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麻将

在三十多年前，我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单位上有一副麻将牌，不大，是硬塑料的，因为有点历史，也因为人们输了赢了常常拿它出气，很多牌已经伤痕累累，经常玩的人基本上能够认出它们是什么牌，是三万还是五条，或者是八筒……知道那张牌被谁抓走了，或者轮到了自己，早早在心里将它们派上了用场，最令人振奋的，是自己就和那张，在没有拿到手前，既紧张又兴奋，就怕前面的牌有变故，让谁吃了或者碰了，而打乱了抓牌的顺序……

那会儿，中午饭后，我们也经常玩一会儿，赌注是不带过滤嘴的香烟，一盒几毛钱，而且不是按盒玩，是一支两支的输赢。最顺的一天，也就赢一盒烟。输得再惨，也只是将一盒烟全部输完，空烟盒揉一团扔进炉子里。烟卷因为抽出来又塞进去，有不少都折断了，或者里面的烟丝抖空了……有时候，想着买一点肉或鸡蛋，改善一下伙食，也会打麻将，赢钱的人不拿钱，而是全部用来买肉买鸡蛋，然后大家美美的吃一顿饭。

后来，我在村里也和大伙儿玩块儿八毛的小钱儿。不过，我的记性不好，眼拙手笨，头脑不灵敏，虽然打了大半辈子麻将，可是牌技却不行，尽管玩的彩头不大，仅仅是个意思而已，却总是输多赢少。在寒假里，因为闲着也是闲着，几乎每天都玩，有时候晚上还要续着……一个假期结束，打个四五十场麻将，合起来会输个三、五百块钱——基本上每场都在十元左右。每一场打牌结束，回到家时，家里人就能从我的神情动作上知道我的战况如何，是赢了还是输了，特别准，令我有点惊奇。

打麻将，赌注不在于大小，一上牌桌就能把每个人的脾气，心胸，胆量统统检验出来，有一部分人绝对是赢得起而输不起的。他们输得稍微一多就生气发火，不是摔牌骂牌，就是骂街，也会与同桌人争吵骂仗，闹个脸红脖子粗，或者干脆愤而起身，退场离去，那一刻大有今生今世都不玩麻将的决绝架势……而赢了则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关键是嘴也多了起来，说东道西，恨不得把每一张牌都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