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开头
二十三,
祭灶关。
二十四,
扫房子。
二十五,
拐豆腐。
二十六,
蒸馒头……
年味,越来越浓。
春节,越来越近。
人们都兴高釆烈,忙得不亦乐乎,纷纷朝家里置办年货。
可是,就在大年农历腊月二十七这天,我出车祸了,撞倒一位年迈花甲老人。
除了把全部积蓄给人家,还债台高筑,可就在这时,儿子又突然发起了高烧,持续不退,在医院挂着点滴,真是房漏偏遇连阴雨啊。
老婆阴沉着一张脸,像谁欠她五斤陈豆,跟还不起似的,岀了这摊子事儿,搁谁都难受,又赶上逢年过节的。
二十九这天,下了一场雪,下得好大,到处是白雪皑皑,地上、树上、房子……全被素装银裹,像盖了一层厚厚的洁白的棉被……
晚上十点来钟,外面有人”砰砰”敲门。
开门一瞧,是父亲,站在门外,从头到脚,全是雪花,跟个”雪人儿”。
父亲在外边拍了拍身上的雪,跺了跺脚上的泥巴,然后才走进了屋。
我说:爹,冰天雪地的,你不在老二家待着,胡乱跑个啥?冰天雪地,路滑泥稀的,万一摔一脚,是闹着玩的么?您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啦,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老婆也跟着接了腔:老不死的,该不会又来要生活费吧?前几天,不是刚给过么,怎么?一百块又花完啦,能不能省着点花,你也不睁大眼看看,你儿子过的叫什么日子?我们都快揭不开锅啦!
父亲抽了一口旱烟,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父亲把烟袋装进口袋里,父亲说:爹来,不是冲着你们讨生活费的……父亲把手伸进口袋,父亲说:今天傍黑,刘村长陪着任乡长,来咱村给党员拜年,最后来到咱家慰问爹,临走,丢下五百块慰问金,爹就送来啦。父亲掏岀钱,我一瞧,除了五张百元大钞外,父亲又掏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有大额的,也有小额的,还有破皱皱的。
爹,这是……我惊愕地问。
父亲说:那五百块,是党员慰问金,这部分,是爹一年积攒的,爹趁还有口气儿,手脚还能动,爹就干起了收破烂,捡废品,积少成多,攒下了一万块,你们也甭嫌少,湊合着过个年吧……
听毕,泪水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