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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仍在路上(3)

推荐人:铜盆孤雁 来源: 阅读: 7.41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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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举仍在路上(3)

第二天,县纪委果然派来了两个人到镇里调查,国家拨款都要经过镇财政的账,他们在这里查到钱是由县农业局拨来的,钱是南山村领取的,经手人就是艾主任。纪委的人又找原来在南山兼书记的那个叫季子的干部问了一些情况,然后就去了艾主任那个屋场,找了艾主任,找了那个出纳,得到的结果就是钱还在出纳那里,是用来填补茶盘庄修塘坝亏欠的。

纪委的人回去了,把情况汇报给林副主任,林副主任认为艾主任没问题,就把这事情束之高阁了。

过了两天,辛杜看见县纪委还没动静,艾主任还是风风火火,他心里就着急了,急忙把屋场里的党员邀到积爹家里去想办法,大家议来议去,最后意见就是去告艾主任没有专款专用,一定要把这个艾主任拉下马,把他的名字从选票上抹掉。

在派谁去告状的问题上,大家也取得了一致意见,那就是不派党员去了,而是派一个非党老人去,叫他手提一瓶农药,威胁一下县纪委的人,如果不处分艾主任,不把艾主任名字从选票上抹掉,就喝农药死在县纪委。

辛杜选中了枫爹,枫爹七十三岁,是个老一中生,读了几句书,能言善辩。更重要的是,枫爹对艾主任怀有深仇大恨。

辛杜来到了枫爹家里,拿出两条精白沙的烟递给枫爹,把他们党员研究的事情说给枫爹听,叫枫爹出任告状的角色。

枫爹说:“你们叫我去告状,有工资么,谁给钱我?”

辛杜说:“当然是有工资,而且由我来付,只是这工资你自己也要负担一少半,因为你对艾主任怀有深仇大恨,早就想把他告下来。”

“也是啊,这也合理啊,”枫爹沉吟着,“这样吧,我呢,一天负担六十元钱,你们呢,一天负担一百元钱,行不行?”

“行,成交!”

“还要说好啊,还有差旅费生活费你们也是要出的,一天还要三十元钱,这不多吧?”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

“还有啊,事情成了,要有奖励的,我也不要多了,就要两千元钱,这也不多吧?”

“这也不多,合情合理!”

“那好,做一天事先付一天钱,你付一百五十元钱给我,还有二十元钱是买农药的,我明天一早动身。”

第二天一早,辛杜就开着车把枫爹送到了县城,他是便路,天天都要来接送儿子读幼儿园的。在街上吃过早餐,辛杜又把枫爹送到了县纪委的门口里,然后就回去了。

枫爹一屁股坐在县纪委办公室外边地上,手里拿着一把敌敌畏的农药瓶子。楼道里静悄悄的,枫爹就把眼睛闭上养神。

过了好一会,搞卫生的洪妈来了,她看见林副书记门口地上坐着一个手拿农药瓶的老倌子,就问他说:“你这个老者,有嘛事想不开呀,还跑到纪委来寻死了,谁得罪你啦?”

枫爹瞪着眼睛看了洪妈一眼,没搭理她。

洪妈一边擦地一边说:“别想不开啊,好死不如孬活着,死了就是烂一只烧茴,值得么?你总不会是个绝户吧,总不会是个孤老吧?”

枫爹听到这里就火气来了,他大声地说:“你才是绝户才是孤老呢,我儿孙满堂,怎么会断子绝孙?”

洪妈把手一挥说:“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来这里告状的人,大多是断子绝孙的,我还以为你也是呢。”

枫爹就不做声了,继续闭着眼睛在那里养神。过了一会,纪委的人就来上班了,林副书记是第一个到的,还在楼道那头,他就看见了门口坐在地上的那人,心想,今天又没好日子过了。

林副书记走到门口,拍了拍枫爹的肩膀说:“您老人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把药瓶?”

枫爹打开眼睛看了林副书记一眼说:“你是不是纪委的林副书记,纪委的林副书记是不是你?”

“就是就是,您有事吗?”

枫爹就抱着林副书记的腿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林副书记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不然我就不活了,我就喝农药死在你们纪委这里。”

“那您也是要起来啊,也是要抹干眼泪说事啊,您不说事,我如何为您做主?”

“那好,我就不哭了,我就说事,但我不起来,就坐在地上说。林副书记你先说说,替不替我做主?”

“老人家,您要清场,现在早就是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您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主。”

枫爹又哭了起来说:“林副书记你说屁话啊,你么时看见人民当家作主了?人民当家作主就是人人当家作主,真要是人人当家作主,那岂不是乱糟糟的无法无天了,过去是皇上作主,后来是毛主席作主,现在是总书记作主,我要你替我作主,无非就是要你代替总书记为我作主,不然我就去北京了。”

枫爹这样七绕八绕就把这个林副书记给绕进去了,一时无话回答枫爹,他拿着钥匙开门,把钥匙插进了锁孔,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

林副书记想了想就说:“老人家您总要做个自我介绍吧,总要说事吧,不然的话,我如何判断?”

枫爹说:“我叫枫南,年轻的时候,别人叫我疯腩,现在人家看我老了,都叫我枫爹,我的老家在南山村,现在又叫秀水村。不是我为老不尊啊,我实在是气不过了,我是来告状的,告我们村的艾主任,他不是贪官,但是,他是个强奸犯,还是个专款不专用犯。”

林副主任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辛杜他们变换了一种手法,派来了一个滚刀肉,要和纪委血战到底。

林副书记说:“好吧,我听明白了,您起来吧,进屋里去坐。”

枫爹说:“林副主任你既然听明白了,那就给个说法吧!你要是不给说法,我就是死也不会进屋去的。”

“您这不像样啊,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纪委的人欺侮上访者呢。”

“知道就好,知道就答复我的话。”

林副书记真是没法子了,他说:“强奸案子你要去公安局告发,至于专款不专用犯,现在还没这么一个名词,是您老人家生造的吧,您也是太搞笑了!”

枫爹说:“林副书记你严肃点啊,这可是纪委啊,是不能搞笑的。就算告他强奸犯我找错了门,那他专款不专用你们纪委总得管吧?”

“您是不是说那两万元钱的事情?”

“就是就是,林副书记就是聪明,就是麝香!我可不是说他艾主任贪污啊,我不像辛杜他们那样愚蠢,我就告他艾主任专款不专用,你们纪委还能庇护他吗,纸还能包得住火吗?”

林副书记一下子就懵了,觉得这个老农民还真是不简单,他说艾主任弄去的那两万元钱不是专款专用还真给说准了,这样的事说大能大,说小能小,就看你如何去说它。

枫爹说:“林副书记你说说,艾主任弄去的那两万元钱是不是没专款专用?如果没有棉花地而弄去了棉花补助款,那就是套取国家项目资金;如果是弄去棉花款合法,那就应该分给农民,总之,都是艾主任有错,他理应受到处分。”

林副书记说:“那是那是,我们纪委一定给予艾主任处分,枫爹您就回去吧,事情说清楚了,我也答服了。”

枫爹说:“林副书记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艾主任犯的错误不是一般的小错误,是非常严重的大错误,这样的人是不能担任我们秀水村村主任的,你们纪委要撤销他的村主任竞选资格。”

林副主任说:“没这么严重吧,艾主任也是好心办坏事,这与村主任竞选有嘛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这是弄虚作假,这是人品问题,这样的人怎么能当我们秀水村村主任,莫带坏了样。”

“枫爹呀,您真是老了,现在,艾主任这种做法很流行,许多人想要为家乡办点实事,都是这样想办法套国家项目资金的,只要不弄到荷包里去,国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像您老人家这么认真?”

枫爹说:“林副书记呀,不是我不开窍啊,实在是你不开窍啊,我这样说只是一个说法,一个借口,我的目的就是要艾主任不再是我们的村主任了,他若不是村主任了,我将哑口无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家又是明白人,就没必要深究了。

林副书记说:“枫爹您回去吧,我们研究研究,然后再给您一个答复,时间是三天,行不行?”

枫爹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三天后我还是提着农药瓶来,如果没达到我的目的,我要么就死在你们纪委,要么就提着农药瓶去北京告状,我去找习主席。”

枫爹提了农药瓶往回晃去,如入无人之境一样。

10

林副书记把钥匙从锁孔里抽出来,转身去了向书记办公室,他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件小事了,自己必须向向书记汇报,向书记听了汇报后,叫他开纪委党组会研究做出决定。

党组会研究的结果是动员艾主任退出竞选,他们打电话到镇里,叫来镇纪委书记,也叫来了艾主任,党组成员和他们二人集体谈话。

林副书记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然后就说了纪委党组研究的决定,艾主任听后说:“我不服啊,我们的组织还叫组织吗,听任几个地痞流氓的恫吓,他拿鸡毛当令箭,我们的组织也就把鸡毛当做了令箭,竟任由他们操控!”

林副书记严肃地说:“艾主任你说话要注意措辞啊,谁是地痞流氓?你们屋场里那群党员是吗,枫爹是吗?他都七十几岁了,种了一世年田。再说,你的事原本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民不告官不究,民要告官必究。你这还不单单是民要告的问题,他们的意图就是将你拉下马,你要不下马,我们纪委还办不办公,是你们秀水的纪委吗?”

艾主任说:“我下马没关系,就是村里的副书记不当了也没关系,只要村里把欠的我十几万元钱还给我就行了。”

林副主任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吧,这些年你搞工程赚了不少钱,难道与你的地位没关系吗?辛杜为何打皮钻眼要当村主任,不就是想要一个平台吗?现在许多农村干部都是这样子,你能免俗么?”

艾主任不说话了,因为他无话可说了。

镇纪委书记做和事佬说:“艾主任你就听林副主任的话,让一步吧,你们那个村太复杂了,你就是选上了,工作起来也会是困难重重的,还不如退一步说话。”

艾主任说:“好啊,我同意啊,我服从组织啊!但是,我不服气,我搞钱是为谁,是为我自己谋利益吗,放到我荷包里去了吗,我还不是为了茶盘庄那一组的村民。”

林副书记说:“艾主任不是我要说你啊,你呢,人又吃了亏戏又不好看,你就不知道要把关系搞好一点呀?你看看,你们屋场里包括你十二个党员,有十一个是搞你路的,你自己是不是也搞你的路我就不知道了,你在屋场里都成孤家寡人了,是你不喜欢十一个人呢还是十一个人不喜欢你?”

艾主任说:“林副书记呀,我真是惭愧,这件事情我说不清楚,真要说清楚,起码要说三天三夜,要从我爷爷一辈说起,您也是从农村里来的,您也知道,农村里是很讲宗法关系的。而且在农村党员看来,宗法关系比党章都重要。”

艾主任这样一说,一屋子人陷入了沉思,因为大家心里也明白,艾主任没说瞎话。

11

镇纪委书记回去后,把县纪委指示传达给张书记听,张书记就叫李副书记打电话给执子,说是已经劝艾主任退出了村主任的竞选,秀水村村主任的竞选只剩下两个候选人了,一个是盘木,一个是辛杜。

消息传到辛杜的耳朵里,辛杜很是高兴了一阵子,目标在一步一步达成,自己上了村主任竞选名单,还把艾主任拉下了马,终极目标是当上村主任,这个目标还遥远么?

艾主任是辛杜最强大的竞争对手,现在,艾主任退出去了,剩下一个盘木,辛杜想,至少可以和他打个平手。将来倘若真的是个平手,那怎么办呢?用一句粗气话说,那就是茶叶上面一坨屎,大家搞不成。

正式竞选的日子还有七天时间,在这七天时间里,辛杜一刻都没闲着,他张着一副笑脸深入选民和他们攀谈,手边有零碎活还帮人做点活,到处许诺,说只要是他当上了村主任,他就可以帮谁弄来低保,或者帮谁家搞定宅基地,或者帮谁家建个赚钱的小型工厂,或者可以把谁家妹子介绍到广东那边去赚钱。

有一天,辛杜遇到了老南山的老书记奎爹,奎爹说:“辛杜伢崽呀,你只怕是看见过你家二老爹啊?”

奎爹这样一问,辛杜就懵了,这二老爹是谁啊,到底是祖父的弟弟还是祖父的叔叔呢?

辛杜就问:“奎爹呀,您老人家见过我家二老爹?”

“应该是见过吧,不过,我那时候也还小,十二三岁吧,只知道你二老爹那时候名声很大,谁家夜里孩子哭了,大人就拿你家二老爹的大名来吓他,一吓果然见效。”

“奎爹您这是褒我二老爹还是贬我二老爹啊?”

奎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时候,人们背地里都称你家二老爹是歹人,你不错啊,功德超过了你家二老爹,你家祖坟一定很旺,代代出熬人。”

辛杜的脸终于红了,他才意识到这个老不死的奎爹是在变作法子骂他,要不是临近竞选,他就会一坨子让奎爹的脑壳开瓢。

正式竞选那天,秀水村分做七个组,镇里派来了十四个干部,每个组二名,村里也抽出七个代表跟组,这七个组就分到各个屋场里去找选民投票。

如今农村里的选举也是一个创造,开不成一个选举大会,筹备组只能端着票箱挨家挨户上门找选民投票,选民不在家的就委托别人投票,有的人手里甚至有二十几张票,他的意志就是那二十几人的意志。

秀水村一共有二千四百二十六名选民,结果是盘木得票一千一百七十五张,辛杜得票一千一百二十四张,还有一百二十七张票选择了弃权或者作废。

盘木和辛杜的票数都没有过半,选举流产。

辛杜上蹿下跳要重新选举,他找到执子说:“执子伢崽,你要快点重新组织选举,而且你要保证让我当上村主任,不然的话,有你好看的,我不是烧你的屋就是杀你的人。”

辛杜的眼睛血红血红,里面全是凶相,执子从那里读出了一股杀气,他自己毛孔里潜伏着那些野蛮爬虫立即被激怒出来了,他把脑壳一枉,说:“你要怎样咯,我又不是你家的书记,你想要重选就重选,你说有我好看的是什么意思,是拿棍棒打还是拿刀杀?”

辛杜说:“执子伢崽你少讲点狠,你要是不帮我弄到村主任位子,我就放火烧了你家别墅,或者把你劈成两半。”

执子说:“那我就去县城机关幼儿团把你那个崽种剁得四翼八块。”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讲越狠。

辛杜说:“执子伢崽你不要讲狠,将来我们二人是要共事的,这样的羊叉角如何领导秀水人民群众,这样吧,你为我做两件事,一件是去镇里要求再次选举,这符合选举法。再一件是动员盘木退出竞选,只留我一个候选人。”

执子说:“你真是异想天开啊,选票上只你一个人名字,那还不如把这村主任给你当好了,那也不符合选举法啊!”

“那好那好,候选人名字还是两个,我们分任务去动员选民不投盘木的票,就说他是个商人,无心发展我们秀水。”

执子去了镇里,找到张书记汇报了辛杜的要求,有理的无理的统统说了一遍,张书记不置可否,只说:“你们的事情应该找李副书记汇报,他是你们村的联点干部,你找我汇报他会有意见的。”

12

秀水村村主任还要不要重选呢?镇里领导一直没开口,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他们的对策就是一个‘拖’字。

辛杜在秀水村各个屋场里跑,反正就说一件事,这个村主任还要重选,不选是非法的,选是合法的,而且只要重选,他就一定能够当上这个村主任。

秀水村的选民可不买账了,杨爹在杨家屋是个很有威信的老头,他逢人就说:“我家里有六张选票,谁要是再发选票给我来祸害我们家人,我就当着谁的脸把选票撕烂,你们大家还选么?”

听他说话的人就说:“我们也是一样的,我们不要这个权利,他发我选票,我就撕他选票,让他没面子。”

石头哥在海屋场是个头儿,他逢人就说:“我家里有五张选票,要我们选举也可以,一张选票五百元钱,谁给钱我们就投谁。”

听他说话的人也都说:“对对对,我们就要钱,选一个村主任又不是选国家主席,搞了一轮又一轮,太没名堂了,我们家的票可不是五百元钱一张,我们要一千元钱一张。”

石头哥听后就暗自发笑,他胆子大,没想到别人比他胆子还要大,口气还要大,张口就是一千元钱一张选票。

这个趋势预示着今后村官的选举方向,你要是没钱,就当不了村官,钱和权就这么紧密地结合了。

辛杜气得像疯狗一样开始乱吠了,他逮谁咬谁,只要谁不迎合他说话,他就猛力咬你一口,给你身上留下几个牙齿印,甚至埋伏着狂犬细胞,最后要了你的命。

他天天去镇里找李副书记结皮,要求秀水村重选村主任,李副书记说:“辛杜你要清场点,重不重选不是我说了算,你找错人了。再说,你起这么大劲干嘛?重选就一定是你呀,要是你和盘木又不过半数怎么办,还要重选么?我可以预料,你们村如果还要选,你们二位的票数都不会过八百,弃权的人会越来越多,你知道为什么吗?大家心仪着艾主任哩,不看好你们呢!”

李副书记的话把个辛杜气得要死,他放出狠话说:“李副书记你别推卸责任,这个重选村主任,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你是我们村联点干部,这件事我就找你,你要是不搞重选,我就拿刀杀了你的家人,烧你家的房子,你就走着瞧吧!”

辛杜说完就走了,回到村里找到执子和盘木说:“执子伢崽你是书记,盘木伢崽你是副书记,我告诉你们,村主任还是要重选,而且你们要做好选民工作,让他们选我,你们如果不重新选举,我就会杀了你们,你们如果没把我选上,我也会杀了你们。”

执子说:“辛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为什么要杀我,又不是没选你,你选不上也怪我吗?”

辛杜说:“那好,那我就把为什么要杀你的道理讲透,当初我们是讲好了的,我帮你搞到书记一职,你帮我搞到村主任一职,我做到了,你做到了么,你没做到,我为什么不杀你?”

盘木说:“那我呢,我没沾你没惹你,为什么也要杀我?”

辛杜说:“你个盘木伢崽真是个芋头,你在外做着生意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到村里来竞选村主任,就冲这点我就要杀了你。”

把几个人威胁了一番,辛杜就跑到县纪委去了,林副书记看见他就脑壳疼,他说:“辛杜你怎么又跑来了,你们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艾主任放弃了村主任的竞选,你还不满意呀?”

辛杜说:“林副书记你们纪委屙屎不擦屁股的啊,怎么就完了呢?艾主任还没受到党内处分的呀,你们纪委为什么不处分他?你们要是觉得他不该受处分,那我就去市里省里问问你们做的对吗。”

林副书记说:“我们没说不处分呀,你怎么这般性急呢!”

辛杜说:“我不性急成吗,我没选上村主任,他在暗地里笑话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唱歌,早上爬起来就唱歌,声音又不好听,鬼哭狼嚎一般,腌死了!”

辛杜的狠话一放出来,执子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任何事都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找到艾主任就问起辛杜的脾气来,艾主任说:“我讲件事给你听吧,辛杜有一年老是欺侮我们屋场里刁侃,这个刁侃又是个老实疙瘩,就任由辛杜欺侮,刁侃的满老弟叫吾矮子就打电话给辛杜说,你为什么老是欺侮我家大哥,你不是生了两个女儿才生一个带把的吗,我打你不赢总打得你家那个小带把的赢吧,今后再要是看见或听见你欺侮了我家大哥,我就杀了你家那个小带把的。老子光棍一个,仰着有条腩,铺着腩一条。人是有软肋的,吾矮子就抓住了辛杜的软肋。”

执子也是个聪明人,他听懂了艾主任的话。

县纪委要处分艾主任的指示在一级一级传达下来,他们的程序是先听取基层党员的意见,然后做出决定。在镇里的时候,张书记就对李副书记和镇纪委书记说:“你们二人一起去秀水开个党员会,一起把重新选举村主任的事情讨论一下,尽量做到既不违法又不违背群众意见,我知道这很难,那也没办法。”

张书记划这么一个圈,就自己走开了。

执子打电话给艾主任,叫艾主任通知南山片的党员开会,党员问艾主任开什么会议,艾主任说:“讨论处分我呀,你不知道呀。”

究竟会给艾主任一个什么处分呢?谁也不知道,就是重选村主任一事,也是仍在路上,还没完结。

秀水人在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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