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往事（第六章）：平地起波澜

第二天晚上胡丽丽约了宋晓辉，去大华电影院看电影。看的是刚出的美国电影《夜访吸血鬼》。电影情节紧张刺激恐怖，每到紧张处胡丽丽就有意无意地紧紧抱住宋晓辉的胳膊。他从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胡丽丽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让他的心怦怦地直跳。宋晓辉不敢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任凭胡丽丽紧紧挨着自己。胡丽丽心里却充满了甜蜜。

电影散场后已经九点半了。两人走在街边的人行道上，两人边走边谈论着电影情节。昏暗的街灯照出两人长长的身影，时而一起，时而分开。

忽然，胡丽丽放慢了脚步，说：“晓辉，我有点渴。”宋晓辉看了一下她，说：“那咱们去那边夜市上喝点馄饨吧？这天气喝饮料太凉了。”

宋晓辉的体贴让胡丽丽感到十分温暖，她微笑着点头，挎着宋晓辉的胳膊就往夜市上去了。

喝完馄饨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肩并肩，悄悄地说着话，漫步在人行道上。这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走到一棵梧桐树下时，胡丽丽忽然挡到宋晓辉前面，眼睛火辣辣地望着宋晓辉，吓得他一动不敢动。胡丽丽一下子抱住宋晓辉，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深情地说：“辉，我爱你。”

宋晓辉的心理防线彻底被突破了。他一直觉得两个人家庭出身差别太大，生怕结婚后过得不开心。因为这样的例子他听大哥说的多了，而且他也见过。可今天胡丽丽的热情和大胆，让他把一切顾虑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一把抱紧了胡丽丽，姑娘结实温暖的身子让他感到一阵晕眩。他低下头，吻了一下胡丽丽的额头，说：“丽丽，我也爱你。”胡丽丽幸福地笑了，她双手抱住宋晓辉的头，伸出舌头去吻那厚厚的嘴唇。两个人终于融合在一起了。

星期天，在龙首公园北门口，宋晓辉和胡丽丽叫卖着小食品。杜东涛和沈大娟今天虽然是一起过来，但待了一下会儿，看着生意也不行，沈大娟就提出他们不想加入这个生意了。就拿了两包锅巴，拉杜东涛进公园玩去了。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宋晓辉望着两人的背影苦笑了一声，对胡丽丽说：“我看咱做完这单，也别卖这个了。等过一段时间，看看还能卖点别的不。”就照着本钱，开始处理了。直到十一点半，还有三包锅巴和一包鱼皮花生没有卖出去。宋晓辉说：“不卖了，走，咱也去逛公园。这几包当零食。”

他们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在公园里散步。走到一个僻静的小树林时，看到树林里沿着路边散放着几条长椅。胡丽丽就拉着宋晓辉到长椅上坐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相依相偎，亲密地说着话。忽然三个小伙子围到他们前面。中间的那个手里拿了把十多公分长的刀子，恶狠狠地说：“把钱拿出来！”

吓得胡丽丽紧紧地抓住宋晓辉的胳膊，大叫起来。那歹徒喝道：“不许喊！再喊，捅死你们两个。”吓得胡丽丽顿时不敢吭声了。

宋晓辉想起身，可胡丽丽却死死地拉住他的胳膊。他甩了两次都没甩开，心里有点生气了，可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胡丽丽很害怕。

他灵机一动，对胡丽丽说：“丽丽，不要害怕，他们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他们。你松开我胳膊，我给他们掏钱。”胡丽丽却傻乎乎地说：“我害怕，我不松开你。”说完更加用力地抓紧了宋晓辉的胳膊。气得宋晓辉直咬牙。

这时，那个拿刀的歹徒不干了，喝道：“傻X，你松开他！不然先捅死你！”胡丽丽一听，顿时吓得又尖叫了一声，立刻松开了宋晓辉的胳膊，呆坐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了。

宋晓辉赶紧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右胳膊。那个拿刀的歹徒说：“你磨蹭啥？赶紧掏钱！”

宋晓辉从裤兜掏出一沓钱，几个歹徒眼睛一下子亮了。那个拿刀的歹徒伸手就去抢钱。就在他手伸过来时，宋晓辉扔掉那沓钞票。就在歹徒低头看钞票时，宋晓辉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用力一扭，只听一声惨叫，刀子就落在地上了。

宋晓辉用力一摔，那歹徒就给扔到路上去了。“咚”的一声，躺在水泥路上，起不来了。另外两个惊得退了好几步。愣了一下神，相互对视一眼，又一起扑了上来。宋晓辉毫不客气一拳一个，都是正中脸部。一个被打到鼻子，当时血就流了下来，后退几步坐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另一个被打到脸颊，牙齿被打掉一个，满嘴是血，踉踉跄跄的被路沿绊倒，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两手捂着嘴直哼哼。

宋晓辉揉了揉两只手。刚才用力过猛，手都有些疼了。看到三个家伙在那儿不能动弹，他才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钱。胡丽丽在一边吓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望着。

这时，听到尖叫声的人们赶了过来。看到三个歹徒的惨样，不禁愣住了。有人喊道：“快去报警。上次就是这三个家伙抢了我的钱！”

在公园警务室内，宋晓辉详细向警察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警察握着他的手说：“小伙子，谢谢你。这几个家伙抢了好几次了。今天终于给逮着了。不过，你以后要小心。这些人都是惯犯，而且往往是团伙作案，很有可能还有别的同伙。”

闻信赶来的杜东涛和沈大娟，看到警察桌上明晃晃的刀子，吓了一大跳。胡丽丽一见沈大娟就“哇”地哭了起来，哭得宋晓辉有些心烦。沈大娟过去抱住她，好言好语地安慰起来。

从龙首公园出来，胡丽丽絮絮叨叨地给杜东涛和沈大娟讲述事情的经过。宋晓辉一路上却闷不做声。杜东涛知道他心里生胡丽丽的气，就拍拍他的肩膀说：“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我如果当时在场，肯定也吓得够呛。”宋晓辉这才脸色缓和，开口说话：“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进不得公园。”胡丽丽却始终没有意识到宋晓辉在生自己的气，依旧向沈大娟吐槽着自己刚才的惊恐心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十月底了，暖气工程也接近尾声了。10月31日这天上午，人事科赵科长召集全体新进厂的学生在工厂四楼会议室开会。

会上他向大家宣布：“感谢各位同志这几个月的辛勤劳动，劳动实习于今天正式结束。明天开始到工厂内各单位继续实习。请大家会后和动力车间做好接交工作，明天到新单位上班。”

主席台下一下子沸腾了。终于熬出头了，大家使劲地鼓掌，欢呼。赵科长打断了欢呼声：“大家安静一下，现在请王工宣布大家的分配名单。”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生怕错过自己的名字。

宋晓辉分到了整车组装车间任见习技术员，而杜东涛则分到了转向架车间任见习技术员，和沈大娟、胡丽丽一个车间。晚上四个人高兴得聚会吃饭看电影，玩到十一点，才各回宿舍睡觉。

他们走出校门，真正的工作开始了。

古城的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得穿上毛衣才行，可是宋晓辉没有毛衣。他到商场看了一下，一件羊毛衫需要60多块钱。他犹豫了，实在舍不得买。他看见运动绒衣套装只有26块钱，觉着这既能保暖，自己早上练拳又穿着刚好，便高兴地买了一套藏蓝色的绒衣。

当他兴冲冲地让胡丽丽看他的新衣服时，胡丽丽却满脸不高兴。吊着脸说：“你说你都参加工作了，怎么还像个学生一样穿运动装？真没品位！”

宋晓辉有点不高兴，心想：“工资这么低，卖小食品也没挣多少钱，两人谈恋爱自己又花了不少钱，家里还要补贴。她不知道体谅自己就算了，还说这种话，分明就是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