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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者》节选:纪伯伦经典散文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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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流浪者。我时常觉得,我行走于尘世林儒之间。”在《流浪者》中出现的这一精粹语言,更像是纪伯伦对于自己一生的诠释,且歌且行,在漂泊与行走中静静的思考。

《流浪者》节选:纪伯伦经典散文诗集

而我们所需要做的,是跟随他的步伐,用心流浪远方,在灵魂深处激起梵唱;所需要做的是,跟随这位先贤,用他深邃的眼睛,记录着、赞美着、鞭笞着这广阔人世间的一草一木、一沙一沉、一人一物。正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纪伯伦的散文诗便是。浮生未见,赠你菩提。

《衣衫》

有一天,美和丑在海边邂逅,他们互相怂恿:“咱们到海里去游泳吧。”

于是他们脱下衣衫,在海水里游泳。过了一会儿,丑回到海岸穿上本来属于美的衣衫,径自走他的路了。

接着美也从海里出来了,找不到她自己的衣衫,她又太羞怯,不敢赤身裸体,于是她只好给自己穿上本来属于丑的衣衫。美也径自走她的路了。

所以,直至今日,世上的男男女女,错把丑当作美、美当作丑。

然而,有些人看见过美的真面目,尽管她穿错了衣服,他们还是能认出她来。有些人认得丑的真面目,衣衫蒙骗不了他们的眼睛。

《鹰和云雀》

一头鹰和一只云雀在一座高山的一块岩石上相遇。云雀说:“祝您早安,先生。”鹰鄙夷地瞧着云雀,有气无力地说道:“早晨好。”

云雀说:“我祝愿您万事大吉,先生。”

“是啊,”鹰说,“我们是万事大吉大利。可你要知道,我们是众鸟之王,我们还没有开口,你就不应该先招呼我们。”

云雀说:“我以为咱们是属于同一个家族的哩。”

鹰以鄙夷的神色瞧着云雀,说道:“究竟谁说过你和我是属于同一个家族的?”于是云雀答道:“不过,我倒要提醒你这一点:我能飞翔得同你一样高,我还能唱歌,给大地上其他生物以乐趣。而你既不给人愉快,又不给人乐趣。”

这话触怒了鹰,他说:“愉快和乐趣!你这枚律的小东西胡扯些什么!你的身材不过我的一只脚那么大。只要我的嘴巴一啄,就能结果你的性命。”

于是云雀飞起来,扑在鹰的背脊上,啄起鹰的羽毛来了。这可大大激怒了鹰,他快飞高翔,想借此甩掉那只小鸟。然而他失败了,怎么也甩不掉。他终于又落在高山的那块岩石上,小东西可依旧扑在他的背脊上,他越发愤怒,咒骂着这倒霉的时辰。

此时此刻有一只小乌龟经过,对着眼前的景象哈哈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翻身摔倒。

鹰瞧不起小乌龟,说道:“你这慢慢爬行的东西,你这永远爬在土地上的东西,你笑什么?”于是乌龟答道:“哎,我看见你变成了一匹马,让一只小鸟骑在你身上,不过那小鸟倒是只比你高明的鸟。”

鹰这就对乌龟说道:“你少管闲事,忙你自己的事去吧。这是我和我兄弟云雀之间的家务事儿。”

《泪与笑》

黄昏时分,一只戌狗在尼罗河岸上遇到一条鳄鱼,他们停下步来,互相致意。

戌狗开口说道:“先生,你的日子过得怎样?”鳄鱼答道:“我的日子过很糟极了。有时候,我因痛苦和烦恼而哭泣,我一哭,人们总是说: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这话真使我伤心,真是没法儿说。”

于是因狗说道:“你讲起你的痛苦和你的烦恼,可你也替我想想吧,想一忽儿吧。”我凝视着世界上的美,凝视着它的奇观和奇迹,纯粹出于内心的喜悦,我笑了,甚至像白昼一样的笑了。

而丛林里的居民们却说:“不过是戌狗的笑罢了。”

《隐士和野兽》

从前,在苍翠山岭间住着一个隐士。他是个精神纯洁和良心清白的人。大地上的一切走兽和天空里的一切飞禽都成双成对地来到他的面前,他就对它们讲话。它们心悦诚服地听他讲话,它们围了拢来,不到天黑不愿离开;天黑时他就送它们走了,以他的祝福,把它们委托给风和森林。

有一天晚上,当隐士讲到爱情的时候,一头豹抬起脑袋对隐士说道:“你给我们讲到恋爱,先生,请告诉我们,你的伴侣在哪儿呢?”隐士说:“我没有伴侣。”

于是在飞禽走兽群里腾起了大为诧异的喧哗之声,它们开始叽叽喳别地互相议论:“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怎么能给我们讲恋爱和结婚呢?”它们悄悄地鄙夷地走掉了,剩下隐士孤零零一个人。

那天夜间,隐士脸孔朝下倒在席子上,接着就捶胸痛哭。

《先知和孩子》

有一天,先知莎里亚在一个花园里遇见一个孩子。孩子跑到先知跟前,说道:“早上好,先生。”于是先知说:“早上好,先生。”一忽儿以后,又说,“我看你是独自一个人吧。”

孩子哈哈大笑,高高兴兴地说道:“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摆脱了我的保姆。她以为我是在那些篱笆后面;可你岂看不到我在这花园里吗?”孩子凝望着先知的脸,又说道,“你也是独自一个人啊。你怎么对付你的保姆的?”先知答道:“啊,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说句老实话,我没法儿时常摆脱我的保姆。不过,现在我进入这个花园的时候,保姆正在篱笆背后寻找我呢。”

孩子拍着手大声说道:“那么,你跟我一样是迷途失踪的人了!迷途失踪岂不很好吗?”接着,孩子又问,“你是什么人?”那人答道:“人家管我叫先知莎里亚。你也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我自己,”孩子说道,“饿的保姆正在寻找我,她不知道我在哪儿。”

于是先知凝望着天空说道:“我也是躲开我的保姆一忽儿,不过她会发现我的。”

孩子说:“我知道我的保姆也会发现我的。”

就在这片刻之间,听得见有个女人在呼唤这孩子的名字。“瞧,”孩子说,“我告诉你保姆会找到我的。”

与此同时,听得见另一个声音在叫唤:“莎里亚,你在哪儿?”于是先知说道:“瞧,我的孩子,她们也把我找到了。”

莎里亚抬头仰望天空,回答道:“我在这儿啊。”

《珍珠》

一只蚌跟它附近的另一只蚌说:“我身体里边有个极大的痛苦。它是沉重的,圆圆的,我遭难了。”

另一只蚌怀着骄傲自满情绪答道:“赞美上天也赞美大海,我身体里边毫无痛苦,我里里外外都很健全。”

这时有一只螃蟹经过,听到了两只蚌的谈话,它对那只里里外外都很健全的蚌说:“是的,你是健全的,然而,你的邻居所承受的痛苦,乃是一颗异常美丽的珍珠。”

《肉体和灵魂》

一个男子和一个女人坐在开向春天的窗子旁边。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女人说道:“我爱你。你生得漂亮,家境富裕,始终衣冠楚楚。”

男子说道:“我爱你。你是一种美丽的思想,一件超脱得难以掌握的事物,是我梦幻中的一支歌曲。”

但那女人愤愤地转过身去,说道:“先生,请你现在就离开我吧。我不是一种思想,我不是经过你的梦境的一件事物。我是个女人。我愿意你指望我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未来子女的母亲。”

于是他们分手了。

那男子在心里说道:“瞧这另一个梦如今竟化成一片雾气了。”

这女人说道:“唉,他竟把我看成是一片雾气一个梦了,这是个什么男子汉呀?”

《在沙滩上》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道:“好久以前,在大海高潮的时候,我用我手杖的尖端,在沙滩上写下了一行字,现在人们仍旧停下步来读这行字,他们还留神不让它被擦掉抹掉。”

另一个人说道:“我也在沙滩上写了一行字,不过是在低潮的时候,辽阔大海的波涛把这行字冲刷掉了。可是请你告诉我,你写的是什么呢?”第一个人答道:“我写道:我就是他这样的人。可你写的是什么呢?”第二个人说:“我写道:我不过是这伟大海洋中的一滴水而已。”

《和平与战争》

三只狗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谈话。

第一只狗梦幻地说道:“生活在今日的狗国里确实是奇妙非凡。想想我们在大海里、陆地上、乃至天空中旅游的舒适安逸吧。再思量一下那些为了供狗儿们享福而搞出来的创造发明吧,甚至还有专供我们的眼睛、耳朵、鼻子享用的东西哩。”

于是第二只狗接口道:“比较起来,我们更加关心艺术。我们对月亮吠叫,比我们的祖先更有节奏。我们往水里凝望我们自己时,我们看见我们的容貌,比往昔的狗儿的容貌更加清晰。”

然后第三只狗说道:“不过,我最感兴趣而又使我心灵愉快的,便是那存在于狗国之间的安宁的相互理解。”

就在这刹那之间,它们张眼一看,啊,捕狗者在走近来了。

三只狗窜了起来,往大街上逃跑;奔跑之际,第三只狗说道:“请在上帝面上,赶紧逃命吧。文明在追捕我们哩。”

《舞蹈家》

从前,有个舞蹈家,带着她的音乐师,来到别尔卡沙的王子的宫廷。她被准许入宫,她就按着诗琴、长笛和齐特拉琴的音乐,在王子的面前跳起舞来。

她跳着火焰的舞蹈,剑和矛的舞蹈;她跳着繁星之舞和宇宙空间之舞;然后她又跳着风中花齐之舞。

跳罢了舞,她站在王子的宝座之前,向王子鞠躬致意。王子吩咐她站得近一些,然后对她说道:“美丽的妇人,优雅和赏心悦目的女儿,你的舞艺究竟学自何方?你是怎样以你的节奏和你的韵律,驾驭一切自然力的?”舞蹈家再次向王子鞠躬致意,然后回答道:“伟大而仁慈的王子殿下,我不晓得怎样答复你的垂询,我只知道这一点:哲学家的灵魂居住在他的头脑里,诗人的灵魂深藏在他的内心里,歌唱家的灵魂回荡在他的喉咙里,可是,舞蹈家的灵魂流贯于她的全身。”

《两个监护天使》

一天黄昏,两个天使在城门口相遇,互相致敬,谈起话来了。

一个天使说:“这些日子你在忙些什么,交给了你什么工作。”

另一个大使答道:“指派我去监护一个堕落的人,他就住在下面山谷里,是个作恶多端的罪人,卑劣之至。我敢向你断言,这是个重大任务,我工作得好辛苦。”

第一个天使说道:“那是个轻而易举的差使。我时常碰到罪人,好几次作过他们的监护者。”

“然而现在指派我去监护一个善良的圣徒,他就住在那边的村舍里。我敢向你断言,这是件十分艰巨的工作,而且微妙极了。”

第二个天使说道:“这不过是臆测罢了。一个圣徒倒比一个罪人难于监护,这怎么可能呢?”第一个天使答道:“竟说我妄加臆测,真是无礼极了!我说的只是真情实况。依我看来,你才是妄加臆测哩!”于是两个天使又吵又斗,起初是用语言吵嘴,接着就用拳头和翅膀武斗了。

他们正在打架的时候,有个天使长走过。他阻止他们打架,说道:“你们为什么打架?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你们可知道,监护天使在城门口打架是最不像话的?告诉我,你们不和睦的原因何在?”于是两个天使立刻说起话来,谁都声称指派给他做的工作是更辛苦的,因此他应该得到更大的赏识。

天使长摇摇头,自己细细思考。

然后他说道:“我的朋友们,我现在没法儿说你们哪一位有更大的权利要求光荣和奖励。但是,既然授与我权力,既然你们每一位都坚持对方的任务比自己的任务轻而易举,那么,为了和平的缘故,为了良好的监护职责,我派你们两位都担当起对方的职务。现在你们走吧,祝你们工作胜任愉快。”

两个天使奉命而去。但每个天使都怀着更大的愤怒回头看望天使长。每个天使的心里都在想:“这个天使长啊!他们使我们天使的生活一天比一天难过!”但天使长站定在那儿,自己再一次的思考。他在心里说道:“我们确实非警惕不可,非监督我们的监护天使不可了。”

《雕像》

从前,有个人住在丛山之间,他家有个雕像,是一位古代的大师制作的。雕像脸孔朝下倒在他家的大门口,他根本没有在意。

有个博学的人,从城里出来,经过他的家,看到了这个雕像,他就问这雕像的主人,是否愿意出售。

主人哈哈大笑,说道:“请问谁要买这块笨重肮脏的石头?”城里人说道:“我愿意出一块银元买它。”

山里人大为吃惊,喜出望外。

雕像放在一头大象的背脊上,运到了城里。过了几个月,那个山里人进城去了,他在大街上行走时,看到一大群人拥在一个铺子门口,有个人在高声喊道:“请进来欣赏天下最美丽、最神奇的雕像把。只要花两块银元,就可以瞧瞧艺术大师的这件最了不得的珍品。”

于是这山里人付了两块银元,踏进店里,瞧见了他自己以一块银元的价格售出的那个雕像。

《交换》

从前,一个穷苦的诗人在十字路口遇见了一个富裕的蠢人,他们互相对话。他们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宣泄他们心里的不满。

这时,专司马路的天使经过十字路口,他用手按在这两个人的肩膀上,你瞧,奇迹出现了:这两个人如今交换了他们所拥有的东西。

于是他们分手了。然而,说也奇怪,诗人左瞧右瞧,但见他手里只有活动的干巴巴的砂子;蠢人闭上了眼睛,但觉得他心里只有活动的云彩。

《爱与恨》

一个妇人对一个男人说道:“我爱你。”那男人答道:“那值得你爱的,是在我的心里。”

于是那妇人问:“难道你不爱我吗?”那男人只是凝视着她,默默无言。

于是那妇人大声嚷道:“我恨你。”那男人便回答道:“那值得你恨的,倒也是在我的心里。”

《疯子》

我在疯人院的花园里遇到了一个青年,脸容苍白、秀丽,可又充满诧异的神色。

我坐在长凳上他的身边,我开口道:“你为什么在这儿?”他惊讶地瞧着我,然后说道:“这是个不礼貌的问题,不过我还是要回答你。我的父亲要我成为同他一模一样的人,我叔父也指望我同他一个模样。我的母亲但愿我活像她那大名鼎鼎的父亲。我的姐姐以为她那航海的丈夫是个十全十美的榜样,要我亦步亦趋地学他。我的哥哥认为我应该像他一样当个运动员。”

“我的老师们亦然如此,要我成为哲学博士,音乐大师和逻辑学家,他们也都是坚决的,每个人都只要我成为他的尊容在镜子里的反映。”

“所以我就到这个地方来了。我觉得这儿疯人院倒比较神志清醒。至少,我可以成为我自己。”

于是那青年突然向我转过脸来,问道:“可是请你告诉我,难道你也是被教育和善意的忠告赶到疯人院来的吗?”我回答道:“不,我是个访问者。”

那青年便说:“噢,有的人就住在墙壁那一边的疯人院里,原来你就是其中之一啊。”

《诅咒》

有一次,一个海上老人对我说道:“三十年以前,有个水手带着我的女儿逃跑了。我从心底里诅咒他们两人,因为世界上我最疼爱的仅仅是我的女儿。”

“不久以后,那青年水手和他的船都沉到海底里去了,我也就丧失了同他在一起的、我那可爱的女儿。”

“因此,现在你在我身上瞧得见一个谋杀这对青年和少女的凶手。毁灭他们两人的,就是我的诅咒。如今我在走向坟墓的路上寻求上帝的宽恕。”

老人说了这番话。然而在他的说话里有一种自吹自擂的口吻,仿佛他仍旧以他那诅咒的魔力自豪哩。

《石榴》

从前有一个人,他的果园里种了许多石榴树。有好几个秋天,他总是把石榴盛在他的住宅外边儿的几个银盘里,盘上还放了一块他亲手写的招牌:“务请取用一个。不胜欢迎。”

然而,来往经过的人们,竟没有一个人取用那果实。

这人左思右想,于是在某~年秋天,他就不把石榴盛在住宅外的银盘里了,却高悬着用大字写的招牌:“此间备有人世最佳石榴,但其售价较任何其他石榴昂贵。”

瞧瞧吧,附近的男男女女都跑来抢购石榴了。

《昨天、今天和明天》

我对我的朋友说:“你看见她靠在那个男人的手臂上。可她靠在我的手臂上,还不过是昨天的事哩。”我的朋友道:“而明天她就要靠在我的手臂上了。”

我说:“瞧她紧挨着坐在他的身边。可她紧挨着坐在我的身边,还不过是昨天的事哩。”

我的朋友道:“而明天她就要坐在我的身边了。”

我说:“瞧,她从他的杯子里喝酒,而昨天她是从我的林子里喝酒的啊。”

我的朋友道:“明天她就要喝我杯子里的酒了。”

我接着说道:“瞧她怀着深情,以温柔驯服的眼睛,凝望着他哩,昨天她就是这样凝望着我的啊。”

我的朋友道:“明天她凝望的人,便将是我了。”

我说:“你可听见她凑在他耳朵上低声哼哼爱情之歌吗?可她凑在我的耳朵上低声哼哼这些爱情之歌,还不过是昨天的事啊。”

我的朋友道:“明天她就要凑在我的耳朵上哼这些歌了。”

我说:“瞧呀,她正在拥抱他哪。可她拥抱我,还不过是昨天的事哩。”

我的朋友道:“她明天会拥抱我呢。”

于是我说道:“好一个奇怪的妇人。”

然而我的朋友答道:“她仿佛生命,为众人所有;她仿佛死亡,征服众人;她仿佛永恒,包罗众人万象。”

《影子》

六月里的一天,青草对榆树的影子说:“你左右摇晃得过于频繁了,你扰乱了我的安静。”

影子答道:“不是我,不是我。朝天空看吧。有一棵树,在太阳和大地之间,在风中左右摇晃着哩。”

青草便抬起头来,第一次看到了那榆树。青草在心中忖思:“哎,瞧瞧,有一棵比我还大的青草哩。”

于是青草就默不作声了。

《另一个流浪者》

有一次,我遇到了另一个流浪者。他也有点儿疯疯癫癫的,他对我如是说:“我是一个流浪者。我时常觉得,我行走于尘世林儒之间。因为我的脑袋同地面的距离较之他们的脑袋同地面的距离,还要高出一百英尺光景,所以我的脑袋创造出更高更自由的思想。”

“然而,说实在的,我并不是行走在他们之间,而是行走在他们之上,他们所能见的,不过是我在他们的开阔的田野里留下的足印而已。”

我时常听到他们在讨论我的足印,为我的足印的形状和大小而争论不休。因为有些人说:“那些是远古时期猛妈在大地上浪游的脚印。”而另外一些人说:“非也,那些是陨石从遥远星球上落到地面上的遗迹。”然而,我的朋友,你却完全明白,它们不过是一个流浪者的足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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