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角

晚上刚洗完澡的我，躺在床上看白天志愿者活动的图片，婆婆手里拿了几个黑呼呼的东西，走到房间里，问我要不要吃。我问是什么，她说是菱角。老家买的，才三块钱一斤，这边要十几块的。

我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跟着她走到客厅。婆婆是刚回来的。为了给我们带两个孩子，我妈妈在小房间里带二宝睡觉，大宝在客厅里读拼音。为了带好两个孩子，需要两个人在家带孩子，婆婆和妈妈两个陌生人就这样走到一起，经常磕磕绊绊，吵架和争辩是经常的事情，婆婆表面上仔细认真，其实做事情马虎不动脑筋，而妈妈平实糊涂，其实人缘极好，带孩子也用心。

我盯着桌子上的菱角，似乎想到了上次的小虾米，婆婆几乎不用钱在我们和孩子身上，有一次被同小区的奶奶拉去菜场买了点小虾米，分作两顿炒，而我直接把盘子端到跟前，把小虾米挑个精光，只剩下韭菜，有的小虾米头太大，都被我把头咬断剔除了，老公嫌弃我浪费，让我把头放他碗里，我才收敛了点，大宝则是要将小虾米去头去壳，那真是太费功夫。

这次三块钱的菱角，虽然不多，也不是什么美味，总之她或许会感觉到，她对我们好，我们也是有感觉的。我寻思着让老公弄给我们吃，因为菱角是很硬的食物，婆婆拿起一个就往厨房跑，说要拿刀劈。我说，拿牙齿咬啊，刀多危险啊。她咬了一个，走到大宝跟前，把果肉放在手心里，递给大宝，大宝摇摇头。

我呼叫大宝过来吃，已经咬了几个放在玻璃碗里，大宝竟然嫌肉都太硬，这是孩子要换牙的节奏么，早晨嚷嚷着牙疼，嘴疼得都不敢刷牙，吃早饭也慢吞吞的。

拿几块肉肉小心地走到妈妈身边，塞到她嘴里，她问是什么，哪来的，告诉她是菱角，是婆婆买的，她也没反抗，依她的习惯，婆婆的东西，她是不肯吃的。

大宝等爸爸出来，告了我的状，说我读错了，刚上一年级的孩子，读拼音是首要学习作业，大宝太笨，所以只有回家用电脑录下来，再放进电视，用手机也试了下，结果格式不适合，电视机放不出来，其实我也知道有读错的地方。他就大声嚷嚷，妈妈读错了。老公故意说，这就是妈妈设的陷阱，看你能不能听出来。

夜渐渐深了，我又躺回床上，老公洗完澡问我菱角哪来的，我说你妈买的，咬不动了。他就把大宝也叫过来吃，话说当年在南通，就喜欢买些菱角来吃，给儿子讲历史。我倒是记得在张家港，晚上买一包栗子，绕着城市走一圈。

大宝吃了几个又跑去跟这电视机后面读，而问则把老公剥好的菱角拿给妈妈吃，她总说不吃不吃。桌上散落的壳，尖尖的两角，回想礼拜天去的河边公园，也妄想河里有菱角的出现，却是采集了些桂花，金桂树，开的肥嘟嘟的，手一抹就是一小把。

年年采集桂花，做酒，做饼，似乎香气总是那么迷人，菱角带来短暂食物欲望，只是婆婆心里有个安慰罢了，生活是长久的，人心见人心，就像说的话，一句好话的魅力不大，却是真诚的话，一直凭心而说的话才是真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