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十二）

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爷爷奶奶生了我爸和我叔两个儿子。我是家中独子，我叔生了个女儿，也就是我堂妹。

每年除夕夜，三户一家团圆饭。奶奶忙活着张罗菜肴，刚动完手术切掉整个胃的爷爷在一旁坐着。叔拿了一瓶白酒，准备跟我和老爸分而食之，结果还没倒酒，婶婶就在旁嘀咕，哎哟，这瓶酒八百多呢。

于是，碗里刚倒了半口酒，我便婉拒了。于是，老爸直接往自己碗里倒满了米酒。于是，婶婶又开始嘀咕，听到价格都吓坏了。

我笑笑，老爸笑笑。叔叔瞪了婶婶一眼。紧接着，吃斋念佛的婶婶一边喊着冻死人了，一边抖着腿嚷嚷着牙疼，随即自顾自给自己碗里倒满饮料，还没来得及阿弥陀佛就夹了块肉往嘴里送。堂妹和我坐在一边，占了大半边，一边吃着饭，一边埋着头刷着手机。当我发现根本没办法夹菜的时候，爷爷夹了一筷牛肉送到堂妹面前。是啊，二十多年，一直是这样。毕竟孙子常会来看看，也就没那么亲了。

我也学着老爸，往自己碗里倒满了米酒，至少不会有人跟我说几百块一瓶喝不起。正觉得压抑，突然电话响了。当我出门接个电话，回来发现七零八落已经散场。才觉得，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