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7）

(四)“二房”

当大儿子大虎从县里学堂赶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入殓，一大一小两口棺材摆放在院内灵堂中。

在灵堂门口，大虎甩掉手里的包袱，跪爬到母亲棺前，以头触棺，嚎啕大哭起来：“娘——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也不等孩儿再看你一眼!”大虎嘴里叨咕着，脑袋咚咚的撞在棺头上。

这时，有一个穿着素朴，头插白花的女人走到大虎身旁：“孩子，别哭了!再怎么哭你娘也回不来了!”大虎知道是姨娘在劝他，将头依在姨娘的腿上“姨娘：娘就这么走了，真是太不值得了!若能听你劝，到县里大医院去‘生产’，也不会发生这事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完晚了，都怪你娘自己，那么大年纪了，还生什么孩子!”姨娘数落着，扶起大虎，把他搀进屋里。

大虎的姨娘名叫林淑芳。家住在县城，离大虎读书的学堂不远。前几年丈夫得痨病死了，现孤身一人裸居。因本人无子嗣，平时对大姐林淑芬的三个儿子倍感亲切。大虎闲暇时，时常到她家玩耍，林淑芳对大虎也十分疼爱，俨然把大虎视为己出。几年来，施卓看林淑芳无依无靠，生活拮据，便在妻子林淑芬授意下，时常予以接济。

去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施卓到县城办事，傍晚时分来到她家，林淑芳免不了好酒好菜热情款待。席间，天突然阴沉下来，一个闷雷响过，噼里啪啦下起了瓢泼大雨。眼见得天黑了下来，雨仍然不停地下着，一道道闪电不时地从夜空划过，沉沉的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施卓有些着急，不时地窥探窗外的雨情。“这雨这么大，我看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林淑芳望着窗外说“旅店离这也远，你今晚就别走了，外间屋里有一张闲床，你就将就着在这里歇息一宿吧!”说着，林淑芳找了一套新被褥，抱到外屋将床铺好。施卓看外面的雨没有停息的意思，便点着头应承下来。

酒足饭饱，两人又闲聊了一气，施卓对林淑芳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到外面去睡了。”说完走到外屋，息了灯，倒头睡下了。

已近午夜时分，外面的雨依然下个不停。骤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响起了惊心动魄的一声炸雷。林淑芳惊恐地坐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外屋，来到施卓床边，望着施卓闪着亮光的眼睛：“我有些害怕!”林淑芳悄声说，颤栗着掀起了施卓的被窝，小心试探着，抖动着身躯钻了进去。开始，施卓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很快他嗅到了与妻子同样的味道，他的心急切地跳动起来，陡然将林淑芳紧紧地抱住……好长时间，一阵急促激烈的喘息声，淹没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打这以后，施卓便经常光顾林淑芳家，林淑芳心甘情愿的成了施卓的“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