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帝神传奇（13）
第十三回元宸登衙解怪疾，金星赴海劝施霖
且表不觉倏早又拂晓，元宸与秋容早起榻，也不食膳，提了行囊下楼将来。正欲出门，忽见那大汉子一家撞出，苦留不让走，又得遣小二安排干粮烘炒，做些烧饼馍馍相赠，一家子磕头礼拜。真个体贴，元宸与秋容不知何故，自惊喜道：“怪哉，这家子夕夜粗鲁不待人，今朝却体贴来，怪道太阳自西方出来，必定有诈。”元宸道：“我且问你，你如何出此举措，敢莫以毒鸩杀我性命？”
汉子道：“爷爷误会了，仙家饶命，我等积善行德，乃善德之门，望见谅。”说不了，二众食毕，正要离去，大汉子又教捧出一盘子碎金银，跪在面前道，：“万望仙家收下，聊表途中一饭之敬。”元宸道：“不停当，不停当，岂敢自享。”秋容不论好歹，一面挝取，一面道：“莫谦虚，既人家一片诚心，且收下即是。”言讫，遂此相向而别，径归那厢，行彀多时，只见一道活水，滚滚飞流，元宸道：“敢莫此河即是前夜之河哩。”秋容道：“是也，那壁厢有座石桥，我等可通过去来。”元宸道：“前夜只因夜黑，不能远视，故而不曾看的到。”说罢，二众登上石桥，徐徐缓步，走上了五六里路，早来至宝台山，那山真个标致。但见：
巍岭迢迢藏祥云，翠崖峻峭隐紫雾。
双双野禽玩松荫，对对玄鹤舞山河。
山间杂树浓密密，阴路瑶花香馥馥。
一片青蒿绿若氊，两岸琨花红似火。
三道清溪击潄玉，四面青峰接银河。
五株高松透云霄，六棵古槐绕紫烨。
七色辉光搭仙桥，八方仙鹤闹声多。
九霭仙雾相绸缪，十字路口设亭阁。
二众看彀多时，秋容道：“又是一阻高山，恐有歹人。”元宸道：“是啊，谨防些好。”正然走处，忽见茂篁翠筠处设个亭阁，遂信步中歇一番。见亭阁上悬一乌木匾额写道：“戏景阁”三个大字，两厢顶柱上錾刻一幅对联，有些旧损，却也能看的仔细。但见曰：
人间仙境何处觅，桃花香处曌亭阁。
元宸道：“意虽浅淡，然情趣却高，让人难以斟酌，不禁登阁休憩，远望四周，但见：
黄莺双双鸣翠柳，玄鹤俪俪舞亭阁。
东厢鸳鸯戏碧水，西厢游蜂绕花丛。
南厢猿猴觅仙果，北厢彩鸾顽宵空。
远处猛虎寻食馔，近处浪蝶乘东风。
一片美景皆可观，此间阁楼果精工。”
说不了，二众又拽步二十几里，果见那厢有座城，举目视牌楼，但见朱道：“天喜城”。说罢，二众入内。咦！不禁一惊。你道那城内：
却见一宗稀奇事，盈城凄凉人迹稀。
商贾货郎不得见，买卖不全无人理。
酒楼客栈俱紧关，茶铺作坊皆闭扉。
地面干燥有裂纹，断臂残垣无人砌。
南衢北道老幼多，正是饥荒害饥民。
二众视了此场景，不禁以为奇特，不知何故。秋容凝思不定道：“不知端的是甚吉凶？”元宸道：“甚是异也。不打紧，待我寻个老叟问个仔细。”即拽前几步，询寻老者何故。元宸道：“此处可唤作天喜镇？”答道：“有罪，有罪，如今唤作屠龙城了。”元宸问端的如何，老者道：“年轻人，且归回，此处不敢久滞，莫问他，莫理他。”言讫，老者长息归去，早不见踪影。元宸即归回对秋容道：“此处名唤天喜，又名屠龙，但问老者，老者只笑不答，料必此中定有隐情。”秋容道：“不若再寻个城人且去询问，岂不了悟？”元宸道：“也好。”
说罢，又走上几里路，忽转街见一衙门，乃名唤三水馆驿。秋容喜道：“果个好名，乃唤三水馆驿。”又道：“元宸且看那壁厢，乃张贴一榜文，不知书些甚勾当。”元宸又挪前几步，仔细看时，那榜上却云：本官天喜城县令，自上任以来，四方平服，百姓清安，不知甚故近载天不降雨，害杀我民，故饥民数多，又因本官近几日劳事不详，遂患怪疾，伏枕腹疼，夜不能好睡。此疾拖延年久矣。四方大夫郎中，屡选良方妙药，未能调治，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贤士神医，不拘北往南来，凡有精医药神者，请登县衙，疗理治疾，若稍有大愈，即金银财帛珠宝以酬，决不虚示……念毕，秋容欢喜道：“真造化哩！竞来了元宸的第二桩买卖。”
元宸道：“此疾非不可医来，也却有可医之处。”秋容道：“你可曾会求雨？”元宸道：“不曾会也，诚然碍难之事。”秋容道：“且莫闲谈，先医了那厮的怪疾，询问个真切才好。”言讫，二众即入内，众兵卒闻说，即着人报道：“老爷，老爷，紫微星来了！千万之喜至也。”彼时那县令正焚香默祝，忽听得报声喜至，即问：“何喜之有。”那卒道：“门外两个公子，说是可治老爷之疾，有精方良药之手段，特登门拜知。”那县令闻言，即整衣步行，径至衙口，以礼请进。见了元宸等，先唱个大喏，又躬身下拜道：“望公子大舍慈悲，运用神方，周济周济。”元宸道：“此间不是叙话之处，待至堂内，却好行事。”县令道：“神医请入，自有洁净之处。”须臾，即归堂内。
各自归座，县令又命看茶，少倾，茶毕，县令礼拜道：“敢问神医如何称唤？”元宸道：“姓张名元宸是也，东武人氏”县令道：“张神医，今日我等有缘，天遣老爷下降，是必大展经纶手，微施阴阳术，若治得大愈，以金银财帛相酬。”元宸道：“且莫言谢字，我且问你，得疾几何了？”县令答道：“约有三载六个月了。”元宸又问：“不知端的有何症状？”县令答道：“实不相瞒：初得寒热疼难忍，肚胀心闷头难抬，后来胸疼眼花口吐血，饮食不安面皮黄。四处寻良方妙药，请神医药王，然却不济哩。”元宸道：“要知端的病根，须诊了脉，却才了悟。”
县令道：“是是是，即是神仙看病，也须望闻问切，谨合着神圣功巧。”秋容道：“望闻问切四般事，缺一之时不备全。”县令道：“神医用望闻问切之理，方可认病用药，不知如何配合。”元宸教县令躺卧大榻之上，县令依言，即上榻卧下。须臾，元宸先诊左手，又诊右手，又摸了摸头，又望他神气色。诊毕，县令问端的如何。元宸道：“不打紧，不打紧，却还好治。”县令道：“怎么说？”元宸道：“果是此疾，名唤作芙蓉缺水之症是也。”县令道：“听不真切，望指教。”元宸道：“在一池芙蓉正值茂盛之时，不期忽天降祸害，晒干了荷池，故而池缺水，芙蓉必枯也，全不茂盛。这不是芙蓉缺水么？”众官役闻言，齐声喝采道：“真是神医，真是神医，果真造化哩。”称赞不已。
县令欢畅道：“真造化哩，神医定有方也，病既已看出矣，但不知用何药医来？”元宸道：“药物三般都下得，不知县老爷要哪般？”县令道：“若能医得好，哪三般都可，望神医赐教，到底不敢忘恩。”元宸道：“有一阙《杨八姐》戏吟曰：
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秋风四两云。
五两火苗六两气，七两黑烟八两音。
九两紫雾十两光，百两鱼尿千两鸦屁。”
众官闻言道：“难！难！难！此物乃世间所无者，请问那一般药物是何？”元宸道：“二般药物乃是：
火焚龙须十八根，公鸡下蛋十七枚。
六盘王母大蟠桃，五匹玉皇戴头巾。
二斤三两凤凰毛，一两六钱麒麟筋。
西天佛祖舍利子，老君炉里炼丹灰。
辰时煎汤送此药，不至巳时病除根。”
众官闻言又道：“碍难，碍难，碍难。此物可听不可取也，请问最后一般药物是何？”元宸道：“此药物勿食勿煎勿吞，但只要用它。”县令道：“用它这个好取，不知是何物。”元宸道：“你且听好了，我又有一阙《杨八姐》戏吟曰：
天鹅的羽毛织毛巾拭颜，蚂蚁的翅子做红大袄披身。
蝴蝶的翅子做花履踏足，天上的明星做珍珠链戴项。
灵山的红木做七色梳理发，蓬莱的灜水做宝鉴照身。”
众官闻言道：“难！难！难！三般药物俱不可取，老爷之疾可如何了呀？”元宸道：“莫疾，不打紧，我却还有一般药物也，不知可否？”县令欢喜难禁，笑道：“怎么说，是何药物？”元宸道：“
大年除夕芝麻桔，正月初一五更纸。
二月初二寿枋漆，三月初三朽柳枝。
五月初五松柏酒，六月初六芝麻油。
七月初七野鹊屎，八月初八小红豆。
九月初九九色纸，十月初十雷击木。
冬月十一月德土，腊月十二福德雪。”
众官闻言道：“这个易得，只是忒费时日罢了。”县令道：“不打紧，但要大愈，勿论时日。”又道：“不知怎生用它？”元宸道：“将此些物俱备，搓成丹丸，再用无根水送下，不出七日则大愈。”县令笑道：“无根水，这个易取。”元宸道：“怎生见得易取？”县令道：“此处人家俗论，若用无根水，将一碗盏于五更之时到井边或河下，舀了水急转步，更不落地，去不回顾，来也不回，到家中与病人吃药即是。”
元宸道：“不停当，不停当，井中河内之水俱是有根的，我这无根水，非此之论，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即吃，才是无根水。”县令道：“天上降水，料必乃雨水了，然恐不济哩。”元宸道：“为何不济哩。”县令道：“神医不知哩，此处有六载不曾降雨，何处寻得无根之水，碍难，碍难。”秋容道：“有甚碍难，道来一听，我等也可周济周济。”县令又教看茶，茶毕，具言前事，不消详说。
元宸道：“又为何唤教屠龙城？”县令道：“只因不曾降雨，故而百姓生嗔来，久而久之，即唤作了屠龙城。”闻言，元宸却才了悟。又道：“不停当，不停当，你等举措，料必那龙王生嗔，特我捻香叩拜一拜，或许可周济周济。”
秋容道：正是正是，常言道：一人有福，带挈一屋。或许可感动那老泥鳅，降一场好雨哩。县令道：“但愿如此。”不消说，元宸捻香跪拜，又焚金纸，自道：“若仙家有感，香烟传达，虽阴阳有隔，然必相通，万望龙君大舍慈悲，降一场好雨，周济普城百姓，日后不敢忘恩，定花瓜好果以供奉。”言讫，果见那玉佩不禁发阵紫光，元宸却不经意，然秋容站过却看得真切，暗自心喜道：“此事果能成哩，元宸终归有福人，造化高也。”不在话下。
说不了，彼时太白金星正登坛高坐，不禁偶打三个寒噤儿。故掐指巡纹推测一番，却才知凡间帝君有碍难之事。遂唤叫仙童把洞府停当毕，早驾祥云归赴东海。哪消半时，按落云头，早见灜海，弃了祥云，捻动避水诀，蹿将海中。此时，东海龙君正与北海龙君赴宴，忽见虾兵报道：“晶宫外有上仙太白金星拜谒，不知为何勾当。”东海龙君道：“那厮来此作甚？敢莫吃酒将来？”即唤之入内。彼时金星正于宫殿外，以等招待，看处真个圣地灵区，怎见得，有颂赞之，赞曰：
龙宫贝殿，与世不殊，黄金为殿瓦。青玉作门枢，金蚌甲作屏，珊瑚珠砌槛。祥云簇簇辉不见，瑞气金光耀晶府。
非是天宫之所及，果然此处赛蓬壶。长鲸吼，巨蟹舞，鳖吹箫，龟击鼓。鳌吹笙，鲎击锣，长虾游，蚌坐岗。鼍精把门守，蛙怪将殿掩。
须臾间，太白金星即教请入，步入宫殿中。穿过玲珑剔透的牌楼，进入牌楼内，却就没水。九光闪烁，上映清宫，下映八殿。大小官员冠冕烁，忙呼玉女献琼浆，忽唤仙娥调坐椅。但见上面端坐是东海龙君，左右三四个水精，旁坐者是北海龙君。见金星步入，疾起身相迎，各自唱个大喏后，归座。水精献茶端果，龙王道：“不知上仙何来，哪方使用？”
金星道：“别无甚事，我且问你，那厢城名唤天喜城，连续六载干旱，不曾见得雨水，问你如何不来降雨？”龙王道：“上仙得知，我虽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行雨，岂不折杀我也。”金星道：“那城见久旱民苦，凡间帝君焚香礼拜你等，教你等施雨救济，如何推脱？”龙王道：“岂敢推脱，上仙有所不知。”金星道：“有甚不知？”龙王道：“那避厢之所以六载不曾降雨，且从六载前谈起。
昔年我闻那城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买卖齐备，百姓安生，故化作个凡人，信步前来天喜城，但见：
风调雨顺五谷收，人烟稠密买卖全。
买金贩锦人员广，酒楼客栈生意浓。
南街北衢挑红灯，东厢西廓挂彩绡。
八方客旅投宿店，四面百姓俱安睡。
男耕亩田女织布，夫妻恩爱甜更甜。
不禁欢喜难禁，又来那厢龙王庙。但见那：
男女老幼皆怡然，人人供香观音前。
顽童花蓉俱欢乐，个个焚纸土地堂。
惟有没供龙王君，愤怒之心由然生。
但见像前灰尘杂，但见像前结蛛网。
但见像前瓜果陈，但见像前幢幡破。
还有一事甚恼怒，但见无人理供香。
回顾但见观音寺，人来人往真不穷。
拈香礼拜跪佛前，恼怒之下祸根生。
那龙王看彀多时，甚是恼怒，十分生嗔，自叹道：”汝之黎民不仁义，镇日拜见那观世音，倘无我龙王真君，何来五谷丰收之年？既你等不识时务，且让此城大旱六载，到时不由你等不拜，方趁我心。“言讫，乐呵呵摇身一变，早化一阵白烟径归东海。果真，自此后此城再也不见一滴雨水，端的大旱六载。言讫，龙王哀道：”此事乃小神之过错，也怪当时年轻气盛。“金星道：”原来如此，竟是这般。“金星又嗔言道：”汝且听，《醒世文》赞得好：
谨慎应对无烦恼，耐烦做事好商榷。
从来硬弩弦先断，惹祸只因闲口舌。
是非不必分你我，彼此何须论长短。
世事由来多缺陷，食得亏处固无折。
退却三分亦无妨，休得争强又斗胜。
争名夺利成何用，万般事务一齐扔。
贤良若是早回头，逍遥快乐永无忧。
如若不从御旨意，剐龙台上事不休。
龙王闻言，战战兢兢道：“小可的勾当，望上仙莫告于玉帝，若告之，则命倾矣。”金星道：“莫心疾，若能悔改，我不报玉帝便是。且如今你寻降些雨来，一来是救助全城百姓，二来是助些无根水与那县令下药，岂不是一桩好事？”龙王道：“好归好，然不济哩，未曾奉上天御旨，故众行雨神将不从，怎生动得雨部？惟恐降不下雨来。”金星道：“你虽有救济之心，然不能遂意，似这般，可如何了呀？”龙王道：“那县令之药物须一年却才取得，不若且等玉帝下御旨将来，再降雨助些无根水也不迟哩”金星道：“眼下也只有这策。”忽金星又失声道：“欸！不济，不济。”龙王道：“怎生又唤作不济？”金星道：“适才我掐指算出，明载乃一龙治水，那厢城不曾有降雨之月份，降不得雨，则无有无根之水，则恐不能医那县令之疾。”龙王闻言道：“罢罢罢，不消说了，且如今我也不用取雨器，亦不曾用风云雷电相助，且与他些水，与他吃药即罢。”金星道：“且如今你不用取雨器，亦不用风云雷电相助，怎生降雨？”龙王道：“也不须多雨，既如此，待我打两个喷涕，吐些龙涎，与他吃药即罢。”金星道：“且如今不用玉帝降旨，即可助些无根水与民间，最好，最好，不必迟疑，趁早行事，解他一解。”
老龙王依言，即与金星腾出水面，伫立半空中，渐渐低下乌云，直至天喜城顶上，隐身潜像，自坤方吸口仙气，即噀一口津唾。果真造化，遂化作甘霖。好雨，你看那处：
势若银河倾天堑，疾似飓风过天门。
起初楼檐声滴滴，须臾间雨漫乾坤。
窗外响潇潇，道上水滚滚。
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浑。
孤庄将漫屋，独岸欲平桥。
神龙来相助，降雨多欢耀。
此时，那元宸等正在房中用膳，忽闻有人道：“神灵相助，神灵相助，真造化哩。下雨了，下雨了。”顿时，众官齐声喝采道：“万之喜也！万之喜也！天公降下甘霖来也！”县令道：“甚妙，甚妙，有救星了。”又教大小官卒去接无根水，众兵卒各自领诺，岂让贵雨靡费，即各取器皿盛着，不拘男女老幼，俱要用盏贮仙水神雨。你道那举城上上下下，男女老幼，众官员、众兵卒，欢喜难禁，一个个擎杯托盏，举碗执簋，局盘持箪，等接甘雨。那老龙王伫立半空，运化津唾，约有三个时辰不离去。但见举城百姓怡然自得。龙王曰：“且上仙放心，日后定会受敕施雨，不敢擅自高作也。”太白金星道：“日后举城之风调雨顺，皆靠你之神通也。”龙王道：“小神之过错，多亏上仙改过，感激。”不消说了，那二仙家即收法术，各归洞府不表。你道那众人欢畅难禁，有诗为证，诗曰：
行行业业家家乐，山山水水处处新。
秋风得意花千里，丽日扬辉暖万空。
丰收在望赞天恩，富裕万家颂龙君。
家富长存千石谷，德高珍惜一粒粮。
万里和光生柳叶，五陵祥色泛桃香。
史炳千载昭国运，福延万代享安康。
元宸与秋容欢喜难禁，立堂内向外观看。秋容道：“且看，举城百姓真个欢腾，六载不曾见过雨水。”元宸道：“日后则更会风调雨顺，五谷丰收也，众百姓安居乐业，普天同庆。”秋容道：“不消说了，此雨料必乃你所求也。”元宸道：“莫胡言，我又不是仙人，怎奈求得雨来，无此理。竟是暗中有神灵相助。”秋容道：“你越不停当，适才你拜那龙君，项上的玉佩乃发出紫光来，然你却不知来。”忽闻那厢有象曰：
旱荷骤然出水中，旱日不若昔日同。
幸得逢雨来相润，枝叶重鲜花更生。
忧愁常琐两眉头，千头万绪挂心音。
从今而后打开阵，忧去喜来万般新。
普天同庆皆欢腾，钟鼓乐之大吉宴。
时来运转瑞气临，任意而行不相干。
枯井废涸年久许，今朝泉涌流不完。
滋生万物人称羡，时来运转乐自然。
劝君莫将龙君忘，日日花果供佛前。
万载拈香拜龙君，功德无量遗千年。
不知过了多时，雨止，众村民俱收碗盏来，或有等着一点两点的，或有等着一坛两罐的，或有等着一缸两瓮的，俱欢欢喜喜归回，又有几个百姓在那东厢龙王庙处焚香燃纸礼拜。此时，县令等归回，又与元宸等饮宴叙坐，与元宸斟了酒，笑道：“神医恩重如山，酬谢不尽，好歹进此一觞，也表心意。”元宸道：“县老爷且莫作谢，劝告你等要好好供奉龙君，且莫不拜他。”县令道：“今朝还有些忧病腹疼，不期此时见了雨水竟稍有好转。”又问：“不知二位仙人去往何处？”元宸道：“去探亲哩，不期路过贵城。”县令道：“天缘也，此时天色已晚，不若二众在此投宿，明日再作理会。”二众依言，不表。
毕竟不知怎生出城，且看下回分解。
原着张祚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