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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六百公里路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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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一个月,我参加了一个总行程约五千六百多公里,一个人一台最高时速七十码的车,而且只有挑战组没有保障组的长途拉练。当正直经历过这次突破极限的挑战后,才觉得生活中遇到的许多困难其实就是自己对自己的敷衍。因为不到最艰难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去面对所遇到的困难,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去解决自己所遇到的困难。

五千六百公里路的考验

当安全顺利的完成了这次长途拉练后,心中不禁又多一份豪气并又增加了几份自信。当然数千公里的长途拉练一定有着许多让人终生难忘的地方,我以文字的形式做以记录和回忆。整个行程让我刻骨铭心的就是:寒冷、饥饿、着急、慌乱,以及困倦对每一个参加者的体能和意志的巨大考验。

行程中经过最长的地方应该是内蒙古,同时也是在这段路程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寒冷。在进入内蒙古境内快一天的时间后,当太阳慢慢退去它的亮光时,我们在路边寻觅了好久才找了一个可以住宿的地方。五星极的价格,小宾馆的待遇,可那也得住啊,已经三十七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为了安全必须得休息。房子设施虽然很差,但还好有暖气,这样也稍稍让人心里多了一些安慰。

第二天早晨起来可就不一样了,外面的那个冷可是我很多年都少见的。担心早晨车子因寒冷而发动不着,所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发动车辆。想着发动着就好,如果发动不着可以提前想办法,那样也不至于让一起的车队滞留更长的时间。整个车子就那样在寒冷中待了一夜,那种铁家伙被冻了一夜后的温度可想而知,不过我的车还好,虽然启动不是很利索,但还是努力地打着了。

我把车打着后,便准备回房去洗漱。没想到当我抓着车两根把手滑下车时,突然感觉好像手是抓在两把刀刃上,随着手的下滑,手指似也被刀刃给切掉一般,那种痛真的让人无法描述。我的手指瞬间不会动了,就那样呈半握状似展非展似拳非拳的矗着。我赶紧跑回到宾馆,一进门我连忙把两只冻僵的手放在我看到暖气片上。可我却感觉不到暖气包的一点点温度,只有手指那有点发涨且又有点痒的疼痛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而我却全然不知。

同事笑我说:你怎么还哭鼻子。可我却真的没有一点点感觉,只是觉得我的手指似乎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别的车都准备好要出发了,我只好上车跟着一起出发,只是在行驶的过程中我仍一直在使劲地把两只手相互搓揉着,好让手快点恢复知觉。其实那天早晨的气温并不是很冷,后来在手机上查看当时的气温也就零下十七度左右。

可那种冷却让我觉得像是零下四十度一般,所以虽然车是发动着了,可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心,担心柴油因气温过低而结钠。有时候也就是那么奇怪,你越是担心什么,它就越来什么。果然,车队在驶出没多远便有车辆出现了燃油结钠的现象,任凭怎么踩油门车辆都提不起速度。只有在小油门的情况下才不觉得油有问题,只是那样速度很慢,并且车辆还不时的自动熄火。

可是在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条件下,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急切地找加油站。就那样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熬到加油站,我们赶紧用负三十五号柴油把油箱给添的满满的。过了一会儿车辆燃油结钠的故障才慢慢消除,行驶才得已正常。在后面十几天的行程中,为了躲避这样的寒冷,也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故障,我们对休息时间做了些调整:晚上坚持多跑路,把睡眠的时间放在白天,并且是中午阳光有温度的时间段,这样车辆燃油不会结钠,人睡觉也不会被冻醒。

饥饿本不应该是这个年代被提起的话题,可是我在这次行程中却是真切的感受过。在行程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感觉到过饥饿,因为那个时候不管走到哪里,即便是村镇,只要有,路边的小饭馆小超市都是营业的,想吃就去吃,想买零食也是可以尽情购买。也许是这样的情况麻痹了我们,所以我们大家谁都没有想到在后面吃饭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同行的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大老爷们,可能也和我一样:只要饭吃饱,一般不太喜欢吃零食,况且再好吃的零食也没有热腾腾的饭好吃吧。所以当第一天在下午五点吃过饭后,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去买些零食带车上。第二天进入内蒙古境内,可能是早晨还不觉得饿的原因,我们也都没有在意所经过的街道上有什么不一样,直到中午一二点肚子感觉有点饿时,这才发现路边大大小小的饭馆门上都有贴着一张A四纸,上面写着“暂停营业”四个字,并且一连经过好几个乡镇街道都是如此。

一直到下午四五点,我们几乎是每看到一个有饭馆招牌的都会停车去看看,可留给我们的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失望。无奈,我们就这样忍受着饥饿继续前行,并且一路上每见到一个饭馆我们都会停下车去询问。可一直到天黑,留给我们的依然是失望和饥饿。也是在这时候才发现,我们走过的这些地方似乎一到天黑就下班了,各种店铺也都开始关门了。没有办法,白天都找不到吃的来填饱肚子,晚上就更别想了,只能听着肚子因饥饿而发出的怒吼声继续努力地去开车了。

大家似乎是因为饥饿的缘故在微信群里的说话声也少了许多。在夜间行车的过程中也停车休息了两次,可大家都是下车解个手,围着车转一圈检查一下车辆没有问题便又上车了。那个时候我水杯里那一大口混着茶叶的水我都没忍心一口把它喝完,而是在开车的过程中分四五次把水喝干,然后把茶叶给吃了。一直到第三天上午十一点多,我们在经过一个街道时,依然是见到一个饭馆就去询问一下,一连好几个都关门停业,可就在快走出街道的地方有一个不大起眼的饭馆门开着,并且里面还有人在吃饭,我们这才算是找到一个可以填饱肚子的地方了。

刚好饭馆的隔壁就有一家商店开着门,我们连忙都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的零食和水,以防止再次挨饿。饭菜上桌了,我没有在意别人怎么吃,我只知道大家都是用小碗吃米饭的,而我去问饭店老板要了个大碗,并且一连吃了三碗米饭。有菜拌菜吃,没菜拌菜汤吃,没菜汤给饭里放些醋和辣子拌着吃,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想,就想着怎么吃饱就行,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顿饭会在什么时候吃。

说实话,也曾经历过一些因困难而挨饿的情况,可都没有这一次让人刻骨铭心,这次真的是饿的人心里发慌,慌到一双手会不由自主的发抖,慌到额头会有汗水浸出,饿到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本以为挨饿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进入新疆后又给饿了两天。我们下午七点多在柳园给车辆加注了油料并吃的晚饭,行驶到星星峡疫情防控检查站,我们按要求进行核酸检测后,卫生防控人员给我们每人个分发了一盒泡面、一包榨菜、一个火腿肠和一瓶水后,要求我们在车上待着并把我们的车门全用封条给封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八点多核酸检测报告单出来,警车才带着我们出发,一直到烟墩收费站。沿途经过的服务区里的餐厅和超市都是关闭的,一直到晚上进入鄯善地界。我从鄯善东下高速想去找个饭馆吃点饭,可是在刚出高速没多远就有疫情防控人员在站岗值勤,不让任何外地车辆进入。我只好又上高速,驶到鄯善出口我又下去,还是同样的待遇。无奈,继续上高速,到连木沁我又下去,依然如故。

我就对值勤的人员出示了我在星星峡做的核酸检测阴性报告单,并请求他:我把车停在这儿,打的进去吃个饭就走。可依然被值勤人员拒绝。我只好掉头上高速。在通过吐峪沟收费站后,我便朝着吐鲁番出口驶出高速,可在收费站处又被告知禁止通行。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没办法,我只好沿着高速公路继续行驶。

驶到小草湖检查站,我又被要求做一次核酸检测。结果是第二天的九点多出来,然后由乌鲁木齐警察拿着我们的身份证开警车带着我们全程高速到头屯河收费站。交由昌吉交警带队,并用封条把车门又封住。走了一段后又在高速上停车等候呼图壁警察来接力,最后到玛纳斯高速路口,警察才把所有人的身份证发还给我们,并开始自由行驶。

我们一行十几台车到奎屯服务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奎屯服务区餐厅里剩下不多的饭菜都被我们一抢而空,还有的人没有吃上,只好在超市里买些面包吃了。我们这次吃饭距我们在柳园吃饭的时间已过去了四十八个小时左右,好在有星星峡警察给的那一包吃的,虽然没有开水,但我依然在开车的过程中把那些吃的全都塞进嘴里,所以到并不觉得有上次那么饿。

急,是因为五千六百多公里路要走,况且行程计划全程低速,可是再有十几天就是我们的传统节日——春节了。大家都希望能在春节前把这次行程顺利走完并赶回家和家人团圆过春节,所以五千六百这个数字在大家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也让大家都变的有些沉闷。行程刚开始时,由于谢队的车因故障耽误了一个晚上的行程,再加上毕竟对这种车辆的性能不是完全了解,还有就是对车上的背车稳固性不明,大家都不敢放开跑,所以行程伊始的前二天平均每天就跑三公里路。

这不是大家所希望的,可是却没有人能提出更好的办法。更何况前面车队的车辆有些就发生了一些小故障,背车移动出现危险等情况。这让我们后面的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更加小心翼翼,行驶的也更慢了。前面车发生的故障和危险恰好成了我们的经验,我们在分析了他们发生故障和危险的原因后,便对症加固了我们自己车辆的重点部位,以避免同样的故障和危险在我们车上再次发生。

我们坚持不管是吃饭、休息还是解手,只要停车,就必须对各个背车卡子做一次紧固。同时在经过山路和颠簸路面后,我们都要停下车对背车进行检查,并对背车卡子再做一次紧固。我们所做的这些努力对此次行程安全顺利到达终点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从行程的第三天开始,我们便逐渐提高车速,最先的计划是每天必须跑五百公里路,这样我们才可以把前面两天所耽误的时间给赶回来,并与最初的计划保持一致。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沿途中,因疫情防控,有好几处地方设卡国道省道不让通行,高速公路又因我们车辆超高而不让上,致使我们原地滞留约一天的时间,后来我们选择绕道而行也是增加了半天的行程。这些让我们一心想着快点到达目的地好回家过春节的人心里更加着急。车辆行驶的经济时速也就五六十码,所以大家似乎都憋着一口气,除了走山路和颠簸路面后不得不停车紧固之外,其余时间大家都一直在行驶。

八台车成一个小车队一路前行,这时候我才发现,所有的人员都是不到饿恨了不停车,不到憋的撑不住了不停车,不到实在是疲惫不堪了不停车,没有人说出,只是前后紧跟而行,这似乎已经成了所有成员默认并坚持的规定了。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几处疫情防控检查点而未让我们通过,或者是因为绕路车辆一直在行驶总行程却没有缩短的缘故,大家都对能否赶回家和家人团圆过春节只字不提,但我却能从他们的表情上和行动中看出“着急”来。

再就是进入新疆后每过一个疫情防控检查站,都要去做一次核酸检测,并且每做一次核酸检测都要等上六七个时后才能出结果。然而比等核酸结果更让人心急的是每次在等核酸检测结果时,卫生防疫人员都会让我们呆在车里并给车门贴上封条。这个时候即便再心急如焚却也是吃不得喝不得放不得,只能努力地压抑着自己,学动物冬眠的样子,蜷缩在车上等待着结果。

这时候明明心里很着急却又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装着若无其事一样子躺在车上,想睡却又毫无睡意地大睁着眼睛,盯着车外的黑夜,聆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一直到最后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慌,不仅仅是饿的心慌,还有就是后面全程高速,高速过路费交的人心里发慌。总行程的费用给了一万多,包括车辆燃油、过路费以及自己的吃住和回家的车票,属于大包的形式。既然是大包,那么就是说所给的费用是固定的,如果超支的话只能自己出了。可原计划是全程走低速的,那样过路费总共也就几百快钱。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快过春节了,各地方对疫情防控比较严格。

许多城市城镇都在城市外的道路上设立了疫情防控检查站,对外地车辆和省外人员要通过本市区的基本都实行劝其走高速或是绕行。对于绕行我们车辆要增加燃油费用且还不一定能过的去,因为也许在进入下一个村镇前也会遇到同样的疫情防控检查站。去上高速却又因车辆超高被劝离又耽误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所以在低速上跑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致力于怎么上到高速上去。

在国道上行驶时我们每遇见一个高速入口就开进去,可又每次都被劝回。就这样我们跑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全部上了京新高速。上了高速,都很开心,至少不会再遇到劝返的疫情防控站了。所以在高速上行驶时明知道高速要收费心里有就有点慌,可又都不提下高速的事,怕下了高速又遇到前面遇到的问题。我们这次一共三十多台车有三桥的有四桥的,我“有幸”开上一辆四桥车。四桥车和三桥车的高速收费标准是不一样的,可我们这次行程中每台车给的费用却是相同的。

当第一次下高速时,三桥车交高速费七百多时,我们四桥车就交了一千多。本来四桥车就要比三桥车稍微费油一点,现在过路费相差又这么大,况且后面还是那么长的路呢,我便向谢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对四桥的费用要补贴一点。我们的谢队长本就是一位老驾驶员,我觉得他应该能理解并支持我的想法的,可让我没相到的是当我给他提出我的想法时,他的回答却是:那只能怪你运气差。我一时心更慌了,本来在接车时我看到是四桥车就有些犹豫,但当时碍于情面还是接了,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而这恰恰也说明了一点:有时候你太顾及情面,吃亏的就只能是你自己。当车辆再次上了高速时,就完全没有了最初上高速时的兴奋和激动了。随着车辆在高速公路上每一公里的前行,心里则更是慌乱的六神无主,满脑子什么也记不住,就记得我所驾驶的四桥车辆高速公路的收费标准是每公里1.935元。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别说赚钱了,能保住一块遮羞的裤衩回去就很不错了。

在高速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甚至想把四桥车的前桥给卸下一个来,可是车辆上没配备那么大的工具。我甚至想着开车冲开高速路边的铁丝网驶离高速,可又担心铁丝网把车给划伤,并且我也不熟悉那里的地形不知道怎样才能驶上低速路。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在脑子里出现过,可就是没有勇气去实施,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前面的车辆一直前行。

结果我们四桥车的过路费总共是3868块,比出发前估计的多出3000块,比同行的三桥车整整多出近1300块。我不甘心地又给谢队说了这个情况,得到的答复是:他去和物流公司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对四桥车补助点。然后……然后就只是然后了。

困倦,对于长途行车的人来说那更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路途过长,而且前面几天又有些耽误,所以在后面我们几乎是加班加点的连追带赶。再说数台车成车队前行,就算有人困倦也都会努力的坚持着,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因自己的原因而影响整个车队的行进速度。在路过可以购物的地方,大家大都买了一些瓜子或是泡椒之类的小零食,以防止在开车时犯困。

我也一样,可是在一连行驶了十几个小时后依然会有些犯困。瓜子吃多了就想喝水,水喝多了就想解手,可前车不停车,后面谁也不想被落下,便也只能憋着继续前行。在低速上行驶,因路况复杂,且又不时的超车会车避让行人,困倦感倒不是很强。上了高速上就不同了,道路平直而宽广,车辆上到高档只是踩着油门就行,其它什么也不用动,却恰恰成了人最容易犯困的地方。

别人是否遇到这样的情况不我不知道,只是我在高速上有一次很危险的犯困行为。我一直跟着前车在跑,可是跑着跑着竟不由自主的犯起了困,我仍努力的坚持着,却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睡眠状态后被车辆跑偏时碾扎到道路边上的提醒带时所发出的“噔噔噔噔噔”的声音给惊醒。我慌忙修正方向,使车辆回归到正确的行驶车道,并使劲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然后又安慰自己似的在脸上搓揉了几下。

可即便这样,我行驶了一会儿依然觉得很困倦,然后我就加大油门,提高车速,超过其他车辆驶到最前面,在遇到第一个服务区时就进了服务区,后面的车辆也依次跟进了服务区。大家似乎都明白为什么,却又都没人说出来,只是都拿着洗漱包去洗了把脸,接着对背车卡子进行了紧固后便又出发了。我在洗脸的时候故意把毛巾打的很湿,想着如果再犯困可以用湿毛巾擦一下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后面的事实证实了我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

经历便是成长。五千六百公里的单人单车行程可能将是我最高的行程记录了。途中和警察交往的三段经历也让我铭记于心,行程中所经受的困难和艰辛更让我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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