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记忆

盛夏时节，随着团队去了趟坐落在丰满的茗山绿洲生态园，这可是我近十年来第一次与大自然亲密接触。

听着舒缓的音乐，流连在园内的花草之间，心情怡然自得；划上悠悠的小船与成群的大雁结伴，感受着真正的回归；做一次密林探险，体验着绝处逢生带来的紧张与刺激；而最让我感兴趣的是骑上高头大马，漫步在绿色的庄园，从久违的感觉中品出了似水流年。

记得第一次骑马是在儿时夏日的一个中午，我央求着做马倌的父亲：“我也要骑马！”父亲拗不过我，只好把一匹特别温顺的老黑马牵了过来。只见父亲用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老黑马的前腿：“趴下！”老黑马接受了指令，顺从地将两条前腿跪了下来。

摩拳擦掌的我，顺势抓住长长的马鬃，双腿骑在马脖子上，屁股向着马的腰间挪动着，就像一只青蛙爬在了马背上。父亲见我坐稳了，又拍了几下老黑马的屁股喊了声：“驾！”老黑马缓缓地站立起来，第一次坐在了马背上的我一脸的开心与得意。可好景不长，就在我得意忘形时，那老黑马猛然低下头啃食地面的青草，我像坐滑梯是的大头朝下来了一个嘴啃泥，口唇也擦出血来了，疼得我坐在草地上哭了起来。

可后来父亲说我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

因为我经常背着父亲把那匹老黑马牵了来，再找一处地势高低错落的陡坡，人高马低的很容易骗上马背骑个痛快。当然，并非每一次都这么幸运。有一次赶上老黑马儿“心情不好”发点儿小脾气，撒欢儿尥厥子的把我从高高的马背上甩了下来，幸好掉在了附近的泥沟里，摔成了泥猴，且也毫无大碍。这次我没有哭，反倒增强了骑马的兴趣。

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骑马的目的也在一天天的发生着变化，总想早一些分担父亲肩上的担子。

白天独自放马，紧张而新鲜。一个人赶上十几匹尚未调教好的生坯子奔跑在无垠的草场上，恐怕马跑丢了给父亲添麻烦，就接连不断地甩着马鞭子，用啪啪作响的鞭声给自己壮胆，同时也威慑那些淘气的马匹。时间也就一分一秒地被我播撒再整个草场，太阳也在那紧张的气氛中很快的飞到了天边。

可放夜马就更不容易了，那真是对胆量的考量，对孤独与寂寞的体验。

每当夜幕降临，农家炊烟散尽，我嘴里嚼着尚未吃完的煮玉米，穿上从老叔家借来的雨鞋雨衣，手持小马鞭子赶上劳累了一天的马儿上路了。

吐着露珠的草场是马儿的天堂，也是我孤寂的床。我全副武装的躺在湿漉漉的草毯上，沐浴着眨眼的星光，倾听着马儿食草时发出的声响及蚊虫不和谐的吟唱……等待着，等待着雄鸡报晓，农家炊烟直上。

但放夜马的次数多了，胆量也渐渐的大了起来，一个人睡在草场上是常有的事。有一次天刚蒙蒙亮，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放的马匹大多都不见了。我来不及揉去睡意赶紧赶上剩下的马匹跑回到了生产队。

生产队长是我的远房表哥，他见到了我后哭笑不得的说：“你这马倌儿当得好啊！马都自己跑回来了，可你还在草甸子上睡觉呢？”

我低头无语却也感到安慰。认为表哥奚落也好，玩笑也罢，总算马儿没有跑丢，也算完成任务了。

时光荏苒，拨开光阴的薄幕，滤去了曾经的孤寂与苦涩，而这些马背上的记忆却沉淀成了久远的浪漫，今又回味起来仍是如初的美好且令人难忘。

2012.08.01

作者孙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