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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爱*戏言(16)

推荐人:淚無常 来源: 阅读: 7.02K 次

他们很难得的早早到了车间。只是对他们来说算很早了。

友*爱*戏言(16)

但陈烈并没有直奔主题。他很淡定的来到曾海渺的工位,闲聊起来。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沉住气,李保贤一定会过来找他的。

他相信一个人怀着一个对自己毫无价值的秘密一定会忍不住说出来。所以他不急。

反之,如果此时他沉不住气去找李保贤。曾海渺又不知道该怎么取笑他了。

正如陈烈所料。李保贤来了。笑着来的“你不想知道她的名字吗?”

“你说,我听。”

李保贤又问道“你不问我,我怎么说啊?”

陈烈问了。反问“这算是条件么?”

曾海渺笑了“也许他根本没看到。”

曾海渺从来都只会跟陈烈唱反调。这还是罕有的帮陈烈说了次话。

陈烈似乎并不领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但他不说我就当他不知道。”陈烈故作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仿佛突然之间变得对此事不感兴趣了。

李保贤笑容犹在“你好像从来就不肯问一下别人?为什么?”

陈烈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是一个不耻下问的人,也因为问别人的时候,别人会认为我很无知。甚至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无知。”

李保贤又问道“所以连她的名字你都宁愿不知道,也不愿意问我。”

陈烈答道“我习惯回答,不习惯发问。”

李保贤看着陈烈,犹豫了一下“她叫xx”。

“xx?”曾海渺问道“这么男性化的一个名字?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李保贤又点委屈“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看错。”

曾海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李保贤又看着陈烈,仿佛在问“你也不信?”

陈烈的表情很淡定“我相信你。”

李保贤很欣慰的笑了“你真的相信我?”

“我们是朋友”陈烈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因为此时上班铃声响了。

李保贤的表情很奇怪。

他相信我?他相信我并不是因为我多么值得他信任。而仅仅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李保贤实在不知应该对这份信任心怀感激。还是应该表示质疑。

陈烈回到岗位之后,他才开始后悔。

对于李保贤说的那几句话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再者李保贤又是主动帮他的。所以并没有骗他的必要。

若是曾海渺的话,他一定会先说一个假名字,再说一个真名字。让你真假不分。

想到这里。陈烈心里有一丝愧疚。

直到后来在QQ上问起她。才知道李保贤说的是真话。只不过她的厂牌少了个字。正确的说,她的名字叫XXX.

但陈烈并没有在行为上对李保贤表示任何的歉意。他知错,改错,不认错。除非是事发时他就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宵夜是在路边摊吃的。

一人一份蛋炒饭,外加几个小炒,几支啤酒。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李保贤问曾海渺。

曾海渺没有吭声。只是一言不发的喝着啤酒。

陈烈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痛苦和后悔无论哪一种都是一件不开心的事。

曾海渺现在就沉醉在痛苦与后悔之中。他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每次遇到问题都会很果断决绝的去做。等做完之后才后悔。

陈烈恰恰相反。他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遇到问题会犹豫不决。等到错过之后才后悔。

曾海渺知所以痛苦是因为他和他家乡那个女孩子分手了。后悔的是分手是他提出来的。

陈烈本可以很直接扼要的解释清楚。但他偏偏没有。你既然不开心,索性破罐子破摔。再气他一气。反正无论你说什么曾海渺都不会发火。最多只是生闷气而已。

所以陈烈是这样说的“一个女孩一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而到了那几天的时候她们的情绪就会很反常。等过几天就没事了。”

李保贤纳闷“他好像是个男的?”

陈烈一本正经的道“他确实是一个男的,从内到外都是男的。”

李保贤更奇怪了“男人也有那几天?”

陈烈解释道“别人没有,但他有、”

李保贤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难道他也会流血”。

陈烈勉强控制自己的笑意“你知道他用的是哪种卫生纸吗?”

“哪种?”

陈烈得意的解释道“他用的是那种可循环利用的卫生纸。用完之后可以洗,洗完之后可以晒。晒干之后可以用来当口罩。如果你喜欢的话还可以用来泡红茶。”

李保贤大笑“你就吹吧你。”

陈烈又正经道“开玩笑的。一个女人之所以有那几天是生理上的问题。而他有那几天是心理上的问题。他觉得这个月这几天来了。所以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曾海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突然打断陈烈的话笑道“说不定我这几天和你的菜那几天是一样的。”

看着曾海渺肯说话陈烈很欣慰。但一仔细回想起这句话。他的表情变了。他显得很气愤,并不完全是因为曾海渺这句话亵渎了她。更重要的是这句话对他的面子是种挑衅。

“你妹”陈烈骂道。

“我没有妹妹”曾海渺很淡定。

“你妈”。陈烈再骂。

“我妈已死。”曾海渺答道。

“你……”陈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不起。”

曾海渺沉默了一瞬“其实我妈没有死。”

“那你妈…?”陈烈不解

曾海渺说道“有些人死了其实他还活着。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那你妈一定很伟大,她死了,仍然活在你心里。”陈烈打断他的话说道。

曾海渺的语气变得冰冷“你错了,她活着。只是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李保贤问道“你似乎很恨你妈?”

曾海渺的语气变得决绝而怨毒,连眼神都变得锐利了“她在我十七岁那年和我爸离婚了、”

陈烈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居然有着这样的相似之处、

他们都活在恨里。却偏偏恨着一个本不该恨的人。虽然恨的原因不同,恨的人不同。

陈烈不由想起来他的过去。

二零零九年之前,他本是一个活泼开朗阳光且幽默的人。但二零零九,一切全变了。

当时为了学一门所谓的手艺。被他爸软硬兼施被迫跟他的舅舅去了深圳学安装水电。

望子成龙本没有错。只不过每个望子成龙的父母忘了自己本身并不是龙。

就如一个篮球一样,你拍的越用力,篮球反弹的力就越大。

陈烈并没有在行为上作出反抗,但心里却对他爸的强势表示反感。

去了深圳他亦无心学艺。而其舅舅也不会教。或者无心去教。陈烈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饱受着所有人的冷眼及蔑视。但他无所谓。

年底回家看着他爸失望的眼神,他心里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你越希望。我越让你失望。,

只不过,后来他发现这一年里他失去的远远更多。这一年他失去了勇气,信心。连人与人最基本的沟通似乎都变得困难了。

所剩无几的勇气只限于自己还活着。

他变得沉默,变得冷淡。所以他没有朋友。

之后几年一直如此。

每当他孤独寂寞,有什么不开心或不愉快的事。他都把一切归咎于他爸爸的身上。

所以他恨。越想越恨。也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稍稍好过一点。

李保贤听完陈烈的叙述“你恨,但你不敢恨。所以你也不敢爱。但一个活在恨里的人又何以言爱呢?”

陈烈似乎不愿面对这个话题。又低头玩起了手机。

良久…

“你跟她聊些什么啊?我来帮你参考一下。”李保贤忍不住好奇心。伸手问道。

陈烈犹豫了一下。递过了手机。

一两分钟后,李保贤叹了口气“忧郁?你就专门跟她聊这么诗情画意的东西?”

曾海渺笑了。

陈烈一脸尴尬“聊低俗的我怕他觉得我太肤浅。”

李保贤翻了翻白眼“追女孩子要多说些关心她赞美她的话。找点共同话题。这些诗情画意的东西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赞美?”陈烈喃喃自语道。

陈烈从来都是一个想吃桃子才去种桃树的人。对于任何突发事件既无准备,也无计划。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关心赞美别人。就算别人真的在某些方面比他优秀。他也绝不会在嘴上说出来。

因为他觉得这样有点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

但有时候他却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有一次,一个朋友夸他“你好像什么都快,做事快,说话也快。”

陈烈笑了“但有一件事我比你慢。慢很久”

“什么事情?”

“我死的比你慢”陈烈补充道“慢几十年”

但陈烈实在想不出赞美她的话。

夸她美吧?她会不会认为我太外貌协会了。

夸她聪明?貌似也没看出她有什么聪明的地方。

“想太多很累的。还是喝酒最实际。一起来喝一杯吧。”曾海渺笑着举起杯说道。

他本就是个很乐观的人。

只是陈烈并不乐观。他的表情很难堪。

他不喜欢喝酒。但曾海渺老是找他喝酒。他找过很多拒绝的理由。每次都不怎么理想。但这次…

陈烈笑了,突然笑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我这个人记性不好。”

曾海渺也笑了“你醉了,我背你回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这人一喝酒记性特别差。我会忘记买单的”陈烈边说边以一副挑衅的眼神看着曾海渺。

任何人都看得出陈烈是故意装出来的。

曾海渺笑容依旧,赞同道“其实少喝点酒也是好的,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李保贤笑了。明明是两个最好的朋友。但偏偏喜欢装模作样。他虽然也跻身在这个群体,但他显得格格不入。他很羡慕。

陈烈突然又来了兴致。他端起啤酒,看着曾海渺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我醉一次又有何妨。”他想看一下曾海渺这次如何下台。

曾海渺一副又气又好笑的样子,一咬牙“既然要尽兴,我们就喝。大不了这顿我请。”

陈烈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假笑道“其实你说的对,喝酒对身体不好。”说完挥手泼掉杯中的酒。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请人吃顿饭,也不愿多喝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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