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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满成长记忆的木屋

推荐人:阿春归来 来源: 阅读: 5.62K 次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曾看过一部古华小说改编的《爬满青藤的木屋》的同名电影,岁月远去,故事情节已然模糊,好象是一部反映农村生活的青春励志片,不过这个颇有诗味的片名,却永远定格成了自己青春期的一个美好记忆了。那时刚二十出头的自己,内心好像盛满着许多的梦想和迷惘,就宛如被几根青藤无序地缠绕着自己。

盛满成长记忆的木屋

想起这个片名,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怀想起自己童年和青年时期居住过的老木屋,因为那里盛满着自己成长过程中许多美好的记忆。我家的老木屋,与电影中的木屋只是场景的环境不同而已,它是在一个有山有水有林场的农村,而我生活成长的老木屋,却座落在一个叫毕节的县城小街上,街巷边只有一条从文笔山脚下“猫猫城”流淌下来的小溪,滋养着自己童年的情趣。

晚饭后的暮色黄昏,奶奶总喜欢牵着我的手,从家里岀门,沿小较场、南关桥、沙石牌坊至人民剧场一段游逛,那时毕节城很小很雅静,好象全城只有这一段路比较热闹,就成为我们唯一的去处。一路上,奶奶总会给我们口述一些毕节的历史和家族的往事。走着走着,时常有街坊邻里迎面走来,向奶奶问候:“龚大奶,还住易家龙门吧!”那时,邻里之间总是那样的和谐和亲切。

我家的老木屋就在这个叫易家龙门的宅院里,它就是今天解放路和松山路合围之处,现已变成一家银行的大楼。从县革委对面的小巷进入,绕过如“几”字型的宅院,穿过六个天井的院坝石板小巷,就到了最深处的我家老木屋,建筑二公司的一堵土墙使宅院到了尽头,落日的黄昏总让木屋瓦房透出几分沧桑的陈旧,褪色的木质墙柱和纸糊窗户,让土质地面的屋里显得十分的潮湿和昏暗,木板的墙缝根本就抵挡不住蚊虫的入侵,十五瓦纸灯罩下有“扑灯蛾”飞舞着,锯木面做的蚊香缭绕着,穿过竹子和报纸糊贴的隔断,飘进自己蚊帐,常把眼睛醺得难受难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眼力自然就早早近视了。如今的人们很难想像,我的童年就是在这个窝居中如秋水般平静地度过的,日子随季节循环和更替着,年轻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流逝了。

从解放前过渡而来的大杂院,始终住着几十户不变的邻居,从童年记事起直到改革开放后,人们才开始陆续搬离这里。在我难忘的青春留痕中,许多成长的往事和烦恼始终没有走出记忆,从青石板光滑的院坝到雕龙画凤的板壁,从上辈漫漫消逝的背影到渐渐老去的同辈,从老屋瓦上滴落的雨声到邻居婴儿的啼哭声,从邻里不隔音的闹腾声到每天清晨公鸡的打鸣声,从搓衣板的劳作声到生火做饭的咳嗽声,从夫妻的打闹声到孩子的打骂声,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还在述说着岁月的悲情。曾经流逝的岁月,往事已萦绕成今天的一种愁绪,时光浓缩不眠的意境,凝重成自己灰朦朦的暮年人生,然而思绪始终走不出浓烈的怀旧情结。

几十年后回望成长的经历,长期居住在一个亘古不变的环境中,自己便与毕节这座简陋的大杂院结下了终身的不解之缘!现实中,曾经的易家龙门早已消失在毕节的旧城改造之中,我那“青涩的小屋”早已灰飞烟灭,可童年的往事却是自己怀旧心态中不变的情结!再次怀念起从小居住生活的青涩小屋,时光早已定格成岁月无法磨灭的印记。如今,听见别人谈起儿时的往事,我总会情随事迁地怀想起老毕节,那拥有悠久龙门文化的黔西北韵味的“院落天井式民居”,透过对这种龙门宅院的记忆,隐约中我宛若聆听到光阴那远去的渐渐模糊的脚步声,也有一些岁月的回声,仿佛依旧还在寄托着祖辈对家族子孙的殷切厚望。

翻开自己青春的记事本,怀想总会追思起太多不眠的记忆,我无法挽回流逝的时光,只好用这些只言片语的遐思,留住生命最初成长的一些记忆和感动,把它珍藏在往事不倦的回望里,让盛满成长记忆的木屋站成生命的另一种永恒。也许若干年后,当老毕节的身影在岁月的风中完全消失褪尽,未来的人们还能从我的文字里,打捞起一些城市文化传承的元素,便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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