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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眼擒凶》贾力霸爱上了宋诗雨

推荐人:铜盆孤雁 来源: 阅读: 1.86W 次

贾村和宋村只隔了一条街,贾村的小伙子贾力霸爱上了宋村的姑娘宋诗雨,这件事现在还只有贾力霸一个人知道。

《慧眼擒凶》贾力霸爱上了宋诗雨

在城市化运动中,济南市历城区唐冶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古朴的乡村在慢慢脱去几千年的原始装扮,山被削去,洼被填平,一条条宽阔的马路修起来了,一座座高楼盖起来了,满眼的绿色被水泥森林替代,村庄的泥砖瓦屋被深深地掩埋。城市化远动不但是地理意义上的变化,人的变化更大,乡村人不再牵着牛去犁地种田了,日出而起日入而息的日子离他们愈来愈远,他们慢慢地变成了搅拌机的奴隶,在一幢幢崛起的水泥森林中穿梭忙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历城区唐冶人,开始感觉到了这个悄然的变化,慢慢地,梨耙高挂,慢慢地,良田被埋,慢慢地,他们变成了城里人。

二十六岁的贾力霸和十八岁的宋诗雨原本是有很大岁差的人,他们既不同年也不同学,原没有交集,城市化远动却让他们相识了,因为他们就在同一个工地上做工,一来二去,陌生人就成熟人了。

贾力霸是一个钢筋工,他的任务就是扎钢筋笼,在平地扎横笼,在高地扎竖笼,一双手套最容易破损的地方就是手指的里面。他左手拿着扎丝,右手拿着扎器,就像小孩子穿针一样,两只手转几转,就把一根扎丝扎好了。

贾力霸已经纯熟到闭着眼睛也能扎钢丝了,他在劳动中,已经不需要眼睛看着扎点了,他把眼睛用来扫描工地上的一切人物,看男人,更看女人;看大工,更看小工;看中年人,也看年轻人。

贾力霸发现砂浆工班里有一个年轻的妹子很特别,她的脑壳上戴一顶安全帽,在工地上从不取下,没看见她的头发,大约是挽在安全帽里吧,一张脸很秀气,白净净的,两只眼睛水汪汪,身材也是很标致,三维恰到好处。说她特别,其实主要是她的性格特别,做起事来,绝不拖泥带水,完全不是一个女孩子的作为,与一个熟练的青年男工相比,毫不逊色,丁是丁,卯是卯。

贾力霸想,她是谁呢,那里的人啊?

在平地扎横笼的时候,贾力霸是平视宋诗雨的,看着看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活计,痴呆呆地看着,钢筋班的班长就说:“贾力霸呀,这是在做工,不是看花,你发什么呆!”

在高空扎竖笼的时候,贾力霸是俯瞰宋诗雨的,这时候的宋诗雨不是那么好看,她变得矮小了,甚至就像一只扇开了翅膀的母鸡,在搅拌机边跳来跃去,啄米一般,那动作却是好看极了,好像幼儿园孩子在台上跳舞,看着看着,有几次,贾力霸还把手里的扎器掉到地上了,班长又骂了他几次。

贾力霸还是在想,她是谁呢,哪里的人啊?

二十六岁的贾力霸还没有结婚,甚至还没一个心仪的对象,别人在他这岁数,孩子都有两个了,他却是光身一人。他不是没有相过亲,不说二十次,起码也有十七八次吧,没一次成功的,不是他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他,自从在工地上看见宋诗雨后,贾力霸觉得这个妹子不错,冥冥中,似乎觉得她就是自己未来的一半。

贾力霸这样的假想只存在于他的脑子里,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个妹子姓甚名谁,更不知她的生辰八字,有无对象。他想她,完完全全是一种幻想,一种单相思。

宋诗雨这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她看到家里负担重,父母亲年纪虽说不大,却也是不堪重压,她没打算复读,干脆就回到家里来帮父母亲挣钱养家了,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建筑工地上的砂浆工。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宋诗雨读书时一有空就帮着大人做事,这砂浆工对于她并不是什么难事重事,她做得了。

宋诗雨今年十八岁,含苞欲放,她没想到在这个喧嚣的工地上,竟然有人打她的主意,她只知道将一锨一锨的沙车进翻斗里和水泥搅拌,只知道将一车车砂浆送上吊车,她没想到自己被人盯住了,没想到有一双贼眼睛成天在打她的主意。

贾力霸却不这么认为,他想,我今年都二十六岁了,怎么不可以找妹子呢,怎么不可以注意周边的人物呢,我没错啊!

贾力霸知道,找妹子光想想是不行的,必须要行动,要脚踏实地,自己如果不主动接近那个人,即使在这里做十年工,也可能还是不认得她。他鼓励自己,你主动一点啊,没事找她也要想办法故意去和她搭讪啊,机会有时候是需要创造的。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贾力霸早早地来到饭桶边,他打了两份饭,夹了两份菜,然后端着朝宋诗雨走来,宋诗雨是稍后到达饭堂的,贾力霸端着饭挡住了她的去路,把一份饭菜伸到了宋诗雨的面前说:“来,给你的!”

“给我的?这是给我的,你认识我吗?”

“这有什么关系,以前不认识,现在可以认识呀。”

“我有必要认识你吗,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你这女孩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吧,怎么这样的封建啊,男的女的就不能认识啦,就应该划一条鸿沟啦?”

“依我看还是不认识的好,我从没见过你,也不知你叫什么,我应该叫你叔叔吧?”

“我是贾村人,名叫贾力霸。我是比你大一点,应该不至于是叔叔一辈,你叫我哥哥应该是没问题的。”

宋诗雨接过饭菜,格里格里笑起来,舀一瓢饭送进嘴巴里。

“你笑什么笑,我说错了么?”

“叔叔就是叔叔,还自夸是哥哥,羞也不羞?”

“这个我们不争论了,我已经自报家门了,你呢?”

“我叫宋诗雨,就是宋村的。”

“那好啊,你们宋村隔我们贾村也就一条街远,又不是千山万水,过去我们不认得,现在认得不是又多了一个熟人么?”

“我可不想认得你啊,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你别总拿男女说事啊,男女怎么啦,没有男女就没有世界,就没有创造,多简单的道理啊!”

“你别偷换概念啊,你是个别男的,不是全部男的。你若是叫我说明白点,那我就告诉你,我怕你来认得我,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贾力霸呵呵笑了起来,他说:“好啊,我就是黄鼠狼啊,行动敏捷,一口就叼起了你!”

宋诗雨格格笑着走开了,贾力霸端着碗站在那里犹豫着,是靠过去还是独立在一边呢?最后,他还是没动,第一次认得,不能太突出。

那天晚上,贾力霸睡在床上老是翻身,他在想着宋诗雨白天说的每一句话,他在这些话里寻觅着,看有没有机可乘,想了一千遍,还是没找着,最后他不想了,只是鼓励着自己,再创造机会吧!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贾力霸如法炮制,又把饭菜送到了宋诗雨的手里,宋诗雨笑着接过饭菜,然后说:“谢谢贾叔叔。”

“你还是别把我叫老了啊,叫我贾大哥吧!”

“贾叔叔就是贾叔叔,怎么成贾大哥了?”

“未必我比你爸爸小不了多少呀?”

“你呀,看得比我爸爸还大,我爸爸今年四十多岁,不知你今年四十几岁了?”

“你这妹子乱说,我今年才二十六岁,你在故意贬低我吧!”

“你看你看,论年纪,你只比我爸爸小十来岁,论长相,你比我爸爸还显老成,我没叫你伯伯就已经是不敬了。”

宋诗雨伶牙俐齿,贾力霸想,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一点也不知道矜持,任意胡来。

宋诗雨见贾力霸不作声了,就说:“贾叔叔,你家小孩读几年级了,应该有两个小孩了吧?”

“哪里啊,我还是个黄花郎!”

“黄花郎呀,我怕是个谢花郎啊!”

“你莫乱说啊,乱说了是要烂牙板骨的。”

宋诗雨咯咯笑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吃饭,强体力劳动让她失去了矜持,若是小口小口吃,她会吃不饱饭的。

“诗雨妹子你还没告诉我的,你今年多大了?”

“报告叔叔,我今年十八岁了。”

“你在学校里谈过恋爱吗?”

“叔叔你这样问一个晚辈的隐私,很不礼貌啊。”

“我重申一点,我们就是一辈人,不是两辈人,我只比你大八岁,你怎么是晚辈啦?”

宋诗雨嘿嘿一笑说:“叔叔你为老不尊啊,有的人生怕别人看轻了他,说他小,你呢,原本很老了,却总是冒充小。”

“好吧,就算我是长辈吧,你向长辈汇报汇报,在学校有没有谈过恋爱?”

“报告叔叔,我没有谈过恋爱。”

“那就是怪事了,现在女孩子可前卫啦,十三四岁就开始谈恋爱,你呢,长得也不赖,十八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太稀奇了!”

“叔叔,这不稀奇啊,我认为这世界上就没有爱情二字。”

“说来听听,什么道理?”

“叔叔你可听好啊,有人说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也就三五年光景,新鲜劲一过去,就移情别恋了。有人说,白头偕老的人都是忍了一辈子才把夫妻凑合着过到老的。有人说,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一切都说明,没有爱情二字一说,既然没有,我何必要去谈恋爱呢,飞蛾扑火呀!”

“诗雨妹子你这要不得啊,你这叫爱情恐惧症,你不能因为只有三五年爱情寿命就放弃谈恋爱,曾经拥有和不曾拥有是大不相同的,一个人要是不谈恋爱,他是不会成熟的。”

“是吗,这么严重呀!”

“就是严重啊,你要是不谈恋爱,慢慢地就会变态,性格就会扭曲,现在的你就不是过去的你,也不是将来的你。”

“可是我不会谈恋爱啊,老师没教过我啊!”

“我来教你呀,我们慢慢锻炼着,总会成熟的。”

“看看,看看,大叔呀,我就知道你在带笼子,我就知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宋诗雨说完,又是格格笑着跑了。

这天晚上,贾力霸躺在床上,还是想着白天和宋诗雨的对话,他把两个人的话筛了一遍,发现比昨天进步多了,他觉得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后来,贾力霸就和宋诗雨走得很近了,贾力霸一如既往地给宋诗雨盛饭舀菜,陪着她吃饭,陪着她说话,陪着她度过中午休息的时光,但是,这个宋诗雨很谨慎,老是叫他叔叔,或者叫他大叔,从不认为他是自己的一个平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有一次,贾力霸就直接了当地向宋诗雨求爱,他说:“诗雨妹子,我们二人也差不多很了解了,而且老家就是隔着一条街,我要向你求爱,你愿意吗?”

宋诗雨说:“贾大叔,这有点不好吧。”说完,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贾力霸,想要读懂他,却又只见关山万重。

贾力霸说:“你不讨厌我吧?”

宋诗雨眯着眼睛摇摇头,马尾巴头发在背后甩来甩去。

“你不嫌弃我吧?

宋诗雨还是眯着眼睛摇摇头,马尾巴头发在背后甩得更欢。

“你有点喜欢我吧?”

宋诗雨既不点头,也不甩头,她眯着眼睛微笑着,脸上很灿然,贾力霸看到了一种默许。

“诗雨妹子,你不能这样,你要用语言回答,是即是,非即非,不能不言语,你不言语,我就当你答应了。”

宋诗雨笑眯眯看着贾力霸,还是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我可以向你求爱么?”

“大叔呀,这个问题你要去问我爸爸,去问我妈妈,我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是与否,全在于他们。”

贾力霸明白了,这个宋诗雨虽说没答应,但是,她已经动心了,这样一想,就有了另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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