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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合子

推荐人:苦涩的沙 来源: 阅读: 2.96W 次

下了楼,到了寝室门口,才发现楼前的砖铺地面上蒙上了一片湿,橘黄色的灯光下暮霭沉沉,空档的校园中若隐若现零星地浮动着几只彩色的“水母”,这时你才发现了蒙蒙的烟雨夹杂着盐粒般的雪,以及那些撑着“水母”模糊晃动的人影。寝室楼妖言的灯光和眼前的朦胧,不禁让你感觉室内的温暖与此景的温馨,但冰冷的空气不禁让人揪过垂在脑后的衣帽,裹在头上,两手插衣兜朝南门走去。

韭菜合子

南门没几步远,但就在几步路的间隙,还是回想起了昨晚下楼时的稍微不同,那就是有嗖嗖的凉风。因昨天宅寝室一天,晚上甚无食欲,南门各种饭食的种口味不禁让我忽然想来一点清淡。我忽然想起了面食,馒头,室友也来劲了,还给我推荐一家卖各种饼。于是乎就在那个八点半的时刻下了楼。当然,出了门肯定先奔馒头去,在这个麻辣烫,麻辣香锅,烤肉拌饭以及各种米饭的世界里,馒头是个稀有物种,就连它的亲戚包子,饼,也被人以“肉灌”,“鸡蛋灌”和各种酱吞噬着。此时此刻,很渴望感受淀粉在口中咀嚼然后变成麦芽糖的味道。

只记得西红柿超市再往东走又一家山西人开的手工馒头店,以前路过也想起过买几个,但随之又被抛到脑后了。这次只是满心一个期待地朝那跑去:不要关门,千万别关了门……距离两三米处,看到了店面的灯光,一阵窃喜,而当那挂在店面的那把大锁映入眼帘,似乎把刚才一切的神秘想法又彻底锁回了脑海。

清明节了,路边闪烁着橘红色的火光,再往那边去你会看到更多烧纸的人,火光烤着他们绷紧的脸,也成了橘黄色。悻悻地往回走,只好悻悻地去找所谓的“各种饼”,这时才发现有一半店铺关门了,街上稀稀零零的抛洒着一些买饭的学生。帮同学买了鸡蛋灌饼,准备稍来点鸡蛋饼回去垫肚,不料鸡蛋饼也卖完阿姨说可以烙,我拒绝了。突然,看到了粥铺邻居又一家小店,走近一看,窗口支着大大一平底锅,还有一个装盒饭的箱子。以为是卖煎饼的,只听说是韭菜合子。听这个词心中已不抱什么希望,在食堂吃过韭菜合子,是死面烙的那种,皮厚,馅儿有股怪味,吃起来似乎有种噎喉咙的感觉。我只是淡淡地挤出了一句:“来两个”。

“好嘞”!大叔神采奕奕地打开了箱子,但面上又漏出了一丝尴尬:一片软绵绵,色泽发暗,叶子状的薄饼躺在箱子的角落,也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看起来好像烙糊了。“哎呦,真不好意思,就剩一个了”,大叔一脸歉意。我正踌躇,就随口来了句:“装起来吧”。这时,一旁的阿姨发话了:“孩子,你要是想要,可以给你烙”。显然,她似乎把我当作了一个常客,或者韭菜合子的爱好者。“这个……”我踌躇了起来。但一抬头看到了阿姨面带微笑不语,眼中似乎带着期待,不知怎地,口中爆出一个字儿“行,再烙一个”。阿姨爽快答应,催促大叔快点火,这时我才发现,他们已经熄火准备打样了。

我心中开始埋怨自个的冲动与心血来潮,不安地问了句:快吗?,阿姨乐呵地回答:“很快的”。问完我发现有点多此一举,在饭店催菜,服务员的回答总会是马上就好,可这个“马上”又马上会成为望穿秋水的期待,更何况是些街头的小商贩,为拉生意说谎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大叔把我打断了:“小伙子,来,坐里面,别淋着,”。这时我才发现空中开始掉下几个雨点儿来。就没推脱,坐进了屋里,那只是一个4平方似乎还不到的小屋,里面的杂物和窗口的灶台给这个小屋只留下了一个凳子。坐下后心里的不安与后悔更加深了:让我坐进来等,看来是有得等了。

屋里多个人,显得更蹩脚了,这时注意到大叔和阿姨的年纪都有50岁左右,至于相貌和脸上是否有皱纹,就没注意了,只见阿姨熟练地摊皮,包馅儿。突然想到薄薄的饼儿,两个两人吃不够,偌大的锅,一个是等,三五个也是等就索性让阿姨多包俩。阿姨高兴得似乎手艺得到了认可,我随口说了那俩是给室友带,阿姨就称赞:这孩儿挺好,还想着室友。不知怎地,这句话竟夸得我不好意思。虽说天天南门买饭,但基本属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更没多半点交集。如今近距离接近拉话,挤坐在这里,倒似我也是这间小铺的主人。而随着丝丝的油响声,不过两分钟时间,三个硬挺焦黄的“金叶儿”立在了锅边,大叔麻利地装了起来,又令我诧异的是一个也只要一块钱。“过来哦”,随着与大叔的告别接过了袋子。

室友说,这合子挺薄,就算只吃那没馅儿的边,也是喷香的。我咬过后,只觉焦脆入口,香而不腻,居然和家里的味道是如出一辙,又回想起刚才想问大叔大妈是不是本地人,但也没问,老两口说着纯正的东北话儿。只觉得哪儿的人不也是无所谓?

当我今晚又到了那个铺子发现突然卖煎饼了,一阵疑惑,仔细一看,铺子右边有一个闭着的门,门底下有个木板,写着:韭菜合子,一块钱一个。才发现这个在夹缝中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从没被注意过。我又扫视了下周围闭着的同样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和昨晚的馒头不同的是,我的馋虫像这些禁闭的门一样,关回了我的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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