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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与钱有关的故事(第二季)

推荐人:跨世纪狂人 来源: 阅读: 2.76W 次

俗话说:“娃娃不吃十年的闲饭。”由于我家的逃荒而来的“外来户,加上我妈的”地主子女“成分,我们在纯正的贫下中农”面前还是感觉抬不起头。好在山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13户人家中,大都来自河南,四川,陕西、甘肃,贵州等地。只有两户纯粹的本地人:一户是李姓,祖上地主,有队里唯一的明椽明瓦的四合院,那时候跟四户群众共住,为了表示他是张姓入赘李家,取名李姓张,育有三儿一女;还有一户大户姓贺,是麻沿河贺家坝人,老头是土匪头子,据说老头身体特棒,一辈子到死没吃过药。

狂人与钱有关的故事(第二季)

解放后有个叫涂玉成的下属无家可归,一直跟着他,并由他的儿女养老送终。山民的质朴热情在这里得到充分的洋溢,首先,每家杀了过年猪,总要让全队二三十人饱餐一顿,一般是萝卜炖猪肉,越吃的香,吃得多,东家就越高兴;再就是,由于山大沟深,居住分散,大集体干活时,离谁家近,中午就在谁家吃饭,方便而热闹,大家都乐此不疲;还有婚丧嫁娶,全队人无论老幼悉数到达,大人们忙成一片,孩子们欢聚一堂,妇女也只有抽空回家伺候自家畜生份儿。

我的小学阶段还是分担着力所能及的家务,挣工分的义务。家务主要是我放学回家后,和弟弟轮流扯猪草,因为每家每户都养两头猪,一头“任务诸”,一头“自留猪”。那儿的人喂猪,一到春天就从野外扯来青草,用菜刀剁成岁段,拌上麦麸皮或包谷皮饲养,“交了任务诸”,就给“自留猪”加黄豆育肥。由于扯猪草不但可以在野外和小伙伴玩玩,还可以吃到许多野果子,也一批可能知道哪儿有电影。所以我们都很愿意去扯猪草。弟弟经常“假传圣旨”说“爸妈都说。你在家看妹妹,喂猪。让我去扯猪草。”这招不灵后,他远远看见我放学回家的身影,就背上背篼跑了。任务猪平价卖给国家的钱,就是我们新衣服的来源。挣工分主要是给山上背粪,每趟可以挣到大人三废之一的工分。象点种子,撒氨水,割麦子,割荞这些活儿,十岁的我们完全可以和老头和老婆婆们挣到同样的工分,那个二!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农闲季节跟大人一起去原始森林挖药。准备好五天的干粮。早上4点集合出发,天亮时,我们已经穿过了所有的村庄和由于人的需要造成的次生林地带。只有这么早才能不被人们知道,这队人是违反规定去搞投机倒把了。至于在森林深处的白马洞,潘家崖,附近遇到同样的队伍,那就是同伙,是不互相防范的。原始森林里没有路,只有跟在有经验的人后面,十几个人像蚂蚁一样排成一溜,背着行囊,手脚并用顺着山脊或小溪匍匐前行。大人们时刻防备着野兽的侵袭。听者鸟叫,哼着山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幅图画是什么,也许在背阴处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翠竹,绿的发亮,密得连手也别想插进去,于是遐想如果有路,这片竹林一天割一千根,那可是一百多的收入啊……也许在山脊上你会走入一片遮天蔽日的桦树林,他们高耸入云,笔直的站着,任凭山风吹着身上一卷一卷的皮子掉落,你忍不住会拾起一片,在上面写写画画;也许一根一两米粗的树干横在你的面前,上边满是绿苔,这就是自生自老自己倒下的朴木了,那里的人死了就用这种木头做棺材才是上等的料;也许你会看见红彤彤的五角枫叶,叫你误以为彩云落在了山里。但任何一种树木的脚下都有二三尺深的落叶。落叶里生长着各种各样喜阴的藤蔓刺草,还有我们要刨挖的多种药材。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树木竹林各霸一方,而不镶嵌为伍?下午四点我们到了潘家崖,几百平米的悬崖下,安置好炊饮设施,在原有的一堆灰烬上就着枯木点起了篝火。崖下左边的石门里流出一股清澈的小溪,这就是泰山河的源头。据老人们说,顺门进去直上几十步还有一个可容纳几百人的大厅,但进去的人不可以弄脏溪水,否则会受到惩罚,我终究没敢踏进石门半步。山里不缺的就是蔬菜,拔些天蒜,弄些嫩树芽,舀一勺溪水开始做饭。

山里的夜晚,并不寂静,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有的像婴儿的哭声催人泪下,有的像狼嚎虎啸令人生畏,还有的象家畜互相招呼,老唠叨唠。不时传来一声“哗——唰——轰!!”的巨响声,这是千年老树经不住年华和风雨的摧残轰然倒下了。

挖药其实就是分散在方圆,用手耙在不见天日的树林中、在枯木下、腐烂的树叶和泥土里。寻找寄生的药材,这带有很大的际遇性。那次由于下雨,我们只挖了一天药,为了安全,下午四点,那个拿着大家筹钱买的怀表的人就会爬上崖顶最高的树,摇动呼喊,开始集合。

有了那次经历,每当我看见许多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在森林里悄悄面对篝火度夜时,看见游击队在不及身高的的带状小松林里出没是便哑然失笑,着哪儿跟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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