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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名门的流浪汉

推荐人:卡夫卡的K 来源: 阅读: 8.34K 次

那个时候的五一劳动节还有七天假,老王家的小王在上学的路上预测老师是否检查假期作业。他即使忧心重重,心中的一切阴霾在不多时便烟消云散,而在假期中的奇妙经历却久久挥之不去。在经过了无数次的博爱小区门口的垃圾箱旁边坐着一个流浪汉,浑身脏兮兮,身上的衣服裹在身上,似乎从未剪过的胡子遮蔽着害羞的嘴,但浓眉下的眼睛平静似水,仿佛拥有可以穿透一切的力量。这副形象在小王眼中就是一个标准的坏人,只是匆匆一瞥便走开了。

出身名门的流浪汉

之后的一段时间,流浪汉一直坐在垃圾堆成的小山旁边闭着眼睛,靠着被焚烧垃圾产生的烟火熏黑的墙,这是一个夏日热情的阳光也不会光顾的角落。小王每次经过时像例行公事一样得看一眼这个可怜人。流浪汉则是报以冷漠。唯独有一次,在流浪汉出现后的一个月零三天时,他满脸胡须中的嘴,嘴角上翘,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呆板和木讷。小王虽然百分之百的确认他没有恶意,却也不敢靠近他一步。

小王在六岁时曾经将五块钱施舍给一个乞丐,当时父母虽看在眼里但并没有阻拦。吃晚饭时,在谈论完众多关于学习的问题后终于涉及到这件事。“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傻儿子,你以为你父母的钱是风吹来的么?”母亲批评道。老王看到老婆出口如此毒辣,自己的态度便温和许多,“以后做事之前要和爸妈商量”,说完擦干了小王脸上的泪水。这件事让小王明白了两件事:一是关于钱的任何事要告诉父母,二是即使父母把钱给你,但钱还是父母的。

流浪汉在他出现的这段时间里,不出意料地吸引了居住在附近的人注意, 其中也不乏乐善好施的人。在博爱小区的马路对面的一个蛋糕店店主的父亲在探望女儿是注意到他,并且自己出资三百元让女儿送去,店主顺从父亲的想法。刚接近垃圾桶,周围弥漫的臭气冲在她的脸上。在流浪汉接过钱后说了一声谢谢,她不会想到像他这种人回这么礼貌。同时,露出看到小王时的难以辨认的微笑。这个微笑下的店主汗毛直立,一身冷汗,以为他会做什么坏事。但之后流浪汉将钱放入口袋,继续闭着眼才让她彻底放心。从此以后,这个不信任何宗教,只是明白善有善报的人决定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这个流浪汉。在一个平常的下午,店主将吃过的西瓜皮留下,装入袋中,让流浪汉吃剩在瓜皮上的瓜肉。在许多年以后,她对多年不见的同学又提到了这件事。“乔奔就是啃瓜皮对他来说不错了,”店主笑着说,“你想想看,这总比吃垃圾堆中的烂西瓜好!”。她确实见到过他在垃圾箱中翻出半个已经腐败变质的西瓜。

没有人比小王更同情流浪汉了,他认为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比流浪汉幸福。衣食住行不用说了,即使他在学校学习的状况称得上糟糕却也能从流浪汉身上体会到难得的自豪感。从此他在流浪汉的衬托下树立生活自信,之后并将这种复杂的情感写在作文中,获得老师的赞美。小王没想会引来同学的好奇,以至于在一天下午放学时,他的同学们不知什么原因竟用石头砸流浪汉。

在那个没有一个顾客的下午,店主下意识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充斥着整个屋子的蛋糕的味道令她想吐,她发誓这辈子不会再吃蛋糕,即使不是她做的。她当时目睹了整个事件,流浪汉在追赶学生时表现出惊人奔跑速度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亲身参与这次活动的学生更是创造出一个称号:乔奔。那些学生没有见过流浪汉跳高,但他们认为跑得快一定跳的高,而且和乔丹一样高。“你是不知道他跑得有多快!”一个参与者说。之后,他们至少将称号告诉了至少三十多个人,像夏日的风一样让人舒服地传开了。

七月最热的一个夜晚,小王的父亲为喝不着一杯好茶而忧伤,他透过眼镜看着专心看电视的儿子又是一股悲凉。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给你和你爸争口气,你爸没什么本事,这辈子就这样,不过你可不能。”但小王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突然说这种话,当月光涌进房间,洒在他的床上,他想起流浪汉消失前的传闻,流浪汉终日闭口不言,因此就连最古怪荒谬的揣测也可能是真的。有传言说,他曾经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但不知什么原因家道中落,大多数人认为除了黄赌毒败坏了家业还能有什么原因。或许只有小王一个人认为是因为不想上学才离家出走。他越想越觉有趣,好像他就是另一个自己,虽然流浪汉已经离开,但还是怀念他在的日子,毕竟每次谈论起他,家中都会洋溢着久违的欢乐气氛。

店主很想再买一个西瓜,给流浪汉松一些瓜皮。想到上次小学生用石头砸他,他抓住其中一个人凶狠的眼光。因为他们是孩子,他并没有使用暴力,但她不认为自己会很幸运。在她眼中,流浪汉毫无疑问是精神病。但是她需要他的感恩,以便不时之需,因为毕竟一个人在店中终究是危险的。不过这一天终于没有到来,她的未雨绸缪化为泡影。

满地的落叶还未;来得及被环卫工清扫干净,微风带着轻飘飘的尘土吹走了夏日酷热的火焰。店主还在想着为什么流浪汉会离开,她整天沉浸在幻想之中,警察将流浪汉抓走,警察来到她的店里询问流浪汉的事情。她没有和警察说过话,心中充满好奇,内心重复想着虚构的场景,如同一个等待情郎的少女。有一阵微风吹过,携带着垃圾的恶臭吹进了蛋糕店,吹散了香气,吹散了她的想象,让她回想起给流浪汉送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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