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往事（第三十九章）：人生苦短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望着三个人期待地眼神，医生难过地说：“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了，可是还是，还是没能保住她。”
恰如一个晴天霹雳，李蕾长嚎一声：“我的女呀！”就当场晕了过去。姜国良一阵晕眩，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了墙，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哽咽着说：“这是真的吗？我苦命的丽萍娃呀！”
宋晓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医生一边让人急救李蕾，一边对宋晓辉说：“小伙子，你要挺住呀！这不光有两个老人，你还有个女儿呢！”
宋晓辉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父母、大哥、嫂子和弟弟，还有宋晓辉一帮朋友同事得知消息后都来到家里看望他和孩子。大家都感到十分伤心。
李蕾和姜国良突遭老年丧女的打击，精神一下子颓废了许多。老两口暂时住在安居小区，专门照顾外孙女。李萱下班后也赶来帮着姑姑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清明节这天，在三兆殡仪馆大家送别了姜丽萍。一切事情都是杜东涛、黄长青、张军他们几个打理的。
宋晓辉一整天都是神情恍惚。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宋青山和王爱琴不放心，决定在西安多住几天，陪陪儿子。
段小玉专门送来一箱澳大利亚进口婴儿奶粉。这让一家人很感动。宋晓辉要给她钱，气得她说：“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一箱奶粉，你提钱就是见外了。把我这个姐当外人了！”宋晓辉只好作罢。
姜丽萍过了二七，宋晓辉就让父母回渭南了。王爱琴舍不得孙女，哭哭啼啼想把孩子带走。李蕾十分不高兴，非常坚决地回绝了。宋青山觉得老婆不切实际而且不近人情，赶忙向亲家道歉。李蕾这才不生气了，哭着说：“我苦命的丽萍，先是丢了娃；这有了娃，又没了她。这娃是我老两口后半辈子的寄托呀！”
她说得大家都又伤心起来。
唉，人生的路就是这样子。你永远不知道悲喜和忧伤、幸福和苦难在什么地方等着你。你只有勇敢的去面对，你才会坚强地走下去。
当杜东涛和沈大娟把姜丽萍不幸离世的事情告诉胡丽丽时，胡丽丽内心竟产生一股莫名兴奋和幸灾乐祸。她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却虚伪的表示惋惜和同情。
杜东涛倒没有觉得胡丽丽有什么不对头，可沈大娟深深地感觉到了她的虚伪。心里当时一阵厌恶，觉得她彻底变了。出了胡丽丽家后，她对杜东涛说：“胡丽丽这货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虚伪得很，还没同情心！”
杜东涛不以为然的说：“他们都彼此结婚了，当时不欢而散。你指望她能同情晓辉？”
沈大娟说：“你懂个屁！这就是两回事！同情心是做人的根本！”
杜东涛听沈大娟这样一说，心里也觉得胡丽丽过分了。
姜国良对宋晓辉说：“晓辉，咱娃还没起名字呢！这要上户口，得起名呢！”
宋晓辉想了一下，说：“就叫她清明吧！一是纪念丽萍，二是希望她一生清清明明。”
李蕾说：“这个名字好，就叫清明。唉，我的宝贝有名字了！”抱着孩子就轻轻亲了一下，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看得姜国良和宋晓辉又是一阵伤心。
宋晓辉背过身去，泪水也流了出来。啊，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妈妈。命运呀怎么就这样对你？
五一节张军也结婚了，不光黄长青借口有事没有去，宋晓辉也没有去。宋晓辉托人捎去200元礼金。张军知道他心里难受，第二天和付丽薇专门来家里看望了他和孩子。宋晓辉一见付丽薇当时愣住了，觉得这女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张军给他介绍说：“这是我爱人付丽薇，在铁路局工作。”
宋晓辉这才想起，这是黄长青原来的女友！黄长青当时带她来过宿舍两次。他当时就觉得有点尴尬，可付丽薇却大方地说：“你好，我们好像以前见过吧？”
宋晓辉反而不好意思了，说：“好像是见过。”
张军不知道其中缘故，嘿嘿地笑了，说：“你们都是单位领导，都经常去在铁路局开会，估计都见过。”
宋晓辉一看，也就不说破了。
徐智慧这半年揽了不少订单，他把别人不知道的、金额不是特别大的订单都以配件公司的名义签订，让杜东涛和张军大大增加了营业额。现有的场地已经不能满足公司经营生产的需要了。他们通过于姐找到徐大拿，租赁了工厂后勤保障部空闲的一座四间开的小二楼，做为公司办公生产地点了。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空闲了好几年。位于车辆厂厂区西北角，两面临街。两层楼房不但水电暖齐全，楼下的院子里还能停四、五辆小车，真是个开公司的好地方。杜东涛和张军非常满意，找人简单装修了一下，就搬了进来。一楼是生产车间，二楼是办公室。
配件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好，杜东涛就给他和张军、胡丽丽一人买了一个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手机。崭新的诺基亚6150惹得很多人羡慕。他们看着人手不够，难以满足用户需要，就商量着招兵买马，扩大队伍了。苏莹听说杜东涛的公司红红火火，现在还招聘员工，就找到了杜东涛。她说：“东子，我在轻工市场生意也不好，不想干了。我来你这儿吧！”
杜东涛就希望有自己可靠的人在公司，就满口答应了。苏莹原来就是做会计，刚好就让她做公司的专职会计了。
杜东涛重新划分了管理权限。他聘用胡丽丽为副总经理，专门负责销售。让张军专门负责技术工作，自己负责制造和全盘工作。张军感到自己受到了排挤，心里不太痛快。付丽薇劝他说：“你是兼职的，人家都是专职的。你何必在意这个？除非你也像他们一样停薪留职，一门心思的干这个。”
张军说：“我不想停薪留职。现在车间大修任务不多，我两不耽搁。没那个必要。”
付丽薇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还想咋？”
张军就不做声了。其实他不想停薪留职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正在参加工厂人力资源部举行的计算机应用培训。他知道计算机的应用将来的大有前途，自己不趁这个免费的好机会学习，太可惜了。
这天早上，宋晓辉刚进办公室，李如年就跟进来了。他看他急火火的样子就问：“你这是咋了？”
李如年说：“宋主任，我想你汇报一个事情。昨天晚上董双峰和工会的王工在宿舍折腾到大半夜，不知商量着什么。两人声音很小，不想让我知道。我只是隐约听见他们要进山干件大事。我觉得不太对劲，可又不敢问。早上赶紧过来给你说下情况。”
宋晓辉一听就急了，问：“现在他人呢？”
李如年说：“早上我起来就没见人。”
“什么？”宋晓辉着急了，“我知道了，你再回宿舍一趟，看他回来没。看完赶紧回来给我说。”
李如年答应着赶紧就走了。
宋晓辉赶紧给姜国良打电话。姜国良刚听说技术组组长汇报董双峰又没来上班，正生气呢，接到宋晓辉电话一下子也急了。他找来书记商量。
书记说：“上次找到她妈了解情况。她妈说董双峰一年都没和她联系了，她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说完还是给工会打电话找王少峰，结果被告知今天也没来上班。两人当时就呆了。
李如年满头大汗的跑进宋晓辉办公室说：“宋主任，他没在。”
宋晓辉赶紧给姜国良回了电话。
姜国良对书记说：“我看这次可能要出大事了！咱赶紧去找朱书记吧！”
朱富民听完汇报，也觉得事情不太妙，赶紧给周建国打电话。周建国一听，气就不打一来。职工对工会的气功协会反映比较大，朱福民总是态度暧昧，不采取措施。现在看着要出问题了，才想起找自己来了。他没好气的说：“这会儿咋整？董双峰是单身一个人，王少峰有老婆有孩子。你现在派人找王少峰老婆，看看有线索没？”
朱福民一听才清醒过来，赶紧给工会主席打电话，安排人去办了。
下午，刘建军正坐在办公室里，边抽烟边看报纸，电话响了。
“喂，哪位？哦，派出所。哦，马指导员，你好！是是，是我们单位职工。什么？”刘建军惊得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
电话里马建军告诉他，王少峰和董双峰打着车辆厂工会的旗号，在秦岭山里强行建造房子，和当地村民发生严重冲突，一死一伤。董双峰流血过多死了，王少峰现在当地医院进行抢救。
他一路小跑上了二楼，门都没敲冲进周建国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向周建国汇报了这件事。
周建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这是真的吗？你听谁说的？”
刘建军说：“是派出所马指导员说的。千真万确呀周厂长，这可咋办呀？这两个狗X的。今年咱工厂的综合治安指标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