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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家园

推荐人:胡昌海 来源: 阅读: 1.23W 次

老家房屋的门口,有一棵大树,高三丈有余,树冠呈圆形,每逢太阳照射的日子,给家人留下一大片荫凉,母亲坐在树根下纳鞋底,家里的大黑狗守护在母亲的脚旁,吐着舌头,悠哉游哉地舔着母亲的脚背,不时打一个哈欠,闭着眼象睡着了,有来人的时候,它就从母亲的脚旁站起来,狂吠几声,那是在客人打招呼,或者是在给家人报信。

守望家园

儿时的我,从刚刚呀呀学语的那个时候,依稀记得在老家的老屋门前有这么一棵树,树下有一条黄狗,说是狗,却只有四、五寸长短,刚从狗妈妈身边离开不久,显出一脸的幼稚和依恋,小狗被人用铁链套着脖子栓在树的根部。

没有人的时候,小狗就不断的叫,象是在寻找解脱,然而这都是徒劳,小狗跳跃着要挣脱束缚,却被套着脖子上的铁链勒得生痛,有人的时候,小狗象找到了寄托。虽然在心间对人类有些怨恨,可寂寥之余,又觉得人类毕竟是伴儿,于是便有了许多安慰。

久而久之,小狗对人凭就生发了一种感情,每当我尿裤或者是屙完大便,母亲就把我报起来,掰开双腿,让小黄狗舔去污垢,小黄狗尽心尽力的舔完污垢后,咂了咂嘴,才满意的离去,该怎么玩耍依然怎么玩耍。从那时候,我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嚷着要到大树下和小狗嬉戏。儿时的记忆里,小黄狗就这样在我心间根深蒂固。

童年的记忆,大约是人生难忘却的了,我的童年的记忆大抵仍然是与狗、与树、与老屋、与母亲是分不开的。每到最热的时节,我和儿时的伙伴们就要在大树底下纳凉,在地上铺上一块草席,我们就在草席上打滚,母亲则坐在旁边的树根上纳鞋底,小黄狗摇着尾巴,用小嘴舔我的小脸或者屁股,有的时候,小黄狗太放把我吓得大哭,母亲一巴掌打在小狗的背上,随带骂一句:“小狗日的,滚开”,之后,依旧纳她的鞋底,哼着五句字歌儿:

太阳落山往下溜,

打个金钩挂日头,

日头日头你莫落,

日头不落哥不走,

免得姐儿守空楼。

岁月如歌,儿时记忆早已抛到脑后成了过往云烟,小黄狗变成了老黄狗,终究命归了黄泉,老屋依旧的老,老屋门口的大树显得更加苍凉而大。步入而立之年的我出走若干年以后,再度回到老家的老屋,见到了母亲,她老人家的身子躬偻了,额上的皱纹刻意的深,而且凌乱,可以想象老人走过的历程肯定曲折而苍桑。

母亲老了,却依旧每到傍晚时分到大树歇息,这似乎成了习惯。在大树下陪伴母亲的够换了一茬又一茬,母亲与狗象有好多道不完的情素和深情厚意。经历自然消亡的狗们,每一任都与母亲有着特别的依恋,直至死去时都不愿安详的闭上双眼,母亲只好流着眼泪将它们摸眠。

养狗的时候,母亲象是刻意选择了颜色,每条狗都必须是黄色的,套上一条被磨得锃亮的铁链,好象就别有一番情调……

几十年就这样过来了,过来的几十年,母亲、大树、狗成了相依相伴的伴侣,始终守护着那栋被烟熏火燎的老屋和老屋上长出的青苔;还有小鸟叼撒的草籽长处的小草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儿。微风一吹,小草摇曳着显得特别精神。

凝望着这一切,凝望着黄昏下夕阳透过丛林穿射大树,斑斑点点的阳光落在坐在树下戴着老化镜纳鞋底的母亲,以及被纯白的铁链套在脖子上的大黄狗身上,这简直就是一副不用描摩的图画。

几十年对家园的守望画图,似乎缺少点东西。母亲知道却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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