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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记忆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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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作《我村的饲养室》推出后,一位网友深情回忆,当知青时,就睡在饲养室。对于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我只留个记忆的尾巴。因为我朦胧记事是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那时还没上学,知青运动已经进入尾声。

知青——记忆的尾巴

我村位于豫北粮仓的中心,据大人说,最多时有10多个县城来的知青,踏实勤奋,还经常教人唱革命歌曲,跳忠字舞。我记忆中只剩了3个,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吃住在大队部。爷爷是村支书,父亲是村里的“赤脚医生”,诊所就在大队部。我经常在大队部玩耍,和三个知青很熟。其中一个男的经常不在村里,跑回城的工作,另一个男的很懒,可能也闹着回城,基本上不参加劳动,却喜欢领着我们小孩捉“知了”,捉鱼,特别是捉泥鳅。

我喜欢他,因为他还会吹笛子、口琴,拉二胡,经常唱几句“京韵京白”,最拿手的是现代京戏《沙家浜》里的“刁得一”,动不动就唱:“司令,我虽然留学在东洋,沙家浜毕竟是故乡——”我当时就觉得好听,后来才知道了《沙家浜》的意思。那时村里实行唱戏,他在舞台上还表演过。上世纪90年代读大学时,知青文学流行过一段时间,认真读了《今夜有暴风雨》、《血色黄昏》等作品,才知道知青生活很清贫、辛苦、勤奋。讲新时期文学的女老师就当过知青,讲起来那段经历滔滔不绝,似乎那段“蹉跎岁月”也是一种甜蜜的回忆。

那个20岁左右的女知青就很勤奋,虽然不参加劳动,但在诊所帮助父亲行医,主要负责抓药、打针,说话柔声细语的,从早忙到晚,村里人都说她好。后来看电影《牧马人》,她很像里面的有点腼腆的“李秀芝”。她经常抱我,还经常带我去她房间,房间里有一尊毛主席雕像,我记忆非常深刻。她还爱读书,给我讲过多次“红岩”的故事,特别崇拜“江姐”。后来,我读了小说等作品,看了影视剧,还到重庆瞻仰过“红岩”圣地。不久前,写了有关“红岩”故事的感想在网上发表,有网友问为什么对“红岩”这么熟悉?其实,都是受“李秀芝”的最早的“熏陶”。

她的房间里原来还有两个女知青,那时都已回城,床还在,有时她就让我睡在房间。一个初冬的晚上,我似睡非睡,听见有人进来,听话音是“刁得一”。村里人都说两人恋爱,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两人说了一会话,就拥倒在床上。“李秀芝”低声紧张的说:“你看看大头(我小时候的绰号)睡着没?”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刁得一”用手电筒照照我,忙说:“睡了,别担心。”不一会,就传来两人幸福的呻吟声、床的咯吱声。中间两人歇息了一会儿,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又“翻云覆雨”了两回。我脸上发烧,总认为他们做了“羞耻”的事情,再加上一天天长大了,就不让“李秀芝”抱,也不去她的房间了,但也从没好意思“披露”过他们的秘密。

几个月后,听说“李秀芝”怀孕了,住在县城不回来了,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爷爷代表村委跑公社几次,总算把三人都调回了城,我至今都不清楚怎么调的。爷爷专门派了当时村里唯一的手扶拖拉机把他们和行李送回县城。其实,人就剩“刁得一”了。后来看电视剧《孽债》,说的就是知青回城前后的曲折的感情故事。我后来忙着上学,再没听到两人的消息,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后来怎么样了。

我坐着拖拉机平生第一次进了当时还简陋的县城。回来时,夜已深,对知青记忆的尾巴融化在浓浓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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