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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三

推荐人:八爪鱼 来源: 阅读: 4.02K 次

子夜乌啼,轻纱挡不住窗外的月光,清晨升起的不是晨光,而是一轮染血的圆月,有丫鬟从门外走进,唢呐声响在寂静的月色中,溶月身着嫁衣,擦着同样艳丽的红唇。

溶月三

轿起,穿过漆黑的白杨树林,溶月手握发簪,心生彷徨。轿夫,侍娘皆带着花白的鬼面,鬼面被血月映衬,说不出的妖异阴森。

唢呐声越发响亮,轿夫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打斗声在四野传来,溶月摘下红帐,看到的是已经被火光染红的天边,那是皇宫的方向,那是父皇炮烙百官的地方。

溶月大声喊着:“你们的王在哪里?你们的王呢?这不是入宫的方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四下鬼面上的笑脸让溶月焦躁不安,不远的天际,有一道道身影窜梭在夜色中,他们都身着青衣,面带斗笠。

青衣观的道士到了,像是一片江湖,更像是一群山中的野猫,悄无声息。他们是捉妖的道士,但只要付得起价钱,他们会为任何人效劳,所以他们是富裕的,所以他们是没有吴天的。

金闪闪的道器在天空亮起,唢呐声不再响亮,侍娘拔出了腰间长刀。溶月无奈皱眉,轿外已经打作一团,没有喊杀声,没有求饶声,更没有互相骂搡的声音。

他们温文尔雅的打做一团,谦逊而礼貌的把刀插进对方的身体,或者认真地砍掉彼此的头颅,就如同这寂静的月色般。一方是当今道门的最高水准,一方是塞外王庭的中坚力量,奈何还是有无数血光在这夜色下绽放,灌木中的山花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花白鬼面被一刀劈开,露出一张满是裘毛的狼首。

有传言塞外王庭是上古狼族的后裔,他们是妖,每隔千百年总会有血脉的觉醒者。那时血月会照亮世间,他们会征战天下,寻找一枚果子,血脉觉醒者只有吃了那种成熟的果子,才不会沦为真正的妖兽,继续统领那片无边的雪域。

不知为何,溶月心里想起了景阳宫的那株大梨树,王庭数次南下,攻而不占,难道在等那株梨树吗?

青衣观的道人占着上风,但还是出现了伤亡,他们是为财而来,搭上性命自是不值。似是终年捉妖,他们的举止反而更像是妖,来的无声,去的同样无影。

花白鬼面挡住了满是裘毛的脸孔,溶月不知道他们的此刻的表情。

唢呐声又一次的吹响,轿夫庆祝着再次抬起花轿,长安大街不见人烟,只有一只送亲的队伍跳着妖异的舞步,鬼面带着邪笑,笑而无声。

唢呐响着难明的韵律,似在勾引着血月中的迷雾。从天空看去,花轿被一层红色的光晕层层包裹着,正飞速的向南而去。

此时,宫中的战斗声渐渐小去。

一道鬼影从宫中飞出,由远而近,鬼影伸出一只枯败的手撕裂了那层红晕。奏乐声戛然而止,轿夫跪拜在地,侍娘放下手中的红装虔诚的看着来人。

那人身着黑袍,满身死气,就像是古墓中爬出的一具尸体。

溶月面色平静,手中紧紧握着她的发簪,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更愿死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那些肮脏的人。

得知汉皇死在了景阳宫内,溶月心中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了,只是肚子有些饿,有点想念桃花庵的烧鸡,溶月静静回忆着,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人。

来人驻足,因为跪拜下的轿夫和唢呐突然冲向了他,银色的弯刀照亮的夜空,唢呐声再次响起,有血红的光带缠绕黑袍的衣襟。

迷雾环绕下,那个身影似是轻声一笑,便有漫天的光带断裂开来,如同断帛般洒落而下。于此同时,唢呐也化作一团血雾,血雾沾满了横飞而出的断刀,断刀坠落在地,发出嗡嗡的声响。

望着还未消散的血雾,溶月心生悲凉:“你是谁?”无力的声音响起,但未得到回应。

黑袍嗅着空气的味道,露出贪婪的目光。

侍娘站到溶月身前,对着黑袍说道:“你不该现世,这是少主的果实,她不属于你!”

溶月心中一颤,刚想询问侍娘,一只黑羽箭从远处射向了黑袍,发出震耳的呼啸声响。黑袍伸出枯手,枯手握着一直漆黑的断木,断木打向黑羽。来势汹汹的黑羽便如同一只竹鸢般坠落而下。

桀桀桀,一阵沙哑的笑声从那黑影中传出,像是生锈的铁锯摩擦着沙漠中的岩石。

“我亲爱的孙儿,你还想杀我一次吗?桀桀桀。不得不称赞,你的这个障眼阵纹到是精妙,如果不是这群道人,还真的要让这果子跑了。”

踢踏声从远处传来,渐渐看清了凌王高大的身影,只是此刻的凌王满身血污,分不清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侍娘看着战马上的凌王,微微颤抖,虽然隔着面具,溶月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崇拜或者说是爱意。

夜风渐急,凌王搭弓上弦,数根箭矢先后而来。然而他们依然被那根短棍打落在了半空,此刻,溶月终于看清了黑袍手中握着的东西,眼中满是震惊。

“你是谁!”溶月再次问道。

黑袍桀桀的笑着,转身看向溶月说道:“我亲爱的女儿,我是你的娘亲啊,忘记了吗?”

溶月满目惊容,她不愿相信,可是这声音为何如此相似。

当年溶月私放契丹质子,犯了滔天罪过,汉皇将她们母女囚禁在景阳宫内。

娘亲摘下头上的发簪,交到溶月手中,如果太苦了,就用那根簪子刺破胸口。娘亲说:“她曾深爱一名道人,奈何被汉皇夺入宫中,万千华贵为一身,却终日以泪洗面,如果时光从新来过,她一定会在嫁入皇宫的一日就用这簪子刺死自己。”娘亲悲伤的说着,往事如纤尘,又如何能够重来,只是娘亲不愿女儿走着自己的老路。

那日溶月将发簪藏在了衣间,她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总归能够决定这故事的终结。

娘亲被压入了大牢,契丹大军攻破了城门,而进城的只有凌王一人。汉皇将娘亲从殿中唤来,毫无征兆的凌王远远射出一箭,他的箭法还是那么精准而凶狠。娘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荣妃不顾风度,将那尸首丢入炮烙,艳妃满目萋萋,手中不忘洒下一碗清油。明火遇到清油,好像烟火一般璀璨。

汉皇大笑着称赞凌王箭法超绝,溶月哭喊着唤着娘亲的名字。烈火熊熊燃着,凌王离去了,被可汗关入了死牢,溶月则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桃花庵中。

血月沉入西方,如同落日黄昏一般,只是这片鲜红真的如同鲜血,真的如同一片末日景象。凌王抽出了腰间弯刀,刀刃翻了数道陵口,不知刚刚劈杀了多少血肉。

侍娘转身看向溶月开口说道:“你的娘亲早就被这妖婆夺舍了,一个本该死去千年的野魂,想要夺少主的果实。”侍娘说罢,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少女般的脸孔继续说道:“她是王庭的先祖,从坟墓中爬出,夺了你母亲的肉身,只为了能够慢慢等你成熟,少主本想趁她神魂尚未彻底融合时杀了她,奈何还是让她活了过来。”

黑袍抬头,露出了一张枯木般的鬼脸,脸上遍布尸斑和丑陋的鬼痕,一对腐烂的羽翼从黑袍中张开,血月下的黑袍飞向溶月,似乎她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

是啊,直到此刻溶月才明白,原来她就是那颗果实。她自幼便知道自己是罕见的玲珑体制,可压制世间一切阴寒邪气,自然也带着无穷的生机。梅月十五,溶月刚满十六,自是成熟之日。

溶月悲伤的想着,凌王奋力阻挡,无数青衣道人从夜色中冲出,凌王的刀劈砍着,目眦欲裂。

黑袍老妖来到了溶月身前,溶月手握发簪奋力的刺向黑袍,突然地,一片刺目的光芒照亮了夜空,一条紫金神龙出现在天空之上。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黑袍那张丑陋的鬼脸,那张脸上写满了愤怒,不知是因为那光芒让这丑陋的脸孔暴露无遗,还是黑袍天生对龙族的厌恶。一声怒吼传出,腐烂的羽翼在空中挥舞,黑袍冲向了天空的金龙。

这时子车的声音从高空传来:“溶月,我来救你了!”

溶月抬头看去,发现子车居然坐在那金龙的头顶,威风八面的样子,但下一刻就被那条金龙甩下了头顶。金龙吐着龙息冲杀向了黑袍老妖,嘴中吼着:“鬼东西,这果子是我那混蛋弟弟孝敬我的,你识趣的马上给我滚!”

桀桀桀,回应的还是鬼一样的笑声,两道身影战做一团,紫金神龙口吐惊雷,黑袍老妖亦不示弱,两道羽翼卷起大片黑云,黑云翻滚,扰得石沙乱走。

紫金神龙如同神诋一般降临在帝都之上,口中吐着的不是咒语道法,各种仙界的污言碎语不停的骂出,让黑袍老妖七窍生烟。

被摔落在地子车悄悄潜到溶月身旁,却被侍娘一剑抵住喉咙。

“溶月,让你的丫鬟让开,我带你跑路啊。”子车嘴中嗡嗡的说道。溶月示意侍娘放了子车,子车刚欲上前,不知被哪里窜出的一名青衣道人踢飞到空中。

青衣道人带着一面斗笠,斗笠下露出的是一张苍老的脸孔,只是那双眼格外清澈,清澈的就像是昨夜的星空,也像是桃花庵后院的那口老井。

再次看到师傅,让溶月十分开心。老道长潜在青衣道人之中,想要趁乱救走溶月,刚巧顺便踢飞了那个终年在观里偷吃偷喝的混账小子。

“狗日的,秃驴,等小爷恢复法力的!”子车犬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溶月嗤笑出声。

“丫头,你不能怪师傅,那日观子早就被青衣观包围了,我若不放你,咱们师徒可能都会死在那里!快和师傅跑路吧。”

溶月点头答应,却突然听到侍娘的声音传来:“少主,是为了你才冒险刺杀先祖,他被可汗关入死牢经历了无数磨难,少主从未想过要以你的心血压制他的魔心。”先祖自是那黑袍老妖,当年溶月被先皇流放至桃花庵,路上便听说,那契丹质子因乱杀贵妃,被可汗关入死牢,要受尽千邢。那日溶月再次看到凌王时,平静的眼中又如何能够真的平静。

溶月驻足,转身看向已经被青衣道人包围的凌王,发间染着鲜红的血,粘做一团。凌王双目如炬,气势勇猛,但也只是强弩之末,他没有离去,是因为溶月也没有离去。他拥有妖族最高贵的血统,但血脉之力没有经历玲珑心血洗礼,还没有真正得以融合。

“三丰师傅,救救他吧,师傅,求你救救我的朋友。”溶月央求着,泪水不禁的流了下来。

老道长一声叹息:“他是妖王,如果不吃了你,早晚他会沦为妖魔,屠戮世间!”

“三丰?哈哈,原来你是那个多情道士,听闻你敢抢汉皇老婆,被青衣观逐了师门,如今为何不助我主脱困?”说罢,侍娘头也不回的冲向那群青衣道人,眼神决绝。

道长不语,一丝哀伤慢慢浮现。溶月看着凌王,大声喊着:“乾荣!你快跑啊!乾荣,你快点跑啊!”

天上的雷光闪闪,映着凌王那张惨白的脸,一丝微笑浮现嘴角,好像此刻正在清池上泛舟一般,侍娘看的一阵痴迷,她从未见过少主笑过,失神的刹那,她的肩头再次被利剑砍中。

战斗接近尾声,威风八面的紫金神龙居然不敌黑袍妖王,被漫天黑雾打得鳞甲破裂。

“哥哥,把我的龙珠借我一用吧,弟弟帮你除了这妖婆子,事后我一定再把龙珠交由兄长手中。”子车的声音从一片草丛中传出,像是村头的那群母鸭。

“混账东西,你触犯天条,我若把龙珠换你,必会受天条惩治!”紫金神龙浑身是血在天上乱窜,黑袍老妖得到千年,曾是万妖之王,又怎么是他这种幼年小龙能够招惹。

“再不把龙珠给我,你就要死了,还管他天条作甚!”子车大声吼着。

“两条四脚蛇而已,你们的老子来了还差不多!今天先吃了你们,补我这千年怨恨!”黑袍老妖仰天咆哮着,当年她曾霍乱天下,就是被一条神龙打得肉身破碎,不得不躲在古墓千年,今日再见仇家,心中怨恨丛生。

紫金神龙无奈,他自幼和这桀骜不驯的弟弟敌对,弟弟犯了天条,被夺了本命龙珠,就交由他掌管,为此,他一直找机会欺负这个便宜弟弟,如今生命垂危,也只能出此下册,一道白光从紫金神龙口中吐出。

子车冲天而起,于白光相遇时竟化作一条雪白神龙,白龙在云间翻滚,吐着龙息竟比他的兄长还要强大,白龙嗷嗷叫着冲向了战圈。

老道长眉毛倒起,回想自己刚刚那一脚用了几层力,曾经在山上踢的那些脚又用了几层力?

龙息带着极寒的温度,竟让天空飘起白雪,白雪被血月染红,像是那夜景阳宫的漫天风雪。黑袍老妖,严阵以待看着天空翻滚的白龙,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冲上前来,首先把他的哥哥踩在脚下开始拼命狂殴。

“兔崽子!老子早就像揍你个龟孙子!今天爷爷揍死你个龟孙子!”子车一口一个龟孙子骂着,溶月泪眼汪汪,不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他的哥哥。

就连那群青衣道人都一阵重心不稳,险些被凌王劈杀了几人。

凌王的肩头被两只铁剑贯穿,血水喷涌而出,侍娘也扑倒在了血泊之中。

溶月看着天上撒野的子车呼喊道:“子车救救凌王,你帮我救他!”

子车闻言放下了正在吐血的紫金神龙,黑袍老妖也听到了这声音,回身望向长安街头,露出邪恶的笑脸,腐烂的羽翼挥舞,便向下俯冲而来。

“鬼东西!你敢!”子车追去,让满城风雪变得更加迅猛。

两个身影再次厮打在一起,溶月握着手中的簪子冲向青衣道人,老道长满脸无奈,还是选择了出手,只是那青衣道人太多,无力回天。

“哈哈哈哈!”凌王大笑着,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城中,血水滴落洒在雪白的雪中,凌王撑着弯刀看着周遭的道人说道:“我生来就是这天地的王,一群土鸡瓦狗也能杀我?”

说罢,凌王挥起弯刀,有血水迸出。溶月哭喊着:“乾荣,你倒是跑啊!活下来,我陪你去北方,我答应你,我陪你去北方。”

刀光剑影在这无边的雪夜中,映着天空的血月,如同世界末日的画面。

黑袍腐烂的羽翼无力挥打着天空风雪,白龙伸出五爪把黑袍死死按在身下,这正是白龙桀骜不驯的资本,也是他触犯天条也被龙族护下的原因。黑袍眼中泛着漆黑光芒,在做着垂死挣扎:“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你不是在意那颗种子吗,桀桀桀。”

阴森的笑声中,黑云遮蔽了天地,一口箭羽从黑袍口中吐出,射向了溶月。

子车奋力阻挡,凌王双目泣血,溶月依旧如同一尾断鸢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溶月!”凌王哀嚎着,子车愤怒的咬断黑妖的脖颈。

黑云散尽,血月化作夕阳。子车来到溶月身旁,刹那间,无数的青衣道人都化成冰雕,死于非命。

两个男人看着共同的身影。

溶月眼神迷离,躺在凌王的怀中,凌王满目怆然,有血泪滴落。

“乾荣,我想念景阳宫的那株梨花,那些花瓣好像天上的雪。”溶月声音微弱,气息迷离。

“乾荣,可惜今天没有嫁给你,好可惜。”溶月嘴中喃喃说完便再无声息。

“把她交给我,我去九天找人救她。”子车化作人形焦急的说道。

凌王虚弱的抬起满是伤痕的手臂轻抚溶月发髻,眼神如镜,倒映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我们注定会再相见,千生万世,我自会去寻你。”说罢,凌王闭上了眼,不远处,满身伤痕的侍娘,也闭上了眼,死前,一滴清泪从眸中滑落,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的一瞬便走完了一生。

白龙背起溶月飞向天际,冲破白云,那里可以看到远山的大片山花,白龙在云间徘徊,落日的光映在那层白鳞上,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金边。

金光闪闪中,小白龙一直飞到九天之上,九天之上有着仙人的宫阙,也有老君的丹炉,小白龙一次又一次的冲向那丹炉,丹炉很坚固,撞碎了白龙的龙角,沾染了鲜红的龙血。

龙息扰了天上的祥云,露出云间的老君。老君不悦说道:“小白龙,你别折腾了,当年你带着这株化形菡萏大闹了蟠桃园,害得她入了凡尘转世,如今她又被那妖婆断了命魄,我的丹救不活她。”

金色的云中有白龙翻滚,血泪滴落,龙吟带着凄厉和绝望。

老君叹息:“除非用你的龙魄,助她再修轮回。当年你屡犯天条,不尊天法,他日因,今日果,怪不得他人。”老君的声音回荡九天,有仙女放下手中的小扇,有大仙喊停坐下的尊撵,无数仙人投来目光,看着那条染血的白龙,看着那条曾桀骜不驯的白龙。

祥云散开,天光洒落在小白龙身上,也落在少女的脸上,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如同静潭深处的一尾睡莲,不染尘世纷扰。

白龙伸出龙爪,龙爪抓向龙魄,鲜血顺着眉眼流淌而出,染红了少女雪白的衣襟。灵魄被一丝一丝的剥离,痛苦的龙吟震散那最后一缕祥云,仙女忘记嬉闹,觉得眼前的流萤如此无趣,大仙放下窗帷,不知为何一阵心烦神伤。九天之上寂静无声,只有一条白龙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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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塞北之地,一处寒山深处,有一清泉自泉眼流出,泉眼下有温热的地火,即使是在这片无边的风雪中,水亦未曾结冰。

一条巨狼踏着冰雪来到此地,它看到清泉中,一株菡萏正在盛开。雪花如鹅毛般从天空飘落映着漫天星光,星光洒落在巨狼身上有银光闪耀。

四目未相对,心中如有彷徨,巨狼俯在菡萏身旁,抬起头看向星光下的雪花。

雪花静静飘落,一朵,一朵,又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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