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探顾北（十一）

第十一章 朋友敌人

国王向顾北介绍完他的列祖列宗之后，道：“木乃伊的秘密只有我们楼兰国的历朝历代的国君才知道，但是现在又多了两个人知道了，一个是你，一个是秦风。秦风为我们楼兰国立下过汗马功劳，我在二十多年前带他来过这，告诉他楼兰国的国址路线走法图就在这些木乃伊里面，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打开看过，直到现在暗渡使者已经死去，我只有打开看了。”

国王拿起了腰间佩带的宝剑将一个木乃伊的嘴部绷带刺破，伸手从尸体的嘴里面拽出了一张羊皮，国王将羊皮展开来，上面画着楼兰密道路线的一部分，国王又用同样的方法刺破了另外一个木乃伊的嘴部，又取了一张羊皮出来……

“你们中原武林五大门派的掌门在同一天夜里身首异处，而且在死者卧室的墙上都是用血书写的一首赋《芜城赋》，正是你顾北的字迹，”国王一边取着羊皮密道图一边开门见山道，“这件事情轰动整个中原武林，秦风虽然是楼兰的国师，身在庙堂，可是毕竟出自中原武林，况且兹事体大，得知此事之后便带着一小拨经过精挑细选的楼兰精兵易容成商旅，回中原秘密查明真相。经过多方查探，发现这已经不是江湖中的恩怨，而是关系整个楼兰国命运的惊天阴谋。”

所有木乃伊嘴里的羊皮都已经被国王一一取出来，国王正在按照木乃伊的摆放位置拼凑着这些地图。

“自从秦风离开中土之后，江湖中武功最高的成名人物非蝴蝶谷谷主雪萍夫人莫属，雪萍夫人早就想一统江湖，之前忌惮秦风的实力，秦风隐退江湖之后，雪萍夫人就和匈奴勾结在了一起。匈奴帮助雪萍夫人削弱其他中原门派的势力，好让蝴蝶谷一家独大，独步武林，蝴蝶谷就成了匈奴在中原武林的傀儡政权，帮助匈奴搜集中原江湖上的情报，蝴蝶谷培养出的精英一旦进入中原王朝为将为兵，又可以将中原王朝庙堂的情报搜集给匈奴，蝴蝶谷依靠匈奴称霸武林，匈奴依靠蝴蝶谷搜集情报。本以为只是匈奴和蝴蝶谷联手，现在看来南边的吐蕃也已经加入到了他们的联盟。北匈奴、南吐蕃，加上蝴蝶谷作为情报中枢，这三方势力一旦形成合力，向西可以进攻楼兰和西域三十五国，东进则可以和中原王朝分庭抗礼，到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你曾经参加科举考试时候的答卷被翰林院的众多学士互相传阅，其中一个人擅长模仿他人的笔迹，他模仿你的笔迹将你的答卷抄录了下来。那个学士是个贪官，秘密索要巨额银两的事情不知怎的被匈奴得知，于是匈奴和蝴蝶谷夫人合谋，威胁那个学士听他们摆布，否则告发他索要，按照他索要的银两数额，足以诛灭九族。一天夜里，匈奴五大高手和雪萍夫人联手，连夜偷袭五大门派掌门人，每次偷袭得手后便将掌门人的头颅砍下来，学士受他们要挟，跟在他们后面，每次杀完人，他们便让学士用毛笔沾上死者身上的血，模仿你的笔迹在墙上写上《芜城赋》，杀完最后一个掌门人的时候，学士写完了最后一次赋，他们便杀了那个学士灭口。”

国王一边说着一边拼好了羊皮组成的地道路线图。

“我与蝴蝶谷夫人无冤无仇，还无意中救过她的女儿雪凝姑娘，也就是这次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年纪很轻的小姑娘，可是蝴蝶谷夫人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我?”顾北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气，难道那晚自己的英雄救美只是雪萍夫人母女设计好的圈套?难道雪凝姑娘对自己的那段感情只是虚情假意?那么她现在跟着我来莫非是为了……

这时候国王接着开口答道：“用你们中土的一句俗话来说那就是‘斯人无罪，怀璧其罪’。你顾北参加科举考试，名动翰林，流落江湖之后更是打遍五湖四海的高手，可谓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秦风虽然没跟你交过手，但是据他取证调查的结果，你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如果秦风短时间能调查到这个消息，那么蝴蝶谷夫人驰骋江湖这么多年，门徒遍地，又怎么会不知道你这么一个少年英雄的存在?你武功高强，虽然不属于任何门派，但是任侠好义，是蝴蝶谷称霸武林的一个障碍，你是中原王朝的栋梁之才，虽然辞官，但是如果匈奴和中原王朝发生争斗，用人之际，你很有可能会被中原王朝重新起用，那么到时候你不但是蝴蝶谷的敌人，也是匈奴的敌人。”顾北听后才发现自己一个落魄浪子居然让这么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蝴蝶谷夫人的女儿岂是几个江湖莽夫敢去掳掠的，况且据秦风所说，雪凝姑娘自身也是武林高手，又岂是几个蒙面采花贼可以掳掠的?被掳走的时候怎么又恰好被你撞见?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国王接着反问道。

顾北的心一阵绞痛，倒不是替自己被人栽赃陷害感到委屈，只是雪凝姑娘对自己的柔情似水居然是逢场作戏，花前月下的相知相识，深情款款的眼神对望居然都是假的，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跟雪凝撇清了男女关系，决心一心一意对待晓芸姑娘，为什么还会感觉心痛呢?难道是自己心胸狭隘，气不过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又或是自己对雪凝姑娘的爱从未减过半分?顾北逼着自己坚信是前者，宁愿自己是个看不开放不下的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里还是爱着雪凝。可是顾北就是顾北，哪怕再多情，也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

“我还是有很多疑问，”顾北接着道，“第一，就算是陷害我，为什么要在墙上写《芜城赋》呢?写那么多字不嫌麻烦?莫非这首赋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第二，陛下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第三，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告诉我木乃伊和楼兰密道走法的秘密?”

“第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后面两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就告诉你，”国王说道，“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五大门派的掌门已死，现任的五大代理掌门的武功和死去的五大掌门想比，都差了不少火候，恐怕联手也不是蝴蝶谷雪萍夫人的对手。况且雪萍夫人有匈奴撑腰，称霸武林指日可待，匈奴吐蕃联盟肆虐天下恐怕也来日不远，到时候不但我楼兰国被灭，中原也将生灵涂炭。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九个戴青铜面具刺杀你的人就是匈奴刺客，现在不光是中原王朝的江湖人士想要取你性命，匈奴人也不会放过你，我帮你洗刷冤屈，你帮我对抗蝴蝶谷夫人的江湖势力，若是还有余力帮我对付匈奴就更好了。秦风现在不知去向，你若不嫌弃，我即刻封你为楼兰国的国师。”

“谢陛下厚爱，国师一职位高权重，顾北受宠若惊，又怎敢嫌弃?只是自从辞官之后，我就是个远离庙堂的浪子，连大侠都算不上，再没有什么家仇国恨的观念，也没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抱负，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只是蝴蝶谷夫人如此陷害我，这个仇不能不报。陛下封我为国师的好意我心领了，恕顾北实不能受。”顾北说道。

“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只是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国王接着道，“现在我们一起来研究这张图，把楼兰密道的走法路线熟记于心。”

跟着顾北赶了这么久的路，在马车上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这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雪凝姑娘来说，真的是受苦遭罪透了。现在终于暂时安定了下来，雪凝姑娘泡了个热水澡，正准备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咚咚咚”地敲门声响起，雪凝应声开门，顾北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顾北，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雪凝问道。

“我本该杀了你，可是我下不了手，我会给你足够的银子和食水，再给你准备一辆马车，我明天一早就带你走出楼兰，走出敦煌迷窟，你自己回家，回去后见到你的母亲，告诉她我顾北一定会去找她算账。”顾北决绝地说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为什么?”雪凝着急地问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北不知道是不想看她继续表演，还是不忍心看她这幅样子，背过身去，将他所知道的她们母女的阴谋说了出来。

雪凝听后一把从背后抱住了顾北，哭出声来：“我对天起誓，绝没有骗你，你不要赶我走。”

顾北一把挣脱了雪凝，施展轻功，飞出了雪凝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