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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我能取几瓢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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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人神色巨变,他不再搭理我,转身出去了。

弱水三千,我能取几瓢饮?(二)

夜色阑珊,柳桥横一弯新月。这月竟然绯红,孤零零悬在楼边,我看这月,又想忘川河畔,那里碧水千顷,却没有月色。

人间的月落到河水里,就融化了月影,看不得真了。

秀台变了颜色,褪去红妆,露出斑驳的骨架,鲛丝碎成屡屡,细瘦苓苓地萎垂下来了。

我不知敬济打什么注意,却担心老官的处境。

他不见得真懂花间的把戏,我们急需六百两银子,他不会真卖身吧?

“娈童啊!”我又猜测起来,“男人与男色的故事。”

我急惶惶摸把鼻子,又心虚四处望,生怕有人知道我的想法。

“一个女孩子。”我心里想,“脑中只有男人还说得过,要是满脸春色,就不太好了。”

可我真心想看看敬济的把戏,确切地说,想看看老官的秀色,到底可以饕餮几遍。

楼外人来人往,大鳄怀揣大钱,在台前留恋,如蝇逐臭,他们百样妆扮自己,想吸引别人目光,收获羡慕嫉妒恨,收割成功的满足,奈何每个人都只趁得大钱而已,在我看来,个个獐头鼠目,猥琐不堪。

有音乐响起来,我侧耳倾听,是极美的女声,她们唱一首曲,这曲声缠绵,细细钻过空气,慢慢扎进肺腑,揉搓着五脏,使得我想哭又想笑。

“这样春光”她们娓娓道来,“这样美色。小桥也曾流水,昏鸦却不曾待。”

“我看得百日花红。”她们继续唱到,“也看到千日碧叶,红瘦纤腰,绿肥衣衫薄。”

“无处可逃。”这歌声低沉下去,我预料要有人唱一首天上曲,我静静等着,等那人的歌喉,却只听到女声来回地唱,不再有下文。我听着,觉得优美旋律慢慢冰凉无味。

人群又喧闹起来,有人大声嚷嚷,要敬济出面,他们只想看看弯弯郎,不想再听这曲子了。

敬济没有出现,我抬头看去,碧空有一龙行,白龙踩着云朵,呆呆凝视秀台。

这时候,云层从极远处堆叠而来,这云层互相扶持,一层一层蔓延,白龙在追赶这些云朵。他挥舞手臂,云朵争先恐后地流泄出去,晶莹的雨滴从云层里泄露,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人们惊呼,淬不及防,有人湿了衣衫,有人落了脂粉,我扶着窗户,不由得开心笑起来了。

“白龙。”我打招呼,“敬济给你多少钱?你要当心啊,敬济盯上你了,他说你是最大的钱!”

白龙看我一眼,微微笑了,却不回答我,他扬起袖子,一串南海珍珠落到我的脚边,我手忙脚快,捡起珠链,又舔舔珠子,确定这是东珠,很值几个大钱, 又纳闷白龙这样趁钱,为什么会给敬济打工?

他喜欢阿蘅,他怎么服务敬济呢?

我又抽出手,轻轻敲击栏杆,低低问这夜风,如果弱水三千,我最多能饮几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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