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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走过天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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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像热恋,分开的时候怀念得想哭,相见的时候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每次分离都觉得此生可能不能再相见。在这漩涡般的恋情里,容不下第三者。

白马走过天亮(二)

眼睛所传达出来的心情,说明了一切。那是超越了国籍、物种以及各种生物间的区别,是不能被归类为任何一种语言的绝对性存在。

人类之所以能恣意地扑杀着衣蛾般的小虫,正是因为看不见那微不足道的眼睛吧。

作为一个人类,终其一生,都必须处在和那不洁的污垢敌对的战争之中,没有公休的时间了,那简直像是,整个人生都在做着自我清理的工作了嘛。

希望房间能从四面八方把我重要地抱住,温柔的告诉我:“这里已经没有痛苦的事了嗷。”在我与房间之间,只有空空的、像是胸腔般的洞,被风咻咻地经过,发出哭声般的哀鸣。

牙疼:感觉像只是身体的零件或齿轮松脱开来。

散步:秋天的街道沉没下去,仿佛海波,不知被覆没的是我的双眼,还是起伏的道路。

长情的日子像线圈缠绕,愈拉愈远我就会消失不见。我讨厌剩下一个空空的线轴在原地打转,像身体,而所有话语的终点莫不是身体?

意义漂浮着意义,到最后所有的意义都变成了话语。

晨寐与午寐,大量的昼寝,像瀑布,有时我像隔着瀑布的水帘观看着窗外大片而亮晃的白日。

雾从斜坡尽头升起,和我的步伐一样。走着走着,就忽然觉得有了一个并肩的人了,有时我会把“我”称作“我们”。在一天尽头长长的日记里。

究竟是谁守护了谁?白日终于彻底离去。黑夜来临,我感觉两种颜色的暗影迭放在我的皮肤,紧紧包覆。它们交映成一种无法言说的颜色。

鱼怪之町:港町的傍晚,渔船回港的螺声在雨中朦胧地晕散,糊成一团。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的一切根本不能和写作这件事放在同一个秤杆上,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砝码。

阁楼上的疯女人:日光退隐,房间暗了下来,黄昏光线里的河流漂浮着尘埃的粒子,仿佛定格,只是停格的瞬间与时刻,却无论怎样也想不起来了。

母亲的笑像艾丽斯梦游仙境里的猫,五官被擦淡在浅浅的梦里,剩下倒挂的三角形。

而天亮像一匹白马从窗外走过,走过以后,家具、墙壁,还有我双手环抱的自己,便渐渐地清晰起来。

秋天的微光斜斜编进冬天的针织,记忆在尽头的道路起伏涌覆,像一排拉开的剪纸。

未知,而总是将要抵达的,第三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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