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工（02）

夜幕降临，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街旁的路灯发出米白色的灯光，照亮了这座城市。

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十九点半，室外气温13℃，我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前往大排档，说实话，这段路有点阴森，缺少人气，我怀疑会不会突然出现电影中离异的情节。

一路顺利的来到大排档。

北京时间二十点，正式上班，但此时人不是很多，不忙，也就上菜，端盘子之类的细碎活，做为一个曾经做过无数次兼职的我来说，这不是难事。

“小伙子，来几瓶啤酒。”一个中年大叔突然从包房的大门伸出头来对我说，他脸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鹤顶红般鲜红，这是酗酒的缘故。这间包房的人来得最早，我来上班的时候，里面已经闹哄哄的了，还传出大叔们互相敬酒的吼声。

我拿了四支啤酒进了包房102，一股啤酒味弥漫着整间包房，我把啤酒放在饭桌中央，接着灰溜溜的像躲避瘟疫一般出来了。

我闻不惯酒精味，特别是醉酒后的气味，所以我一般很少喝酒，但是，做为一个男生，不会喝酒、酒量不大是不行的，将来工作了，各种饭局、聚会都要喝酒，而酒量差是万万不行的。因此，万不得已下我一般只喝几杯，不至于喝得酩酊大醉。包房里的情况很明显是喝醉了，我担心他们发酒疯对我造成伤害。

有点杞人忧天。

由于打过暑假工的缘故，所以今晚的工作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轻松，有种跟故人重逢的感觉。干了有两个小时了，除了下单端菜拿酒收盘子，也没什么体力活干，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在大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忙着部门的工作忙到十二点，或者忙着做项目做研究做到十二点过了才舍得上床睡觉，或者追剧追到十二点恋恋不舍的去睡觉，然后第二天七点多慢悠悠起床踩着时间点去课室。

可以说熬夜已经习惯了，所以工作到凌晨一点顶多是比平时升级了一点，还能顶得住。

时间匆匆过了到了二十三点半，包房102的人终于都舍得出来了，我要进去收拾餐桌了。这间包房的人吃得够久的，起初我还以为他们会吃到半夜十二点才离开。

餐桌已经乱成一团，杯盘狼籍，桌布被无情的撒了几摊啤酒，食物残渣散落在餐桌四处，地下也是各种残渣外加用过的纸巾。

在包房内，我还能听到大排档门口他们闹哄哄的声音。

没带手套，没做安全措施，我的双手就这样去收拾盘子，虽然小心翼翼，但双手依旧满是油腻，感觉用多少洗洁精都洗不干净我的手。

待我将餐具整齐的放入框内，一口气将它们搬到了厨房，总算大功告成。然而革命还没成功，我下班时间还没到，我还得奋斗一个半小时。细数一下，大排档里面还有四间包房有人在用餐，由于天气冷，所以店铺外搭的帐篷里没有人消费，屋内只有三桌零散的客人，看来在下班前，我能够轻松的度过这段时间。

不知哪位客人喊了一声：“靓仔，里度有无二锅头？”

根据音色判断，是个男生的声音，其次，他讲粤语。恩，粤语，我的硬伤，我只听懂了“靓仔”二字，是在叫我。

我寻声走过去，问他，“先生，您需要什么？”

他若有所思，回答，“这里有没有二锅头？”

我回答，“应该有吧，我去问问老板。”

我赶紧去问老板，又赶紧拿了一只二锅头拿到他的桌上，整个过程只用了三十秒。拿酒过去的时候，听到那桌的一个女子说，“怎么这里的饭菜这么贵，银行就在对面，老板怎么不去抢阿？”这是我今晚听到的，比较幽默的一句话。

那男的说，“大排档是这样收费的了，这家店算便宜了，其它的店简直是把顾客当水鱼那样拼命的宰。”

那女的说，“有学生证的话，不知道有没有打折呢？”果然，她一字不差的用前几秒说过的话复述给我，我又去老板那里求证了是否有打折。

今晚逃不开跑腿的命运。

半夜十二点刚过，我有了倦意，要是平时，我一定还生龙活虎，但忙了快四个小时了，加上现在又是晚上，中午没睡午觉，确实容易疲劳。我心想，要是来一瓶东鹏特饮就不错了，或者来一杯咖啡，或者来一杯热乎乎的绿茶。

临近下班时间，听到了老板娘与老板之间的幽默段子，老板娘对老板说，“我觉得我们店要购进一些雄黄粉了？”

老板惊奇的问，“冬天的蛇不都冬眠了吗？店里哪里有蛇？”

老板说，“有，大懒蛇。你这条大懒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躲到厕所去抽烟，你看看，我们都忙得手忙脚乱的，你还有心思抽烟。”

老板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苦笑着对老板娘说，“就只是偷偷懒，来，现在到你去休息了，这里交给我哈。”

老板两人确实很辛苦，通过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他们两人很恩爱，而且日子过得也很有趣滋润。

凌晨一点钟到了，我拿了75元工资，细想之下，我觉得我亏了。今晚我一直在幕前工作，一直对收银台的动静了如指掌，光是包房102的费用，就高达400块，加上其它的包房和零散食客，今晚的营业额已经超过了两千，我只拿了75，唉，感觉自己是一个廉价劳动力。但又想一想，老板能够给个工作给我做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怨天怨地了，工作也不累，只是收收盘子端端菜。要想自己的剩余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等毕业后再慢慢发挥集体奔小康吧，现在先解决温饱问题。

一路骑单车回学校，夜风呼啸，还真冷，我只能紧紧的裹住衣服，用最快的速度骑回学校，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尽快结束这路程。

再一次深深的感悟到，挣钱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