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往事（第二十二章）：嫉妒生怨

屋里的顶灯也猛地灭了，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其他人惊得异口同声地叫道：“咋回事？”

宋晓辉赶紧从凳子上下来，几个人一起围到杜东涛跟前查看情况。

杜东涛这时眼睛才睁开。缓过劲来的他，长出一口气，无奈地说：“哎，我看这插座有点松，就随手晃了一下。谁知啪地一闪，眼睛当什么也看不到了。”

宋晓辉笑了，说：“看这学机械的，就是不懂电！一般这种情况，不要乱动。多危险呀！幸亏只是内部短路，没电着你。不然，我没法给你家大娟交代了！我看看，手没事吧？”

杜东涛看了一下手，说：“没事，食指头被熏黑了一点！一蹭没了。”

黄长青说：“我看这屋子很久没人住了，线路恐怕是老化了，得收拾一下。不然晓辉将来住进来，太不安全了。”

董双峰说：“我回去找张军，他是电工，技术没得说。”

宋晓辉一看这情况就说：“好吧，咱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先让张军把这插座的连线拆了，再刷墙。最后重新布置一下线路。走，弟兄们，我们去吃烤肉！”

张军和董双峰都在大修车间，张军是电工班的电工。一听是给宋晓辉干活，张军爽快地答应了。

他仔细询问了宋晓辉的要求，然后仔细测量房间、计算用料。最后给宋晓辉列了一张材料明细，让他去采购。宋晓辉哪有时间去采购，就请杜东涛和张军帮忙去采购材料。

段小玉两口子得知宋晓辉将来就住在自己楼上，都非常高兴。可夫妻两个心思却不同。段小玉想的是和宋晓辉来往方便了，徐智慧想的是两家关系更近一步，可以多赚钱。

很快，房间收拾好了。按照姜丽萍的意思，宋晓辉买了一套新家具、一台25寸的康佳大彩电、一台新飞冰箱、一台小天鹅洗衣机。当时就引得哥几个直眼馋。宋晓辉乐得合不拢嘴，决定不住单身宿舍了，直接住进新家。

为感谢哥几个，他请大家在饭店大吃了一顿。几个人喝得是七倒八歪地，饭店老板没办法，让伙计们挨个给整清醒了，好不容易送出门了。

清明节就要到了，可西京铁路车辆厂的经营状况仍不见好转。工厂接到上级通知，在全厂展开了精简机构，减员增效的工作。推行买断工龄下岗，自谋出路；停薪留职；息工；提前内退等一系列政策。文件一下达，整个工厂像是开了锅，一时间全厂人心惶惶。

建厂四十年的老厂，今天走到这个地步，老职工心里很难过，年轻职工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悲观。一时间内退的、停薪留职、息工的非常多。买断工龄的却寥寥无几，大家心里不愿意失去这个国营企业的铁饭碗。三千多人的一个工厂，不到半个月就剩了一千八百多人了。

宋晓辉也想停薪留职，可被姜国良拦下来了。他说：“晓辉，眼光要放远些，要学会忍耐。国营企业就是这样，一阵子好一阵子坏。六十年代不景气时，国家就鼓励家在农村的职工回乡，很多人看着条件丰厚就回老家了。可结果呢，到八十年代后悔死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娃，我是过来人，听我的没错。再说，你已经中层领导了，在工厂的前途还是有的。”

宋晓辉听他这么一说，想起父亲说过村里有个老人就是这种情况，便打消了停薪留职的念头。

杜东涛却停薪留职了。沈大娟听他说了宋晓辉婚房的阔气，眼睛都瞪直了。嫉妒之余，就开始诉说杜东涛的无能。杜东涛实在无法忍受她的言语，加上自己心里也不平衡，就下决心停薪留职去干一番事业。他想他一定要超过宋晓辉。

沈大娟的父母知道女婿停薪留职后，气得吃不下饭。他们埋怨杜东涛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老人商量，担心这万一出去挣不到钱，大娟肚子里的孩子可咋办呀？

沈大娟倒是挺支持杜东涛出去，她对父母说：“是个爷们就该闯闯！我要不是挺个大肚子，我也去闯闯。他宋晓辉行，为啥我家东子就不行呢？”老两口一看这样子，也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清明节过了，潘润花并没有来西安。她给宋晓辉传呼留言说她病了，等病好了再来西安。宋晓辉一看她一拖再拖，想着她也怪可怜的，就给她传呼留言说不着急，等她病好了再说，并告诉她自己要结婚了。

五一节这天，宋晓辉和姜丽萍结婚了。当沈大娟把这消息告诉胡丽丽时，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她酸酸地说：“结就结呗，谁又不是没结过婚，有啥高兴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后悔当初和宋晓辉分手。尤其是听沈大娟说宋晓辉现在生意做的好，很有钱以后，就恨起母亲来。梁宽德就靠那点死工资，哪有宋晓辉有钱呀？也怪自己不坚定，眼光短浅，不然现在自己是阔太太了。她心里骂着宋晓辉没良心，这么快就结婚了。唉，自己就是现在离婚，也不可能和宋晓辉结婚了。

沈大娟看她这样子，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就说：“那你看着孩子吧，我们走了。”

杜东涛心里这个气呀，出了胡丽丽家门就埋怨沈大娟：“我说不给她说，你偏要说。你看她那德性儿！当初背着晓辉另寻新欢时，我就看不起她。碍着你面子，才和她继续来往。这个女人心地不好，以后你也得防着她。”

沈大娟也有些不高兴，但她还是向着胡丽丽，说：“这也不能怪她，她父母不同意。”

杜东涛当时脑子一热就说：“这么说，你父母如果不同意，你也不会嫁给我？”

沈大娟一下子火了，“你说什么呢？杜东涛。你这个没良心的货！”

杜东涛看人家发火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陪着笑脸认错。

杜东涛在东郊轻工市场租了一个摊位，专卖女装。他虚心向宋晓辉请教，又请息工在家的苏莹帮忙。苏莹自己做生意一直不好，也不想在工厂上班了，就答应了。

杜东涛勤勤恳恳，生意做的还不错。他的收入比上班挣工资强多了。沈大娟非常满意，她父母也不再说什么了。

7月18日凌晨，沈大娟也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全家人乐成一团。杜东涛的父母在医院旁边的酒店住下，专门照顾沈大娟。这让沈大娟父母十分感动。

星期天，上午十点多，胡丽丽和梁宽德抱着儿子来看望沈大娟母子，高兴地说：“我想着是个姑娘，给我儿子做媳妇。这下好了，按咱先前说好的，这两个小子做兄弟。”

这时宋晓辉和姜丽萍来了。胡丽丽和宋晓辉见面后，勉强地笑了笑，打了个招呼，就借口有事和梁宽德走了。梁德宽忽然发现宋晓辉的妻子和自己的妻子太像了。他看到妻子尴尬的表现，又回想起初次和宋晓辉见面时的情景，心里就嘀咕起来了。

姜丽萍觉得胡丽丽好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问宋晓辉：“你和那个女的熟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宋晓辉赶紧说：“不熟悉，她和沈大娟是同学，一个车间的。”

“哦，我说呢。我以前在工厂可能见过她。”姜丽萍若有所思地说道。

宋晓辉赶紧岔开了话题，夸起杜东涛的儿子来了。

正说着话，宋晓辉的传呼机响了。他一看信息，原来是潘润花来到西安了，要宋晓辉在长缨路和她见面。两人就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