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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软芡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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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芡粑是鄂东那一带的一种时令小吃,清明时节家乡有吃软芡粑的习俗,所以那年年能吃上软芡粑。软芡粑用糯米粉和软芡加糖或盐揉和一起,加馅不加馅都可,烙熟即可食用。我小时候就爱吃母亲做的软芡粑,那时候家里穷,总是吃盐做的软芡粑。时令食品往往会有保健的功效,所以每到阳春三月,母亲会隔三差五做软芡粑,以便让我们兄弟三人无病无灾地长大成人。

母亲的软芡粑

我是一直吃到参军入伍,就再也没吃到母亲做的软芡粑。软芡粑有多大的保健功能我不知,但我知我兄弟三人可是无病无灾的长大后,可以让母亲生活得好一些时,母亲却一病不起。现在每到吃软芡粑的时节就会涌出思乡之情,每每想到母亲时暗自伤神,独自流泪。

软芡:学名鼠曲草,又叫清明草、灰灰草,乡下才叫软芡草,是一种一年生草本植物。《本草纲目》记载,软软谓清明菜,具“调中益气,止泄除痰,压时气,去热嗽”,“治寒嗽及痰,除肺中寒,大升肺气”。看来软芡粑确有保健的功效。阳春三月,春寒料峭,经历一个冬天蛰伏的软,便急不可待地冒出嫩芽,不管是田间、地头、石缝、河边,都可以看到它,绵绵软软,茸茸可爱,叶柔而软,撕开有丝,成熟时,它会开出一朵浅色的黄花。

软芡生长时,正值农闲,母亲就会早上淘洗糯米,浸泡,尔后提着菜蓝,拿着锄头,到处采摘软芡,说是摘,倒不如说是掐,母亲总是掐最顶端一点嫩尖,只是为了让我们吃上最鲜的软芡粑,母亲一上午才能采摘一菜蓝软芡。中午把浸泡的糯米捞出凉干,临近傍晚,侍我放学回家,母亲叫上我,带上凉干的糯米和洗好的软芡,找一石臼,合力舂米,把糯米碾碎成糯米粉,把软芡碾成穰。回家后,母亲迅速把糯米粉和软芡穰放在一起,端上一碗温水加点白糖或一点盐,搅拌几下,分次倒在糯米粉和软芡穰上来回揉,直到揉成团。和面团是个力气活,母亲身体瘦小,往往和一次面出一身汗。为了赶时间,母亲来不及休息,又快速地从和好的面团中,捏出一小块,搓成一个小面团,把小面团再揉成一个圆饼,象手掌那么大小,一直到把米团做成一个个软芡粑。

这时做成的软芡粑只是一个雏形,还得上锅烙熟。烙粑是个精细活也是个技术活,先在锅里放上一层油,烧热,再把一个个生软芡粑放在锅里,这时灶火要小,大了,会把软芡粑烧糊,小了会搭锅,这时母亲会盯着锅里的软芡粑,等表皮烙硬了就翻面,来回地翻动软芡粑,生怕搭锅可是烧糊了,直到软芡粑两面有黄松松的壳,而且鼓囊囊的,母亲才一个个盛起出锅。那时我会很听母亲的话,象个小女孩似的坐在灶前烧火,会按她的要求控制好火势。

因为我特别喜欢吃软芡粑,要在平时,我会与伙伴们到处野去,疯一样玩。看到母亲从锅中取出烙好的软芡粑,我第一时间起身,拿起一个,冒着烫嘴的危险咬上一口,往往一口气吃三个,直到吃肚里再也不能装东西了,才盯着熟了的软芡粑,依依不舍地安心烧火。直到全部烙好的后,母亲才做晚饭,因软芡粑是一个零食不能当主食,所以母亲还得做一锅稀饭。到了晚上,一家人就着稀饭,吃着软芡粑,就这样百病不生地活着。

春日田间的活儿不多,父亲一个人都能忙活,不必母亲插手。怕父亲一个人做活,饿了,每次做软芡粑时,母亲总偷偷地藏上两个,等来天父亲下地干活时,悄悄放在父亲的口袋里,说是打尖时吃(打尖农村一口语做活累了休息一下)。父亲也总是不言语,笑笑地拿着工具下地干活。

记得小时候,村里有相互赠吃的习俗,乡亲们有点好吃的,或是时令食品,会相互间送点来尝尝,那时我尝了好多家的软芡粑,总觉得还是母亲做的可口,还是母亲做的香甜。

到长大后,在外地工作,吃了很多琳琅满目的美食,却总是会在三四月这样特定的季节里,怀念软芡粑这种美食,怀念家乡的味道,以及软芡粑承载着母亲的记忆。母亲做的软芡粑真香、真甜。是我一辈子也不能忘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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