉我,陆心表白失败了。程宇希在她表白后就只对她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面目全非”这四个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那天中午,陆心被好几个女生关在女厕所里,狠狠地整理了一番。这桥段似乎在狗血电视剧中上演了无数次。至于原因,我想跟几天前,她向程宇希表白的事脱不了干系。

“小木,这事我听说是咱班的黄艺馨干的。”可倾说。

“说话小心点!”坐在我后座的汤莉说。她狠狠地看了可倾一眼。令我感到讶异的是她看我的眼神竟然带有些恨意。那时我以为是我眼花,便没多想。在班级里,我总是很安静的看着窗外的世界。经常聊天的对象就是可倾。通常说话的人也是她。因此,和班级的同学总是保持着一段很长的距离。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六日,市里各大报纸刊登了一条消息。上海市某学校某学生离奇死亡。死的人是姚泽泉。一个十分阳光的男孩。我的同桌。

高一期末结束后。我离开了这所只读了一个学期的学校。我希望能够远离教室弥漫的死亡气息,远离一切喧嚣。

(2)是天使,亦或是魔鬼

我的日记本里写着这样一句话:与恶龙缠斗更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这是尼采的话。他是一名让我感觉神秘的哲学家。他的作品虽然一直让我读不懂,但我始终坚持阅读。

尼采是爷爷最喜欢的诗人。爷爷常常对我重复着——我们为自己创造了一个适于生活的世界,接受了各种体线面,因与果,动与静,形式与内涵。若是没有这些可信之物,则无人能坚持活下去!不过,那些东西并未经过验证。生活不是论据;生存条件也许原本就有错误。

我听不懂,长大后我知道那是尼采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里总会有那么几个人的故事中有和自己是重叠的部分,但每个人的感觉终归是不同的。我们为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也会和某些人为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世界有所共同之处。

等待是一种静静的享受,是一个无时间限制的过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等待。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不同的意义。而我又在等待什么呢?一个重新活过的机会。是的,我想活着。

在另一个城市里,我又认识了新朋友。但是,我始终是最沉默的那一个。可倾时常发短信问我——小木,过得好吗?我的回复一直是:一切安好。常常在想,如果没有离开,就可以有人陪着我一起哭,一起笑了。

泽泉的死,让我一直痛苦着。我是目击者,他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我。

开学那天,并不认识泽泉。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正式上课的时候。老师安排了位置,他成了我的同桌。

“我是姚泽泉,你叫——?”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极了初中的语文老师。老吴。我心里一直是那样称呼他的。也许是他的声音让我感到亲切,我抬起一直低下的头,看了他。惊奇的发现他和老吴竟有几分相似。或许是打量他的时间太长,泽泉低下了头。

“林木。”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两个字。

“什么?”听到我说话,他又抬起了头。

“我叫林木。”

“哦。”

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对话。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很少说话。不过,他倒是和其他同学很聊得来。我隐约觉得他其实很多时候想和我说话,或许是猜到我并不爱说话,他总是把想要说的话写在本子上,拿到我的视线范围内。

印象中的泽泉,是个阳光男孩。我能感觉他的温暖。比如,他总会帮我倒开水。每天来上课的时候,水杯总是满的。他没说过,不过我知道是他。在心里,我已经把他归类为我的暖心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泽泉死后,这三个字在我脑海里不断重复着。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这样问我。

二零一一年十二月十二日。我回到学校。汤莉把我拉到墙角,用着充满恨意的眼神,对我吼着:“他死的时候,为什么你在那,是不是你,是不是?”

她掐着我的脖子,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汤莉,你干什么?胡说什么?小木才刚从医院回来。”可倾一把推开汤莉。将我抱在怀里。紧紧地。

“没错。他,是我害死的。”我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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