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探顾北（十七）

第十七章 提亲

火势在傍晚才散去，顾北和雪凝一起进入了被烧得体无完肤的宅院，一起寻找晓芸的下落。焦尸遍地，晓芸是不是在这当中呢?

顾北找了一遍又一遍，说道：“不对。”

“哪里不对?”雪凝问道。

“人数不对，尸体也不对，”顾北接着道，“宅子里除了晓芸之外，还有一百个楼兰武士，一个管家，十个婢女，八个厨师，还有十个打杂的人，总共一百三十个人，现在只有五十具尸体，那么剩下的八十人去了哪里。还有，今天晓芸头上戴的发簪和手上戴的玉镯都和这具焦尸身上戴的虽然一模一样，但是这具焦尸一定不是晓芸。”

顾北说完之后便躺在了那具焦尸的旁边，说道：“这具干尸的身高和晓芸不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冒充晓芸?是有人掳走了晓芸故意把晓芸的配饰放在这具焦尸身上让我误以为晓芸已经死了?”顾北摇摇头，想不出个头绪来。而且家里面摆放的从楼兰带来的黄金也不见了。如果是有强盗放火抢劫，那得有多大的势力，才能让一百个楼兰武士束手就擒?而且为什么只抢走黄金，晓芸佩戴的珍贵的发簪和手镯没被抢走?如果不是为了抢劫，只是为了让我以为晓芸死了，黄金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呢?

“天色已晚，你就跟我回蝴蝶谷住吧，你以前住的屋子我都没让人再进去过，但是天天都让下人打扫，因为我总感觉有一天你还会回来。”雪凝说道。

“好，那我就打扰了。”顾北说道。顾北心想，万一是蝴蝶谷搞的鬼，去那儿住正好可以借机查明真相。

半夜三更，顾北飞檐走壁，身轻如燕，蝴蝶谷巡逻的人都没有察觉到顾北。突然隐约听见嘴被捂住时候的叫声，声音是从秦红的房间方向传来的，秦红若是在行鱼水之欢，为什么要捂住别人的嘴?莫非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换作其他时候，顾北才不会去管别人的私事，但是现在任何可疑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寻找真相的线索。

顾北破窗而入，月光照在了两个人的脸上，秦红和晓芸正睡在了一张床上。

晓芸掩面而泣，泣不成声。秦红大惊失色，呆若木鸡。顾北却纹丝不动，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北问道。

“我，我怎么知道?”秦红结结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不是问你，我是在问晓芸。”顾北说道。

“今天有一群人闯入了宅院，还在家里放火，在家里的士兵和来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被人迷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发现秦红他……”晓芸边哭边说。

“打的不可开交?可是依我对火灾之后现场的勘察来看，并没有真正的打斗痕迹，而且尸体的骨头上也没有被刀剑划过的痕迹。那一百个楼兰武士都是经过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除非是攻城略地的军队或者是人山人海的江湖豪强才能让他们全军覆没。宅院周围的草地上没有大批人踏过的痕迹，而且死尸的数量还不到宅院里火灾前活人数量的一半。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你和那一百个楼兰武士全都逃走了。蝴蝶谷夫人没有说谎，说谎的是楼兰国王和你。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被烧焦的焦尸有五十具，按理说，除了你和一百个楼兰士兵，宅院里面请来干活的人总共有二十九人，这二十九个人肯定是被你们杀人灭口的，那么还有二十一具焦尸是哪里来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北，你是不是以为我和秦红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嫌弃我才这么冤枉我的?”晓芸恨恨地说道。

“我周游列国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喊着陪我一起去?现在回中原你却以死相要挟陪我一起。楼兰国的密道走法现在只有我和国王知道，我又不肯当楼兰的国师，那么我哪怕立下的功劳再大，我对于楼兰国王来说始终是一个外人，他又怎么会放心我一个人去中原?万一我把楼兰国的秘密泄露给了中原王朝，楼兰岂不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有亡国的危险?五大门派那天在枫林之中用你来要挟我，其实是有人通风报信给他们，告诉他们我跟你曾经的关系，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妓院里和你的那段往事，其实你是楼兰国王派在我身边的卧底，楼兰国王担心我这次来中原跟蝴蝶谷夫人见面之后他的谎言会被拆穿，所以要你一路跟着我，一旦我和蝴蝶谷夫人没有一见面就动手而是先把情况核实一番，那么你就会启动早就备好的火烧宅院的计划，我要是一时冲动以为你是被蝴蝶谷放火烧死的那么我就会跟蝴蝶谷火并，楼兰坐收渔翁之力，不管我和雪萍夫人谁胜谁负，楼兰国的那一百名武士必然会将已经惨胜的那一方消灭掉，为自己消除障碍。如果我要是在火灾现场看出来破绽或者头脑冷静没有找蝴蝶谷寻仇，那么你就再施一计，潜伏进秦红的房间，秦红住在蝴蝶谷，让我以为蝴蝶谷和秦红合谋把你掳走，还是在挑拨我和蝴蝶谷之间的关系，可惜你的每一计都落空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吧?多出来的二十一具尸体是从哪里来的?”顾北说道。

“不愧是顾北，我当初没有爱错人。可是自从你背弃你的诺言，把我一个人丢在妓院之后，我对你就已经死心了，还有你三心两意，你跟雪凝那个狐狸精眉来眼去当我看不出来吗?我现在不妨告诉你，那二十一具尸体全是五大门派现任掌门人的家人，在我们刚刚购置好宅院安顿下来的时候，我就派一部分楼兰武士兵分五路，偷偷将五大掌门的一部分家人掳掠走藏起来，看你手无寸铁孤身一人前往蝴蝶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开战，于是你出门前往蝴蝶谷之后我们就将那些五大掌门的总共二十一个家人和管家、佣人、厨子、婢女、打杂的总共二十九人加在一起总共五十人一起烧死在宅院里。并且在五大掌门家里的作案现场留下了‘请来蝴蝶谷附近顾北宅院认领尸体’几个大字，虽然五大掌门的住宅离这不止一天的路程，但是想必他们复仇心切，现在已经来找你寻仇了，而你又恰巧暂住在蝴蝶谷。到时候他们肯定以为蝴蝶谷谷主雪萍夫人是你的帮凶。五大门派联合攻打蝴蝶谷找你和雪萍夫人报仇之日，就是中原王朝的内乱之时，到时候楼兰国就会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一统中原武林，和西域各国的联盟一起东进攻打中原王朝，这不正是你顾北当初给楼兰国王的战略方针吗?你怎么也想不到你的中原王朝和你自己会毁在你自己献出的计谋上面，你也算死得其所，不枉此生了。哈哈哈哈……”

晓芸疯狂地笑着，她知道自己肯定会死在顾北的手上，但是看到顾北将死在自己给楼兰国王的战略方针上，不免幸灾乐祸。如果说雪凝对顾北的爱是一如既往、至死不渝的，那么晓芸对顾北的爱则是爱到超越了极限，变成了恨，自己宁愿死在顾北的手上，顾北再死在他自己的提出的战略上，她会在黄泉路上等着顾北，永远和顾北在阴间做一对归夫妻，把人世间的遗憾永远弥补。

“如果我猜的不错，秦风早在秦红出楼兰国寻我之前就被秦红杀死了。秦红才是真正的楼兰国内鬼。当初吐蕃凶手指认秦风是内奸并不是有意说谎，而是秦红长得和其父秦风本来就很像，只要把声音压得苍老一些，举手投足间模仿秦风的气质和表情，就会让人真的以为他就是秦风。一连串的事情都离不开秦风这个人，而秦风这个人却不知所踪。

“我和雪凝聊天的时候，雪凝就把秦红来蝴蝶谷说的话说给了我听。秦红一直觉得正是他父亲秦风和楼兰国王妹妹的奸情害死了他的母亲水思源，所以在入中原前就找了个机会除掉了他的父亲秦风，秦风虽然武功盖世，但是子弑父，父又怎么可能去防备自己的儿子?楼兰国王兄妹当然也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所以他要报复楼兰国，可是他并不知道楼兰密道怎么走，显然楼兰国王也并不十分信任他，他就假扮成他父亲秦风，去吐蕃国告密，就算计划败露，罪名也落在早就被他杀死的秦风身上，与他无关。

“在敦煌迷窟里，我们都对秦红没有防备，若不是我推断出了吐蕃凶手的位置，他也一定会找机会先除掉我，再除掉其他人，最后假扮成秦风和吐蕃凶手汇合，让吐蕃凶手带他走出密道，”顾北接着道，“当初来中原调查我的人确实是秦风，查到我和晓芸在青楼往事的也是秦风，秦风将调查结果告诉秦红和楼兰国王之后，不久就被秦红杀死了，秦红再假扮成秦风找到晓芸，重金收买晓芸，再将晓芸和我的事情告诉了五大门派的代理掌门。晓芸本就对我恨之入骨，所以答应了秦风对楼兰国王效忠的要求。可是她并不知道，当时的秦风就是现在的秦红。蝴蝶谷夫人后来和五大代理掌门交谈的时候得知晓芸被绑架的事情是有人通知他们的，而通知他们的人就是昔年的天下第一刀客秦风。其实只是你秦红假扮的而已，那时候秦风已经死了。”

“不错，家父秦风早就被我杀死了。顾北你现在和我都是楼兰国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现在我们是朋友。《芜城赋》的秘密想必你还没有完全了解。《芜城赋》是原来的楼兰国消亡之后新的地下楼兰国君主都要背诵的一首小赋，是为了提醒历代君主不要忘了自己国家被消灭的国耻，以奋发图强。”秦红说道。

“朋友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门外面传来了崆峒派掌门人玄黑子的声音。

“阿弥陀佛。”少林的圆非大师也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三大门派的掌门人以及雪萍夫人母女。

“你们在里面说的话我们在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雪萍夫人说道，“五大掌门在看到留下的纸条的时候就马不停蹄地赶去找顾北算账，蝴蝶谷方圆百里内有任何大的事情发生都会被人将消息传到谷内，当我得知顾北的宅院着火和五大掌门赶到蝴蝶谷附近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事情猜出了一二，所以我就派雪凝前来相助顾北，派蝴蝶谷的人假扮成宅院附近的居民前去救火，并将五大掌门请到谷内，并以性命担保顾北绝不是凶手，凶手也很快会浮出水面。顾北破窗而入那么大的动静已经被家丁告知，所以我们就躲在门外附近偷听，现在真相大白了。”

“顾北请你带我们去楼兰密道找楼兰国国王复仇。”五大掌门人齐声说道。

“楼兰密道出口处是楼兰国的大军，你们要想复仇还得将楼兰国企图叛变的事情告知朝廷，我将楼兰国的密道图和走法路线画出来教给你们，后面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顾北说道，“我有件事情要跟雪萍夫人单独说。”

所有人都散去歇息之后，顾北敲开了雪凝的闺房房门，一把将雪凝搂在床上。

雪凝吓得满脸羞红，轻轻地推着顾北，说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流氓。”

“你知不知道我跟你母亲单独聊了什么?”顾北道，“我是向她提亲的，我要娶你为妻，她同意了。”

“真的?可是那咱们也得到洞房花烛夜才能做那种事。”雪凝听后内心惊喜万分，嘴上却嘟哝着说道。

“我现在就想把你变成一个女人，然后娶你的时候也是娶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小女孩。”顾北说完便开始干起了他所说的事情。雪凝没有再拒绝，因为她相信顾北会娶她，她也只会将自己全部奉献给顾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