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冷更寒（2）

第二章：红楼半边灯

“少爷，进去吧！夫人该等急了！”一个硬朗的声音从阁门传来。

没有回应。

“少爷，那我们先走，您请！”中年人说完，便遣散了其他的家仆。

门“砰”的一声开了，穿着大红喜袍的男子稳步走来，止步于桌前，端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酒，独饮。

步亦轩背对着秋心，把弄着酒杯，慵懒的轻吐道：“娶你，是奶奶的命令。所以，不要有太多的期待，我会给你，你应得的。不过，你要有分寸，什么该问，什么不该管……若不然……”

“啪”杯子碎了，“等同此物。”

呵呵，冷言，赤裸裸的威胁。只是，我冷秋心，不怕……

“好……我明白，但你要帮我查明一件事。”秋心温润中带着刚毅，顺从中带着不屈。

“噢……什么事？”步亦轩的眉头一挑，唇角上翘。嗯，有趣，敢同我讲条件？嗯，有趣，有趣……

“我娘与冷家的恩怨。”指尖嵌入肉里，一道道红痕，在凝脂般的肌肤上，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蚯蚓，狰狞可怕。

“成交！”……

喜帕怕是不会揭了吧！呵呵，你竟如此的不在乎娶的是怎样的女子？在你的心中，怕是容不下一人吧！苦涩之味在心头氤氲，怎的一种凄凉？一种不堪？

红烛泪残，是不是预示着飞蛾扑火的悲哀？呵呵……

烛光灭了。

夜，太过死寂，充满着感伤寂寞的气息……

三更，秋心起身。这盖头啊，终究要自己揭啊！她莫莫苦笑，怅然若失，自己，竟然逃不过被丢弃，遗忘的命运！

素手一执，大红的盖头，翩然落地，如同一只凋落翅膀的蝴蝶，再无生存的意念。她不留恋。因为没有一丝的沉醉，心便是冷的，没有温存。

她找来素衣，换下喜服，没有丝毫犹豫。这便是她——冷秋心，果敢，干练。当已经知晓结局，她便不会刻意强求。没有开始，便没有结束。不用怕痛侧心扉，伤的剥皮剁骨。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你便是败的一方。既是如此，又何苦强求？何苦执意？放下？便没有这些为之忧，为之伤的荼毒。

推开房门，立于庭院，月犹在空。那轮明月呵，散着清寒之气。她打小就喜欢夜景，因为夜晚的静，才能给她一丝安谧的滋味，她活得太累太苦！五岁便亲眼目睹了母亲死的冤屈，却还要装的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于母亲，她是爱的，爱她的真，爱她的美，爱她的坚；可也是恨的，恨她的痴，恨她的善，恨她的傻。为什么？她要放弃所爱，而嫁于另一个人？难道，就仅仅是利用？帮助所爱获益？那么，这爱的代价，是不是也太过可悲了？

泪落了，是为母亲。她愣了愣，笑了，自嘲道：“不是没泪了吗？冷秋心是无心无泪之人啊……”干干的笑了笑，转了身。

只是，她未留意到：在她转身的刹那，一抹白衣，从树上一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