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

周六睡到十一点起床，身体说不出的慵懒。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匆匆换上。不需要化妆，没有什么值得精心以待的事，精神和肉体都是柔软和惬意。打车去附近的商场，去吃一家新开业并且正在打折的湘菜馆。那里很近，平常都是走着去的。但是近来两个月，我很少出学校，出门也是打车，我懒得不愿出门，不愿走路，只躲在一小方天地里学习。除了睡觉，我不舍得在任何一件事上浪费时间。

点了尖椒老虎斑，用很大的一个淡绿色盘子端上来，底下是青色的鱼，铺满鲜红的辣椒碎，葱丝像揉成一团的网，发着油亮的光。海鱼肉质嫩却没有河鱼的鲜味，好在无刺，饮食也越来越追求快速和方便，丧失了风味。炒花甲，很重的佐料味道，内陆吃到的花甲总是有一股子腥味，海边的新鲜海鲜以清灼为主，不仅毫无异味，而且味道清淡鲜美。我一直幻想我能够生活在海边，但是只怕身在海边，我又会想着其他地方，吃饭也和其他事情一样，以少为贵。清炒时蔬，一顿饭必不可少的配菜，油麦菜和白菜一年四季都有，夏天一般是空心菜。味道不会使你期待，也不会让你厌恶，要是缺了它，舌头便会觉察到油腻。每个餐馆似乎总有一两道很便宜的菜来吸引顾客，例如这家十元一份的土豆丝。我曾经在外婆家吃过三元一份的麻婆豆腐，分量还很多，当然味道只是一般而已。杭州菜很甜，湖南人口味偏咸辣，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店里的桌子装修成渔船的样子，底下吹着烟雾，顶上挂着青色帷幔，店里中间有水池和塑料荷花，像在西湖的湘菜馆。店内的服务员大声向前台喊话，吵闹使耳朵失去分辨力。像在闹市，他们明显没有受过员工培训，这样管理的店很难长久。商场里基本都是连锁的餐馆，每个商场能吃的东西大同小异，口味一致，服务有序。这样有时好，有时也不好。

我曾经为了一锅椰子鸡排过一个小时的队。我向来避开人多的地方，可现在哪里都避不开。服务员端来两个现开的椰子，把椰汁倒进锅里，加上一瓶矿泉水，再加入一只切好的海南文昌鸡，一些珍珠马蹄，其他任何调味料都不需要了。放一个沙漏，等四到五分钟，锅里的汤沸腾起来就可以食用。先喝汤，汤底清亮，只有椰子的清香，混合油脂之后更加醇厚香甜。鸡肉蘸着由生抽，沙姜，小米椒，小青桔配的酱料吃，辣椒是符合湖南人的口味。因为煮的时间短，肉质嫩滑像海鲜，紧而不柴，有青桔的酸和椰子的甜，肉的腥味和油腻完全找不见。我的舌头迟钝并不能分清楚文昌鸡和其他地方鸡的区别，人们爱在物产前面冠以地名，我已经听过十几种某某鸡和某某鸭的名号，没听说过的大概还有很多吧。有名号的鸡应该要好吃些。除了椰子鸡，还有猪肚鸡和等等以鸡为主要原料的食物，不同的食材互相搭配，每一种都能产生千万种变化。在千里之外，能够吃到来自海南的独特美食，确实便利又惊喜。后来去到外地旅游，发现外地的食物本地都有，跋涉千里的辛苦似乎是徒劳，少了探索的乐趣。城市越来越千篇一律。说不清是喜还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