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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恋惊情(上)

推荐人:谈文论武 来源: 阅读: 1.09W 次

网恋惊情(上)

现代科技造就了三界之中,那别样的虚拟世界——网络空间。

网络这个虚拟世界,之所以吸引芸芸众生,就在于它能便捷地满足人们的沟通;实现人们难以满足的欲望;宣泄人们难以启齿的情感等等。

时运不好,36岁就下岗了!老婆也离了!一贯自以为是的我,突然从山巅跌入了谷底。郁闷、消极、无所事事等等接踵而来。

我想逃!逃离现实,逃离人间!可是天堂去不了,地狱我不想下,于是选择了虚拟的网络世界。在网络上,我想成为一个理想的自我——完美、富有、绅士。

每当我坐在电脑前,就会将门窗紧闭,生怕外面喧嚣的世界打扰。

网上的我是那么虚无,脆弱,仿佛现实中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让我的思绪魂飞魄散。

在打“传奇”游戏的时候,我给女主角取名叫“雪儿”。我疼她、爱她,给她买各种漂亮的首饰,自己却抽一元多一包的烟。每当我带她过关斩将,杀得天花乱坠,血流成河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竭斯底里的酣畅淋漓感。

直到有一天,雪儿的所有衣服和首饰被偷了。我难过极了,愤恨极了!为什么虚拟世界中也躲不过邪恶的纠缠?算了,不完也罢!

夜很静、很寂寞,我愤愤地关掉游戏,找了一个没人去的聊天室,在那里悠闲地听着歌。就在我准备下线的时候,来了一个叫雪儿的女孩。我很是惊讶:这个昵称怎么与我游戏里的女主角一样呢?管他呢,天下无巧不成书的事不是时有发生吗?

“你好!”雪儿打出一句问候。

我懒得理她,只给她回复了一个笑脸,毕竟她与我游戏中的女主角同名同姓。

她继续打字:“你的名字跟我一位好朋友的一样,我感到好奇而亲切,你能和我聊聊吗?”

这就奇了,她的昵称与我游戏中的女主角同名同姓,我的昵称跟她的一位好友相同,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我来了兴趣,问道:“聊什么?”

“随便”她显得很轻松。

“那就说说你吧?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在试探她。

“点击聊天室就进来了啊。”

“不可能,这聊天室,外人是进不来的,除非是我的朋友,因为他们有我的密码。”

“是吗?可我进来了啊!不是正跟你聊着吗?”语气有些俏皮。

其实,当时我是想让她说出什么缘呀?份呀之类的话,就瞎编聊天室有密码,进不来。

她还信以为真了,第二天又好奇地进来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又进来了?”

她点开语音功能:笑得很开心。

我问:“有QQ吗?”

“没有!”回答得很干脆。

从她这么单纯的回答,我就知道她是第新手上网,还什么都不懂。凭着我的经验,才上网的女人都很纯,但也许不是第一次,故作单纯呢?想到此,我有意告诉了她:“我的QQ是xxx,有空就加我的聊聊。”

“好的!正我有此意,拜拜”。

她下线而去。我有些惆怅,但也只好作罢。心中却在想,看来还有点像老手。

第三天,我再次打开QQ的时候,她已加了我。

我有过一次网恋,一次很痛的网恋。从此我对网恋再也不抱什么希望。

她问我:“在做什么呢?”

我说:“玩游戏,传奇会吗?”

“喔,不会!好玩吗?”

“玩了你就知道了。想学吗?”我反问她。

“不想。那你玩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就乖乖的,再也不说话了。

每次都这样,只要我说玩游戏,她就乖乖地呆着再也不吭声了。

多数情况,只要我在线,她的头像总是为我亮着。

我试探性地隐身上线,她来后以为我不在,就静静地呆着,可以从晚上7点到12点,见我还没上线就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我等你很久了,病了吗?我在网上没有朋友,QQ上就你一个,你是我在网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要保重啊,天凉了,感冒了会很难过的。”

她走了,我把她的留言看了又看,虽然没什么甜言蜜语,却让人觉得温馨,实在。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我给她留言:“感冒了不会难过,只会难受。”

第二天,当我上线的时候,弹出了她的问话:“难过和难受有什么不同吗?”

我回答:“难过是一种体验,难受是一种经历。”

“喔,知道啦,难过是心理活动,难受是生理活动。有见解,以前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她坦率地回答道。

我想:一个分不清难过和难受的女人,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娇生惯养。我考虑着用什么样的方式跟她交谈,于是就下线了。

对她,我总是若即若离。心情好的时候我会陪陪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她陪我,而我却很少说话。

在跟她的交谈中我感到她很真诚,象是被禁固已久,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着好奇,有着强烈的求知欲。总是问一些她不懂的事,而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只要她问,我都会教。

一天我发了张照片给他,并教她怎样把照片弄进电脑,用邮件发给对方。没多久,就收到她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20多岁的少女,齐耳的短发,很阳光,笑得很甜,嘴角有一个很深酒窝,眼睛很大,穿着朴实,样子很纯朴,纯朴中却透出几分成熟的美。

我有点心慌,真想扑上去亲她两口。正在我如痴如醉的当口,她回道:“我快四十岁了,只是上镜头,看人就没照片上那么光鲜。”

我怎么也不信,心头涌上了被欺骗的感觉。与这种不诚实的人,还有什么好说?可我还是不忍心,一棒把人家打死。于是对她说:“我要出差到深圳,那里没有电脑,不能上网。一个多月后才能回来。”

“是吗?有事你就去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看样子她信了。平时我说什么她都会相信,有时候我说的话连自己都不会信,可她信。

我有几天没搭理她,而她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邮件。有一封邮件这样写的:

你累不累?渴不渴?好想为你擦擦汗,捶捶背,让你感受一份温馨;好想为你倒杯水,点支烟,揉揉肩,让你感觉我的存在;好想好想,摸摸你的脸,牵牵你的手,给我一份真实,一份温暖;好想变得很小很小,小到你走哪都能把我带上;好想好想枕着你的名字入睡……

看完这样的邮件,我感动得想跳起来,长久孤独,郁闷的心情,像是云开雾散一般。虽然我没有立即回她,也无法立即回她,因为我先前说过那里没有网络。只好依旧每晚等着她的留言。急切的心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就这样,有一个星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就像是失了魂似的。在这种煎熬中,似乎意识到她的QQ不会再为我亮,再也不会收到她的留言了。

我失望,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欺骗这么单纯可爱的少女。我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解解恨。

我自言自语地说:“他妈的!网上情就像是六月深山里的气候,好好的,说变就变了。也很像电脑中的游戏,在虚拟世界中,可以杀个天翻地覆,闯个酣畅淋漓,可一关机什么都没了。网上情因为没有现实利益的纠葛,要多浪漫便有多浪漫,若有一点不合心意,说撤,立马就能撤得干干净净。与游戏何异?”

接下来几天,我是在悔恨,浑然中度过。一天,突然她发邮件来了。我心跳加速,口中骂道:“奶奶的!我还以为你蒸发了呢?”。抓鼠标的手都不听指挥了,颤抖了好久才打开邮件:

你好!

我不知你是谁,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雪儿,真名杨畅,年龄18岁,因心脏病于9月29日去世,如果你是她的生前好友,想知道详情,请联系……

我的眼睛模糊了,下面写什么再也看不清了,当场就晕了,怎……怎么会这样?我但愿对方在欺骗我,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人有时候怎么这么脆弱?不管老幼,一口气不来,撒手就走了。

那一夜,我喝了很多酒,想努力忘掉她,可我做不到,反而借酒抒情:“酒,醉死只为牵君手,好无奈,无奈难相守。”不知不觉中,我竟对着酒杯,泪眼蒙胧地呤诵着她的诗。

曾经我在QQ中对她说:“我好烦,喝了很多酒!”

她说:“别自己烦自己,我送你一首十六字喝酒令,希望你能开心。”

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酒,醉死只为牵君手,思君点点愁,好无奈,无奈难相守。”

我一下笑了起来,不是因为喝酒令,而是因为字数不对:“你这哪是十六字令啊?分明是二十一字令了。你当我真的喝高了?好糊弄是不?”她在语音中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时隔几天,你就,你就与我阴阳相隔。我端起酒杯苦笑着:“哼!思君点点愁?何止是点点愁啊!雪儿,你回来吧?我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欺骗你了!你不是想做动漫吗?我还没教你呢?你怎么就走了呢?不是说好了等我吗?雪儿,你回来吧,我再也不会不理你了,我会好好地陪伴你。雪儿,你在哪里呀!”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喝着酒,流着泪,叫着她的名字。我弄不清自己是在为她悲伤,还是因为她的死让我有了悲伤的借口。

当我醒来时,窗外的光线有些剌眼,我意识到昨晚一定下了场大雪。我推开窗,探出半个身子,雪还在继续下,雪花抚面,凉凉的,柔柔的,脸上的雪花被我溶化了。夹杂着一行泪流下,我尝了尝,除了苦涩还有一丝辛酸。

回到电脑前,我删除了那份邮件,我不想继续纠缠在这件事上,就让往事随风吧!

虽然想把她忘掉,寻找一种解脱,结果是越逃避,反而越无法摆脱。不知是谁,说得一点不错:一个人走很难,而当你和另一个人共同走过一段,再一个人往回走,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有已经回不去。水凉了还可以喝,心凉了连说快乐都显得苍白。

这两天我耳朵里全是她的笑声,我说服不了自己,无法故作洒脱,连自己的思想都管不住,两天过去了,还没坚持到第三天,就忍不住上线了,我真的回不去了!

我情不自禁地点击了雪儿的头像,发出了问话:“你好!真的好想你!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日子的吗?”

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了回音:“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别吓我!我胆小!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惊恐地问。

“她死了,死于心脏病。关于她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听过《丁香花》吗?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得到我的同意后,她在语音通话中,如泣如诉地唱起来了,唱得我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随着歌声的消失,她的头像立即变成了灰色。这意味着对方下线了。

这是谁?跟雪儿是什么关系?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惊慌,还是恐惧!

我呆呆地望着屏幕,好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一个少女面孔,笑容依然灿烂,只是多了一些顽皮:“嘿,别难过,跟你开玩笑呢?”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向她吼道,自己都感到了那吼声穷凶极恶。

她消失了,屏幕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两行字,她的头像依然是灰色。幻觉!一切都是幻觉!雪儿不在,仿佛我也不存在了。就象是网络游戏中的人物都是虚拟的。

一天她发来问话“能和你聊聊吗?”

“说吧”我死心未了地回答。

“谢谢!”对方倒彬彬有礼起来。

“谢什么?”

“谢谢你在雪儿最后的日子里陪她”。

“喔,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是她母亲,但不是她妈妈。”

“这是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

“18年前我在医院的长椅上发现了她”。

我们的谈话就这样以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着。

她告诉我:“雪儿是个弃婴,我见她可怜,没有征得家人的同意,我就收养了她。我的父母也因此与我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一刀两断。

发现她的时候我就想,这么乖巧的小女孩,怎么会没人要呢?后来才发现这女婴有病。到医院诊治后,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没办法,带回去养着吧?也许活不过10岁。”

她似乎有点难过,停了一会说:“为了给孩子治病,我倾其所有,基本上到了一贫如洗的地步。那时都快三十岁了,没人敢要我。男方总嫌雪儿是个包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没人爱我不要紧,我不能不爱雪儿。这是长期相依为命培养出来的一份特殊的感情。人家养个宠物都舍不得呢!何况是生动活泼的小女孩?

自从在医院的长椅子上与雪儿相见,冥冥中就决定了我不能没有雪儿。为了她我可以抛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亲人。雪儿的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加重了,无法上学,成天在家呆着,我就教她写字,读书。后来她长大了,我怕雪儿寂寞,给她买了电脑,你认识雪儿的时候,是她第一天上网。”

她又停了一会接着说:“雪儿,不,应该是畅儿,雪儿是我,不是她,那照片也是我。畅儿常提到你,你们的每次谈话她都留着,所以我对你很熟悉”。

接下来她又告诉我:“畅儿把我的照片传给你,并对我说:妈妈,这人不错,要是我不能陪你了,你下班回来就找他聊聊吧?他离婚了,没人陪他,他会陪你的。我已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了,还有,我可是用雪儿的身份在跟他聊,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不要告诉他,他不认识我,只认识雪儿。我们的聊天纪录都保存着,以后你慢慢地看看,就熟悉了。当时我没把畅儿的话当回事。只是敷衍她说:好!没想到她真的走了。”

看到这里,我有些激动。可屏幕上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字。我们都亮着头像。

在静默中,我能感受到远方的她已是泪眼蒙胧,梨花带雨。而我却没了主意,望着屏幕,不停地吐出一个个烟圈。

她不是雪儿,雪儿是她?雪儿不是她,雪儿应该是畅儿。我在心里反复不停地问自己。

夜深了,我没再继续问什么,打出一句:“很晚了,明天还上班吧?休息吧!”

“嗯”。头像立即变成了灰色。她走了,我很失落。

这时我才真实地感觉到她不是先前的雪儿?雪儿,喔,要是畅儿,会在下线时问一句:“你还有事吗?”我说:“没事了。”她就会说:“我们数1、2、3,然后一起下好吗?”于是她就跟着我打出1、2。当她的3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我才会走。

记得有一次,我刚打出2,就停电了,等来电时我再上线,她居然还在。我问:“怎么还没走?”她说:“还没数到3呢,我可不能走!”而你却只会用一个“嗯”字了结!真没畅儿够意思。

我嘟嘟哝哝地离开了电脑。

那段日子,每天晚上很早我就会打开电脑,看见她的QQ亮着,至到深夜才会变成灰色。

畅儿带走了雪儿,这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不想再跟雪儿交往,但又忘不了以前的雪儿,只是无法接受她的现实。

我弄不清为什么自己总是隐身上线,陪着她直到她的头像变暗。这一切虽然毫无意义,但却自觉不自觉地非要这么做。

有一天很晚了,她还没上来。我有点坐立不安,担心着她是不是病了,她身边有人照顾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在冥冥中她好像就是我游戏中的雪儿一样,割不断,理还乱!

我拼命地吸烟,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头像一眨不眨,生怕在一眨眼的功夫,跟她错过。

时间过得真慢,四周没有一点声音,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第一次为了她把头像变成彩色。QQ上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发来问话,我也懒得理他们。

她终于出现了。看着她的头像变亮,我迫不及待地发出“你怎么了?这么晚才上线,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哦”。仍然一个字。

长时间的沉默。我又想起了畅儿。她要是在的话会说:对不起,并告诉我一大堆没来头的理由,而她------?只一个字!

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什么。猜测着她是不是在跟其它网友聊天。于是酸溜溜地说:“你忙吧,我不打搅了,88。”可打完我居然没走,只是隐身偷偷地注视着她。

她的QQ一直亮到深夜,才有反应:“你怎么就走了呢?我多想你能像陪畅儿那样陪陪我啊!”紧接着是一首悲哀的诗:

孤灯孤影深夜寒,

凄风凄雨愁难眠。

为谁饮得心滴泪,

醉卧一旁无人怜。

我看着她发来的诗,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有一种想给她安慰、给她呵护、给她怜爱、让她快乐的冲动:“你喝酒了?听话,很晚了,睡吧,做个好梦,明天的太阳依然灿烂。”

“你没走?嗯!一个人闷,喝了点。”她显然有些吃惊。

“我一直等着你,陪着你,你没感觉到吗?”

“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隐身了,你当然看不见。”

“什么是隐身?”她跟雪儿,喔不,跟畅儿一样,对网络还真的什么都不懂。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夜我们聊了很多。我发现她跟畅儿一样单纯可爱,一样有很强的求知欲。只是少了一些顽皮,多了一点成熟。

下线以后我想:呵呵,这酒精还真有妙用。

她走了,我起身推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空气想着:有些人会刻在你的记忆里,即使忘了她的音容,忘了她的笑貌,可是每当想起她的那种感受,永远也无法忘怀。

我们的交谈越来越多,她很健谈,总能找到话题。

她甚至会问我:“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小时候是亲人给我们爱,我们却不以为然。长大后我们逐渐脱离了亲人的爱,而急于得到别人的爱,社会的爱,可大家都为了生存而忙碌,忽视了给别人更多的关怀,结果越大越孤独。可见孤独是给别人的爱越来越少造成的。你说对吗?”

面对这么深沉的话题,我只能应付:“嗯!不错,太对啦!”

真没有说的时候,她会告诉我,她的家乡很美,有很多奇特景点,含羞泉、鸡蛋泉什么的。可我听得出来她很压抑,似乎在回避着什么,也许她是想用大自然的美景,掩饰心中的那份寂寞和痛苦;是想在倾诉中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很聪明,居然选择了这种不失身份,而又高雅的方法来释放自己。她从不问我的年龄和身份,我却很想知道她的情况。我总是想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年龄,我不信快四十岁的女人会象照片上那么风韵。

一次,我说:“普卡利西尔说:伪装的朋友比凶恶的敌人更坏。所以我从不接交不真城的朋友,我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你能告诉我吗?”

她立即直率地回道:“我叫罗冰,大家叫我雪儿,年龄三十八岁,未婚,满意吗?”

“那照片是你的吗?”

“当然是!那是畅儿给我照的,我戴的发结是畅儿从她头上取下给我别上的,是今年夏天照的。”

“你骗人!三十八岁的女人会像照片上的那么年轻?”我半信半疑地问。

她生气了,紧接着连珠炮似的跟我吵,她打字很快,我无言以对,只是陪着笑脸,最后屏幕上出现一个“哼!”便消失了。

我呆在那里,怪自己太直,伤了对方的自尊心。可能她不会再理我了。管他呢,一切随缘吧?人生看淡了,不过是无常;事业看懂了,不过是取舍;爱情看穿了,不过是聚散;生死看透了,不过是离合。珍惜瞬息万变的此刻,抓住稍纵即逝的激情就行了。

我打开她的照片,容貌很纯,没一点修饰,没一点做作,脸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一切都那么自然,秀美。

心想:也许是没结过婚的女人不容易衰老。为什么我先前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地说:“妈妈的!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脸刷地一下红了,自己都觉得燥热!

第二天,我收到了她的道歉留言。

我也寒暄了一番,趁着她跟我聊得高兴的时候打出了:“你到底多大?”

“这很重要吗?”

“当然,要是太小的话,我得严肃点,况且,我不喜欢跟小姑娘聊天。”

“没事,你想说什么就敞开怀地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那不行!”我是想探底。

“你希望我多大,就多大吧。”她不以为然。

看来遇到个刺头,逼是恐怕逼不出什么了,我欲擒故纵地说:“不可以!你不说就算了,我不为难你,明天我要去日本,一年以后才回来。所以想彻底了解你!”看着打出去的话,自己都脸红,我又故技重演了。

她没有表现出一般女性听了这话的惊讶,只是淡淡地打出:“是一个人去吗?”

“嗯”。我失望地回道。

“一人在外,多保重!”还是那么淡定。

我不知道她信还是不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有些后悔不该对她说谎。我挑逗性地说:“我会想你的,早点休息吧。”

她没有回复就下线了。

过了几天,收到了她的一封邮件,上面写着:“你好!还顺利吧?这世道怎么了?为什么说真话总没人信?”

我想:她的意思是想说明她把真实的年龄告诉了我,我却不信!但是我没有回复。

以前这种欺骗伎俩我也用过,比如对畅儿,那回也没觉得怎样。只是这次的感觉很特别,预感到她不会放过我。

无聊时,回想着以前与她的网上交往,挺有意思的。

平时与她聊天,我有极好的耐心,她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在网上找一些笑话发给她看;她跟我发脾气的时候,我会发出笑脸逗她。我总是想尽办法依着她,顺着她。我习惯了她跟我吵嘴,又跟我道歉。

现在没有了她,我还真的不习惯了。好多次点击她的名字想发出请求,可我的自尊心好多次悄悄地跟我说:别人不理你了,你又何必强求呢?不要把网恋当成现实!你回头去看看历次与网上情人的聊天记录,一定是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明白了。网上的情人,都是从陌生中走近你,又从你的相思中走向了陌生。网恋不过如此而已。

我又回到了从前,玩游戏,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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