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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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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长豆角都种好了,有的快发芽了,而我连种子还……于是赶快骑上自行车跑伍市种子店。袋装的太多,就买了二元钱散装的。

趣记(二)

老板说这豆种蛮好。哪有做生意的不说自己的“产品”好!我只当听客。在整理好的一块地的档头再行松土与整理,另外搞出一小块下豆角种。种前还从烧柴灶的装灰盒子里掏出了一些灰。种豆带灰肯定棒!人家有的豆角秧苗快移栽了,我的才播种。唉,反正夏季长,迟就迟点呗,我心里还是蛮宽的。

四天后跑去,的确是有些忐忑不安。就怕还生出来。我小心翼翼先把外棚揭开一点,再把里面的一层薄膜掀开一看:我的天呀!豆角秧苗已全部发芽快半尺长了!“坏事!坏事!这下肯定坏事了!”自己是责怪着自己:太过久了才来看!温度本来已经升这么高了,却还搞个“二轮盖”,问题还在于外面用的还是加厚塑料薄膜。再加上下种时又放了灰。

我赶紧把所有盖住的塑料布全部揭开,长长的豆角秧苗自然难易支撑与挺直。我不抱什么希望了。

“么里事,可以栽,”仲良哥说的。“大问题,只管栽,”利求叔也说。随后,我也是个“多嘴巴”,见到老农就要询问我的豆角秧苗“事件”。都说可以栽,并什么大问题。我这也是在赚“话头”嘛。第二天我就赶早去栽了整整一块地。

过了二、三天似乎还是“老样子”,但死也没死。到了四、五天左右,有些豆角秧苗抽长了,更有的长出了鲜嫩的芽叶。接下来就是抓紧打架子。

我拿把柴刀跑到后背岭上,发现有不少竹尾子,就充分利用,另外再选一些柴棍子,大一点,长一点的拿到地里把它们支起来。每四根在靠顶部一点的地方用绳子扎住,然后再用其它好一点的竹棍或木棍横着绑定系牢。有些过路的人说:“你这豆角架子打这么高,下次顶上的豆角怎么摘得到呀”!但我想好了:到时万一摘不着就拿把凳子过来就是了。

豆藤一天一个样的往上绕,往上缠,不久,有的已经快冲顶了。花开了不少,细豆角也相继长出来了。架子高,空间大,主要还是土里的有机肥料足,一块地的豆角竞相展叶吐花,蓬蓬勃勃,生机盎然。随之而来的是长长的豆角挂满了所有的架杆。横竖上下刷刷的,简直如同瀑布!我自然有些情不自禁,也合不拢嘴。尤其是过路者更是啧啧啧!

我种豆角当然不是为了去菜市场卖钱,主要是搞点吃吃。但晓得自己“搞砸”了!居然搞这么大一块地,栽这么多,加上豆角品种好,十分肯结!每过二天摘一次,你根本吃不赢!哪怕餐餐吃,顿顿炒。二哥来拿,岳阳弟他们也来摘,我更是连吃带晒。还要送左邻右舍吃。你看早上去地里,回来又是一堆菜。

我找来一个塑料袋子,装了一大把长豆角,顺便塞条丝瓜,又加二条黄瓜给守军家送去。守军正坐在堂屋里,见我提菜进来兴奋地说:“你拿去卖呗。”我只好说:“你家人多帮帮忙好了”!她堂客从后面房间笑兮兮的出来接过我的菜。我好像还有点丢丑似的,只好悻悻的样子离开他们家。

我知道眼下这个时节人家都有菜。特别是顶顶上次,连连雨好多天,可我的豆角似乎更来了劲,简直一天一次摘。又没有晴朗天气晒,平时来拿豆角的二哥、岳阳弟他们,大姐就更甭说了,她一次也没来拿过菜。她大概有爱莲那位种菜“专业户”的供应吧。偏偏都不来。我真的犯愁了!

还是搭帮瑞兰嫂子支招:“你把豆角先用开水泡好,然后滴干水和一些盐放入冰箱里去冰着,等天晴了再拿去晒干,或晒半干做酸豆角”。说真的,如不按她的方法去处理,到了手的豆角都得全部“报废”。要知道当时的气候在江浙那边是被称为“梅雨季节”的。自己种的豆角要充当垃圾哪是难免会有些“心痛”的。这一点我更理解了利球叔。平时有些被虫咬过的菜他也舍不得丢。难怪农民特别珍惜粮食就是因为懂得“粒粒皆辛苦。”种菜人惜菜也不例外的。

晒干的豆角放好久都可以吃的。所以,那时是唯一的选择——晒干。

农民种菜大都是自己吃的,用的是有机肥料,也很少看见打药什么的。这菜是属于“季节菜”,“靠天吃天,靠地吃地”的,味道自然好极,且营养又不夹带任何副作用。而你看超市里的菜其实都是“形不副实”的。是“绣花被子盖鸡笼”——看就很好看,味道主要还得用调料“靠配”!再就是,大蓬莱反季节菜居多,前后动用的多是化学成分的“摧逼”。是呀,当今不少的所谓科学实际上都是用来害人的!

农民的”季节菜”完全在季节上。季节到了,菜就“满场”,亲朋好友来吃来拿都关系,而季节退了,菜也跟着“拜拜”了,你想贪吃贪拿点菜带回城里去吃,咯就除非带点泥巴回城去吧。

像我种的豆角子”满场”时,曾听到常去卖菜的见良说只要一元多钱一斤,且还么里人要,而有时一转屁股则买二块多。如果第二天赶巧有的买到三块,有些时候卖到五、六块也有。实在说要是在上海那样的大城市里,像我这样种出的豆角子就是猪肉价我也会争着买的。

隔行如隔山,咯些菜农骑着个三轮车早晚都跑菜市场,什么行情,什么时段,他们都有自己的摊位和“下路”,不少经营者精得很,甚至有的还“鬼得很”!这话咋讲?直说吧:就是拿批发给超市里的有些菜冒充是自己种的菜。比如,有的把在超市里卖的土豆用黄土与水调好分别抹在土豆上,再让其形成于自然干的状态,然后以当作是自己家里种的土豆卖出。没得经验的人当然就要老上当了。

季节菜逢时就是“慷慨大方”。利球叔也有埋怨:“屋里么里菜时他们(指住城里的儿子、媳妇)就三头两天要来拿菜,等菜多了却拿那么一点带着。”这不,他种的豆角子是本地种,也是特别肯结。几乎天天有摘。

一次天气不好又不好晒,他就找来一只大矿泉水桶,把豆角塞进去,再泡上盐水,说什么做酸豆角。我知道他这是仿佛吻合了鲁迅笔下的——“阿O”——可是放了几天上面冒沼气了,一闻臭得要命!只好赶快全部倒到堪脚下去了。见此,我并不是什么“幸灾乐祸”,只是想:利球叔平时是个蛮算细的人,这下要了他满满一矿泉水桶的豆角子不知他的心里是啥滋味儿……

年前,我回老家,老二就对我说:“你想种菜,园子里咯几块地要是种好了菜肯定是吃不完。吃不完你就全部拿去卖掉。”当时听他这话我心里在一边嘀咕:碰得您个神气,咯样,我还得去买辆三轮车,场货搞得要大,人也每天必须起早,晚也会更晚。

可我最怕那样的折腾,所以不敢妄想去卖那个“劳什子”的菜。更想借此去赚钱。这主要还是仗着自己每月生活多少有保障。过过温饱生活就知足和满足了。自己一直不恋山珍海味。其次,种菜的目的除了搞点菜自己吃吃,主要还是适当搞点体力劳动以圆锻炼身体。

钱,你一想钱就会容易贪,你一贪,就会贪得无厌。而这是一条不归路。人毕竟要在于去活出一份好心情,活出一个好心态来。只因这才是人的立足之地,胸怀之本,是意义与精神的源头。而金钱无非就是物质的变相霸主,人绝对不能被它支配与主宰。所以我种菜情于送人也不拿去卖。

夏季的脚步渐渐的踏深了,前面的消失得已经有好远。一些人种的长豆角子有的开始“耙完”,而我的好像还有这个意思。过二、三天去又挂满了我的眼。长长、鲜鲜、嫩嫩,这个豆角完没了,你别说,有时还真让我嫌它们“烦”!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想“报复”我什么呢?或是要感恩感谢我什么?当我静静的注视着它们时,它们似乎异口同声地说:“就你懂我们!”说我懂它们我也只能是会心的笑笑——不就是自己把地里底性肥料灌足了吗,其次是豆架杆子支拼得比别人的要高与开阔些,使它们各各都没有受到“委屈”,充分享受自己的大空间。

前段时间上立哥哪里去坐,在这里想多两嘴:我不知道自己是喊他“立哥”?还是要喊他“立叔”?。如果按仲良哥的“辈派”来喊就只能喊他“立哥”。反正“立哥”也只大我十来岁。现在老家农村的辈份我真的还有点搞不清搞不准。辈份“照派”喊人这个“传统”正在渐行渐远。

总有一天是会完全消失的。尤其从有了“独生子女”开始更是加速了消失的进程。时代在变,农村与城里在许多方面也没有多少区别。特别是农村的伢子、妹子都讲究时髦,仅在出行方面基本上都是电动车、摩托车,小汽车更是普遍到了每一家庭了,自行车倒是除了少数在校读书的学生使用外,已经稀罕了,不久恐怕会要成为“文物”。

年轻人见到熟人特别是陌生人,一般都不去先用眼的,更别说先张口喊人或主动打招呼了。除非在外地遇上特别的熟人才会热情的喊你阿姨、叔叔,或爷爷、伯伯什么的。所以,就“摇床里的叔,拄着拐棍的孙”其辈份“按派”来的称呼与叫法早就“作废”了。至于什么“写谱”、“姓氏”、“氏族”等的追宗追祖就更没人去关心了。这跟中国整个传统文化的不断“丢失”也是有关系的。唉,我又把话扯到哪里去了。

立哥给了我一捧自己留的豆角种。他要我快快去种好。说这是种第二派,就套种在原来的豆角边上。

现在,第二派本地豆角子长势还可以,藤蔓不用多久就会绕杆往上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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