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局·枯（一）：第二一章

我在家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我十岁时大哥已经十八岁了，比我大了八岁，二哥三哥比我大三岁，因为是双胞胎，他们总是喜欢争论谁是二哥谁是三哥，后来他们商量好一人当一个一个月，家里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家庭，父亲那一辈也有三兄弟，还有个姐姐，姐姐早早就嫁人了，两个哥哥都考上了大学，在省城里上班，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看望爷爷奶奶，以及给我发几百块钱压岁钱，在我成年以前，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因为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压岁钱，不过每次过完年，我都见不到钱在哪儿，父母总是帮我攒起来，攒到我也忘记了有压岁钱这回事儿。

大哥是最先不读书的，十八岁还在读初中，因为总考不上高中，大哥也不想学了，生日的时候，大哥就走了，去了外面打工，回来时已经是一头的黄毛，抽烟喝酒，父母也总是不想管，只要把外面挣的钱拿回家来就行，我们村里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到了十七八岁就要出去打工了，所以也没有人觉得可惜，早早的出去挣钱给家里一点补贴也是很不错的，黄昏的时候在放学的路上总是可以听到哪家的大人们在谈论哪家的孩子在外面干些什么，一年搞多少万回来，这也成为了家长炫耀的资本。

大哥叫张强，他的几个哥们几个总喜欢叫他强哥，老一辈的就叫他强子，二哥叫张聪，三哥叫张冲，不过是林冲的那个冲，父亲觉得两个是一起生的所以，名字也要差不多，老师跟村里的人也分不清，总是叫一个就回头两个，所以一个叫大聪，一个叫小冲，后来叫着叫着就变成大虫子小虫子，这也是他们两个刚开始最烦的一件事，后来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只是在意谁当大虫子谁当小虫子，这也成为他们每次互相切换身份的润滑剂。母亲是想再生个妹妹的，怀上我的时候还找村里的老人家要了好多偏方子，可亏的是没吃出什么事儿来，顺利的生下来，没想到又是个男孩儿，所以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文儿，张文就是我了，三个哥哥的性格都是很要强，父母希望我文静一点，但父母也没什么文化，就想让我成为个有文化的，实在想不出啥词来了，就干脆单名一个文字算了。

大哥出去工作的早，后来也懂事，但二哥三哥却总是不一样，性子厉害的狠，每每总是喜欢找人打架斗狠，亲兄弟两个在学校横行霸道，别的人家也不大敢动他们两个，在家里二哥三个很照顾我，总说在学校罩着我，有谁欺负我就跟他们说，我也不做声。跟我的名字一样，我性子内向的很，上学时都不大喜欢跟人讲话，不是不喜欢，是不敢，总是看人在外面玩，我再边上看着，看他们笑我也跟着笑，也正是这样，我的成绩也总是班上的一二名，每次考试总是母亲用来教导二哥三哥的依据，二哥三哥也不大在意，他们只是不做声，心里在想着去哪里打鸟，去哪家的地里头几个瓜吃。

大哥是最好的，总是给我寄东西回来，尽管他也没有多少钱，有事总先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