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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树下的奔跑

推荐人:生如夏花 来源: 阅读: 2.42W 次

流淌着温情,又见梨花开!故乡,小村,外婆梨花树下的奔跑隐约出现,重叠渐进地撞击着我的灵魂,旧纺车的吱吱喘息摇落斜阳,纱线鎚在女人手底轻快旋转,如歌般。歌声里的温柔叹息像母亲们的呼唤,重又响起。

梨花树下的奔跑

消失在记忆里的风景重现:妈妈那时也坐在开满鲜花的篱笆墙内,晚秋斜阳里我们砸着满身刺儿的栗子壳,余晖光影映在地上。院子里有许多伞样的果树,外婆为她的孩子种下可以结满果实的果树,傻傻呆呆的橡子,高举一嘟噜一嘟噜果子的楝树,还有些盛夏气息的万寿菊盎然生机!那一刻,母亲是一尊塑像,涂了金色一般,外婆也在那一刻,伟大的形象定格在我的眼中。

看着尚未成家的舅舅们和外公一起忙碌的身影,外婆和母亲的眼里,额头上闪着光芒。一切都已走远,永远走了,外婆外公给我扎小辫子出去赶场的记忆渐渐模糊,如今的舅舅们早已当了外公,母亲的鬓发结霜!远去的是小村,那一树梨花,蔓延土墙上的刺儿藤,喇叭花吹奏的灿烂的金秋味道,越来越切近的是思念。想着听着感受着,酸楚地感慨着。

黄昏,村边的那些野孩子斜阳里的光脚丫踩着搁脚的小石子土路,身后是飞奔而过土矮墙的影子,那一刻加入这奔跑的光脚队伍里的孩子,一起奔跑的飞扬的小辫子嗖嗖地带着盛夏的热风,空气里四处飘散着家畜咀嚼青草的味儿还有它们脚下半明半昧的熏灰泥的烟草味儿,乡村的孩子这一刻从梨花盛开的季节跑进暑热,叽叽喳喳地演绎属于他们的本色。

九哥是个有本事的野小子,他会麻利的抓住河里溜滑滑的梭子鱼,用铁丝穿鳃摇晃在肩头,一股圣者归来的雄姿。最要提的是梨花开败的那时,成群的蜜蜂在油菜花丛里筑巢酿蜜,热火的蜂声骚动着这野小子的心,他大手一挥承诺:抓几只蜂子弄点蜜你们尝尝!我们妹妹们犹如呆子,眼巴巴地望着那巢张大嘴巴,幻想什么。可是九哥未能兑现他的许诺,他哀嚎着摆脱蜂群的围攻,我们也四散奔逃,因为蜂子会寻机会报复。九哥回去免不了挨一顿臭骂,外婆向人家赔礼道歉声,声声入耳。九哥闷头不响,低眉垂首认数落。小院里充满火药味,刀豆子烧成灰烬的味道时而飘来,那是外婆在用豆子灰帮九哥敷被蛰伤口。

天亮了,村口的家家户户门里飘出煮蚕蛹的香味。记忆深处,那个半倚着门边的丑娘花着脸,满脸堆笑地招呼我们这些孩子,不时地拉住我们,从破口袋里掏出一把熟的蚕蛹塞到小孩子手里,我当时吓得直往后缩,看那莫名的笑和尖屁股的蚕蛹仿佛要刺穿我。丑娘是个半傻的女人,嫁给丑儿父亲也是为了传宗接代。丑儿见我们往后退,赶紧将邋遢的娘拉进屋里,丑儿父倒不在乎这些,已将大锅里煮熟的葫芦捞出,开瓢,掏籽,好客至极,于是小伙伴就又笑闹着磕瓜籽,抢瓜子塞满布兜,互相吐着瓜壳,屋外丑娘傻笑,孩子们天真地笑成一团。

外婆永远作别我们了,母亲也早已有了孙子,我们都长大了,梨花树下的奔跑的岁月渐渐远去,每个人来到世间都在奔跑,不知道发小们都安家何处,还在梨花村子里吗?奔跑着的我们千万不要忘了停下来看看双鬓斑白的父母,是他们种下了梨树,而孩子永远是享受父母的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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