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lue of the world 第一章.泰迪犬

全都被包裹在了十一月的云层里，我与她的记忆被别致的天，坏掉了的乌云所覆盖，就像奶茶店里新鲜的亮色橙汁被数以万计的五彩水枪一次性地迸发出来，射向乌云，落下污浊的糖雨。被玩坏了的我渐渐地害怕被她抛弃，害怕她的离去。于是我开始有些感伤，落下的泪水好像也是淡蓝色的。光洁的眼角处丝丝滑下蓝色的血液，为了感化我的世界不惜将它也染成蓝色。我开始迈向新的环境，摘掉象征着过去的灰色牛仔帽，扣上一款鲜艳的头饰。所以要是让我的故事继续前进的话就必须得转移到一个新的话题。

例如，知识与财富是一个不错的话题，所以学习技能大概是现在的我最需要去做的了。在一个学校读书学门技术，再找个不错的工作，挣到足够的钱是顺从这个炼狱世界的最好的选择了。“如果你没有知识就要用你的体能”这个标语是再适合不过我的学校了。刚进的学校设施不太好，宿舍像是极其昏暗的消化道，一个不太宽敞的走廊配上许多间不太宽敞的寝室，再加上大肠一样潮湿的厕所，凑合着的便被这样安排了下来，好在自己被天上的人眷顾分到间较大的寝室。

我呆坐在床边还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看着窗外清新淡雅的朴素街区，老道的白桦树还有环绕着树丫嬉戏打闹的麻雀。画面不太华美，但好过北方正在被雾霾侵蚀的城市。记得以前闲来无事，从网上看到这样一幅图片说是北京雾霾的重灾区所拍摄的“推开窗门，透过五十多层的居民楼窗户往下俯瞰，一座座建筑从灰白色的烟雾中渐渐拔出，看不见根基的楼房一座又一座。”我当时就在想，若是再早上个几十年回到82版《西游记》开拍那时，像“大闹天宫”这样的天庭戏连干冰的钱都省了。还是当年那位六小龄童饰演的孙悟空徘徊在天朝上空，在他大闹一番天宫后便捧着一打皮球大的仙桃往水帘洞赶。天上是雾色朦胧凶神恶煞的追兵，天下是烟雾环绕万感交集的猴孩儿。待大圣还没回归几天，便被突如其来的白色污染熏染死去。不知不觉地凡间成了又一处仙境，只不过多了些许鬼哭神嚎的森森白骨。

好在我不在那样的地方，环境对人的影响是非常鲜明的。有些人生长的地方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也就不太一样。刚刚我还在想象着“齐天大圣”是怎么在新环境下过世的，就被室友曹彦邦给打扰了。

“又在那儿发呆，发什么呆，会不正常的”曹彦邦说。

“你才不正常，一天到晚在那里晃悠来晃悠去的，学长的寝室就那么好住？”我说。

“这不是，传授一些，不，是打听一些套路嘛？”

“在学校有什么套路的，做好自己不就行了”

“对对对，那是，憎想雨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等到你在这里遇到麻烦的时候”

曹彦邦用他不着调的语言说完就抱到一边的被子上去了。他先是摘下自己深黑色的眼镜用稍显瘦弱的手指慢慢地擦拭着自己的眼角。然后就把他白色的帆布鞋撩在了一边，紧紧的深色牛仔裤穿在他的腿上略微短了一点，外套上多余的毛球数量也到刚刚好的样子，既不会显得太规整也不会太脏乱。似乎他的一切都差不多的样子，尤其是他说话的腔调。

“哎，忙了一天好累啊。真心回到家里舒舒服服地躺一下，转了一天了头都晕了。我今天刚想告诉你，在学校里面看到一只还不错的小狗”曹彦邦说。

我总感觉曹彦邦说话的语调怪怪的，就像是深夜凌晨两点半醉酒后躺在马路边上要酒喝的声音一样。

“小狗？你是说那只毛的颜色像泰迪熊的狗吗。我也看到了，的确蛮好看的就是。。。。。。”

“就是什么？”

“要是那只泰迪狗洗个澡就更可爱了”

“洗个澡？憎哥你倒是蛮会想的嘛，只是这狗没人养。要是我有空有能力的话绝对会好好照顾它的。只可惜。。。。。。。”

“人总是忙碌的”

“也不能那样说，我要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了稍微规律一点的生活，基本上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养一只还算是可爱的小狗绝对没什么，只要家里人不对狗毛过敏的话。”

曹彦邦举着他稍微还有些力气手往我这边摇晃着说。他趴在自己的被子上，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像棉被一样沉沉的。我是真的越看曹彦邦越像是喝醉了酒倒在马路边上的，懒懒散散的身体配上拖拖拉拉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无比轻松了。

“可是人总是会忙的，永远也无法满足。要是找到个不错的工作就会去攀登更好的，有了规律的生活就会想着怎么去打破，怎么去出彩”我说。

曹彦邦不说话依旧趴在那里，只不过手放了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不会是要睡着了吧”

“别说这种无聊的东西，我想都不愿意去想”曹彦邦说。

我就静静地看着曹彦邦。没有麻雀会飞到靠近窗户的树枝上，找到个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树多的地方，所以窗户外面的麻雀似乎总是越飞越远。看不见的蓝色天空下种着一大片一大片适合这种鸟居住的环境，城市里的鸟儿在夜灯与汽车鸣笛声游荡，环境与鸟儿是分离的。

似乎我也正在与这个世界分离。想要到更好的环境下过着更好的生活，摆脱自己遇见的所有的烦恼，每天吃上一顿既算不上美味也不算太难吃的饭菜，遇见一个还说得过去的人，养育好自己的下一代。可我的周围总是如天上的仙境一般朦胧，眼睛被迷雾所遮盖，听不见任何的声响，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出路。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便会先去想象。

“梦”大概是我最喜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