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路上（4）

（四）

人的生活环境往往传承一种文化，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引领着人们前进的方向，我们往往秉承前人的意志，继承而又不断拓展进步。

张冬的父亲张仰叙刚从牢房出来几天。张冬的爹张进恩因为继承父亲的铜钱赌技而誉满驿马，名传百里，人称“顺风耳”。和江月义远站在驿马乡中学操场一隅。操场中央坐着近600名师生，旁边围着几百群众一片寂静。操场前面四名武警战士荷枪实弹，面无表情。

司令台上，县武装部长神情严肃，拿着文件宣读着：

“把抢劫犯陈觅押上台来！”

只见两名武警战士一人拿着陈觅一只胳膊，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领导席来到前台，将一根麻绳从其脖子后面穿过，在手臂上绕两圈，紧接着左边的武警一脚踏在犯人的脊背上，将两根绳索拴在一起。武警再将陈觅往上一提，胸前写有“抢劫犯”的牌子一晃。

“抢劫犯陈觅，男，35岁，于1991年11月在......”

义远眼前直冒金花，这场面怪吓人的。

宣读最后一名案犯后。两辆解放牌的军车开来，六名武警战士将四名杀人犯押上前一辆车。

两辆车向宁园县城方向开去。在几里外的一块开阔的山丘上，四名蒙面武警端着枪枪决杀人犯。有一名犯人中枪后，一声哭喊：

“娘------”

虽然手臂被绑但蹦得老高，一只脚使劲往前踢去，鞋子也被扔出五六米开外。收尸的人们哭喊着。

这是一堂生动的教育课，就发生在身边，血淋淋的。以后但凡孩子不听教育，大人们都会以此为例，对孩子们很有收效。

夏季到了， 学校要求学生不允许单独下河洗澡，宣传教育天天讲，关于学生溺水身亡的事例从县外到县内列举很多。政府学校高度重视。寄宿生下河洗澡必须三人以上。

天气已经非常炎热，为了满足学生的需要。江月班主任带领同学们到了水流不急的小潭游泳。女生在上游男生们由大个儿张冬带队负责去下游。江月、张冬和男生们尽情嬉戏。往上面的女生看去，开着玩笑要求去上面游泳，语言不文明但是却让男生们笑得前翻后仰。

这时候，同学们都来到一块水流很浅的水滩上，流水有点急。班主任李瑾老师带着大家撮鱼。把从通俗生家里带来的二十把筲箕分成两组。每组十多个人各自负责安放筲箕和端鱼。

只见溪的这头到溪的那头紧紧排满筲箕。四五米外一队人马从下游往上游慢慢挪动石头赶着鱼，这样浑水便流走了，一群群鱼儿缓缓游向筲箕，偶尔有几条鱼会跳出水面疲于奔命。两边各有几个同学靠前一点，这样鱼就不敢往两边跑了。

到边了。同学们端起筲箕，里面的鱼儿蹦蹦跳跳，大家欢呼着。把一些粗大的石头扔进水里，不敢全部扔掉，不然鱼会蹦走的，离开水的鱼躲在剩下的石头里面。到了岸上，大家清点着谁的鱼多，谁的鱼大，一条一条捡进桶里面。江月一边帮着学习委员丁莲端筲箕一边逗她玩。几个同学在一旁指指点点，和江月眉目传情做着鬼样子。

不到一个小时桶子里装满了鱼，同学向班主任传递着这份喜悦。这是师生的纯真交流，没有老师的威严也没有学生的束缚，就像亲人的团聚没有责骂只有关心和爱护。

毕业考试义远和江月都以年级前几名获得老师的赞许。彻底放假了，没有一点压力，一种前所无有的自由！即将走进新的学府，那份感动！将要告别快乐无忧的小学生活，又有一丝不舍！

钓鱼是溪边孩子的挚爱。

酷暑钓鱼，不是所有家长准许的。早晨，太阳便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两岸的小树枝叶茂盛，苔藓爬满堤岸。溪里的岩石已经滚烫，有几个光脚的小孩儿呼喊着踮着脚，轻轻地在上面跳跃，仿佛站久一点都会烤焦。出工的伯伯叔叔们，都戴上了斗笠，汗湿了衣衫，额头上沾着汗珠，裸露的脊背亮得发光即便是雨水也不会淋湿。义远、李朱和王勇便从茅坑里挖了许多驱虫，这是浅滩急水垂钓的最好的饵料。站在岸边，把饵料丢入水中，便不停地往下游流动，看见浮标往上挪动便轻轻一提，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就扯上来了。高手钓鱼，会把浮标提出水面，这样鱼咬饵感应很强烈，不容易失手。这种钓法上鱼快不过鱼个儿不大。一个上午，往往会钓几十到几百条，称一下可能多的时候也有几斤鱼。

涨水过后，他们会用一根短短的竹竿缚上长线配以较大的鱼钩，在深潭上游水浅的溪滩上钓鱼，用大的蚯蚓作饵。放线后，过一会儿，悬在空中的浮标会点一下，而后绷直的线忽然一松，线不断上下起落，继而又绷直往远方拖动。义远提着鱼竿忙往岸上奔跑，鱼便被拖出水面也被拖向岸边。这是很惬意的事情。因为鱼线很长需要跑好远鱼才能上岸，如果过早松线鱼就容易脱钩。这种钓法大多钓的鱼较大。两个小时就会钓几斤，运气好一条都有一两斤。县城里的人最喜欢吃溪里的清水鱼了，肉紧而不浊。而这些孩子更多地把钓鱼当作一种乐趣。

夜钓。借着月光或是靠手感。还有的在鱼竿上放一块小石头，只要有鱼咬饵，石头掉进水里会弄出声响。一次，义远他们在龙坝上面的拱桥下钓鱼，夜静悄悄地，月光柔和地照射在水里，流水泛起一道道波光，两边堤坝上十多个钓者纹丝不动，注视着鱼竿顶端的浮标，竿尖就在靠堤的地方，王勇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浮标。过了半个小时也没动静，因为夜钓是奔着大鱼来的，鱼饵很大小鱼吃不了。刚要坐起来，浮标往下一沉不见退回，又往前一拖，他迅速一扯，好大的鱼啊！王永不断收线，结果一条三四斤的甲鱼掉在岸边的草地上。大家都疯狂了。他立马扯断鱼线拿着鱼先走了！

暑假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下河洗澡摸鱼另有一番乐趣。义远跟着王勇来到田里，将稻田的堤开个口子，将沟堵住，水便哗哗流向田里。他俩便翻过河堤，来到溪里。这里水有点急，趴着水也淹不了。靠着对岸河堤，有许多岩缝，里面藏着鱼。王勇高大有些胖，手臂长适合摸鱼。

在白天许多鱼都不爱活动，藏在岩洞里逃避夏日的酷暑，也在逃避渔民地追捕。义远和王勇一边洗澡一边摸鱼。王勇把手伸进岩缝，慢慢往里探。忽然手触碰到一条鱼，刚要抓住，鱼却钻得更深了，只有指尖能够碰着鱼尾。想一想，把手靠近岩峰的另一面再往前探，鱼儿往后一蹦便钻进了王勇的手心，“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样一条鱼便被掐住了，拳头被堵在岩缝里，这时候就要有较强地掐鱼本领，食指和无名指在上，食指在下，紧扣鱼腮缓缓拖出鱼儿。

义远一声尖叫，一条水蛇就在离他眼睛不到六十厘米的地方探着个头。四眼相对，恐惧席卷而来，惊慌的义远使劲拔出伸在岩峰里的手臂。不得了啦，血淋淋的，条条血痕布满前臂。还没顾及自身的伤势就向水蛇望去，而水蛇已经沿原路返回。看着伤痕，王勇便在河堤上拔些草药嚼烂敷在义远手臂上。

回到家里，母亲又是责骂又是心疼。

义远后来一段时间就天天和邻家的大爷、闲暇的叔伯们下下象棋，时间也感觉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