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梦：买契诃夫小说

我喜爱看小说，曾特别喜爱十九世纪俄国契诃夫的小说。契诃夫以短篇小说著称于世，其作品幽默、含蓄，透着淡淡的忧郁情调，善于通过日常平凡的事件，辛辣地讽刺、鞭挞庸俗、丑恶的社会现象，对下层人民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我最初读的是一本汝龙翻译《的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选》，这本书是怎么到我手中的，现在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本破破烂烂、封面和封底都已被撕掉的书，时间大约在1976年。首先引起我兴趣的是书中的《变色龙》和《胖子和瘦子》，文中那些对奴颜婢膝、趋炎附势之徒的辛辣讥讽让人忍俊不禁；而最使我醉心的则是《草原》，那古老美丽的俄罗斯大草原，令人心驰神往，我一连读了三遍。后在读契诃夫的生平时，知道他在短短的24年的创作生涯中，共写下了700多篇中短篇小说，于是，我想读他的全部作品。然而这个愿望却在很长时间内没能实现。

大约是在1983年，我在新华书店见到一种27册的《契诃夫小说选集》，共收契诃夫中短篇小说220篇，但我只买到7册就不再有了这在我们这样的小城是常有的事。我于是托人到外地买，断断续续有两年多，才将27册买全。但这个译本，实在让我不满意，一是翻译于三十年代，语法上还有很多错误，二是根据英译本转译的，未能将契诃夫小说独特的艺术风格表现出来。后来我又在南京、扬州等地买到过几种《契诃夫小说选》，但每一种也都只有30余篇小说，且许多与汝龙翻译的那本相同，只是译者不同而已。

到了1996年，春节前我到市区毓龙街逛书店，没想到在一家叫“风雅颂”的书店里，看见了一套《契诃夫小说全集》，共10本，精装，是汝龙翻译的。那店主说，书是代师专一个学生购的，他放寒假回家了，如果我感兴趣，就先给我。当时我身边带的钱不够，我叫店主将书从书架上拿下来，我马上来取。但我回到单位取钱正准备再到书店来时，领导找我，叫我跟他到县里去开会。第三天从县里回来后，我立即去“风雅颂”书店，但那套书已被人买去了，我埋怨店主，不是叫你把书拿下来的吗？店主说没关系，可以再给我进货。几天以后，好像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罢，我从“风雅颂”书店买到了那套《契诃夫小说全集》。

那年春节，风雪阻路，我正好闭门读书。自从实行工休假以来，我还从未休过，于是到来年夏天，我请了半个月工休假，在夏日的早晨和黄昏，泡一壶茶，躺在睡椅上，读契诃夫小说；现在我患严重的视疲劳，已不能看书，想想那时看契诃夫的小说，已成“奢侈”的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