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治病

四婶病了，病得很严重。

四婶头发篷松，眼窝下陷，面黄肌瘦，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四婶双眼圆睁，整日整日地盯着屋顶。

四婶的病己好几天了，每日仅进食少许米汤。

四婶病的期间，去过几家医院，都没能查出病因。

四婶的儿子看着床上的四婶长叹了一口气道：“请二奶奶吧。”

二奶奶是村里有名的神婆，居然也看好过很多的疑难杂症。

二奶奶被请来了。

二奶奶的家离此不过百米，却中途扶着墙休息了三次。

二奶奶进屋时喘得厉害，约摸十分钟后，二奶奶终于喘匀了。喘匀了的二奶奶满布皱纹的脸显得庄重而严肃。

二奶奶下达的命令简单而明了：“端水来。”

水来了。

一碗凉水，碗上平放着一双筷子。

二奶奶双手握着筷子，将一双筷子竖放在碗中间，圆头朝下，方头朝上。

二奶奶的手干燥而稳定，指甲修得很短。

二奶奶嘴里念念有词，如老僧念经般。

良久。

二奶奶忽然转过头问躺在床上的四婶：“你这几天去过老三爷的家？”

四婶费力地点了点头道：“去过。”

四婶说完这两个字，就感觉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起，一直往全身蔓延。因为四婶突然想起老三爷刚刚才死不久。

四婶接着道：“我七天前去赶集，回来的时候路过老三爷的家门口，因为太累，就在他家门口前的那块大青石上歇了会儿。

二奶奶道：“那就是了！”

二奶奶又面对那双筷子，语调激愤而高亢：“你个死鬼！死了也不让人安生！你死就死吧，干嘛要折磨活着的人！你是缺了钱吗?我给你送些去，你安安生生的，别再捣乱！”

二奶奶简直是在诅咒。

二奶奶手里的那双筷子赫然竟直挺挺地立在碗中间。

二奶奶拿干毛巾擦擦手道：“夜里子时在院里烧些纸。”

四婶的儿子唯唯诺诺地送二奶奶出门。

四婶躺在床上，歪过头看着那双直挺挺竖着的筷子，忽然发现筷子竟变成老三爷的脸，老三爷在笑，满布皱纹的脸笑得诡秘而可怖。

四婶又惊又怕，一股倦意袭来，于是四婶睡着了。

四婶这一觉睡得可真香，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醒来后的四婶精神抖擞，仿佛大病初愈，一口气喝了三碗面条。

四婶竟奇迹般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