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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自由与公正

推荐人:山外的云 来源: 阅读: 7.28K 次

自由,从来都不是一个抽象的词。在文艺复兴时期,自由被定义为人性本身的解放,和宗教宣扬的禁欲主义相对,是冲破蒙昧枷锁的本源力量。启蒙思想家从现实出发,丰富了自由的含义,视之为人的理性的另种表达。在欧洲黑暗的中世纪,无数仁人志士为了自由献出生命,被染上了血的印记的自由,依旧在进步人士中传播,一直到现在的21世纪。

论自由与公正

约翰·密尔,十九世纪英国哲学家、经济学家和逻辑学家,在他的《论自由》专着中,深刻阐述了自由的本质,这也被新闻界视为自由主义传播思想的奠基之作。时至今日,自由依旧是新闻界热议的话题。西方媒体一直标榜新闻自由,媒体被视为独立于行政、立法、司法的“第四权力”。毫无疑问,很多记者也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对这一原则的扞卫,由美新闻界欣起的“水门事件”致使尼克松总统辞职,新闻的力量震撼人心。

150多年前,《纽约时报》创刊时,就提出它的办报理念是:刊登一切适宜刊登的新闻。风雨飘摇的150多年,政坛一变再变,可《纽约时报》的理念坚如磐石,在这个普遍宣扬“新闻已死”的世界中,依旧是引领舆论的旗帜。支撑这一理念的根本就是新闻自由,不偏不私,用事实说话,当这种自由的新闻观冲破一切人为设定的枷锁时,社会就具有了源源不断的进步动力。

可新闻自由的发展并非一番风顺,默多克的“窃听丑闻”,让这个久负盛名的报纸《世界新闻报》在一夜之间退出了世界舆论的舞台。窃听的背后,是弃新闻专业主义不顾的变相谋利,打着自由旗号的“无法无天”,这实是新闻界的一大灾难。再次令世人震惊的是,英国传媒界老大BBC的丑闻,谁也无法料到这个代表整个英国声音的媒体,内部运作竟如此神秘,其部分成员的所作所为挑战着人类道德的最底线。如此的新闻自由,异化成新闻记者的权利,深受其感染的BBC病了,整个英国传媒界或多或少都不如以往那么健康了。自由,有着对法律和道德的本能坚守,法律和道德支持自由,自由维护着法律的权威,如果法律成了压制自由的武器,如伊丽莎白成立的“星法庭”,那社会将停步,同样,法律的缺位或是漠视,也会导致同样的恶果。

自由,毫无疑问是种力量,它往往和平等相关,有时甚至引发革命。法国大革命时期德拉克洛瓦的《自由引导人民》喊出了革命的口号,用自由之光照亮革命的道路,建立光明的国家;美国黑人为争取平等和自由,导致了长达四年的南北战争,最终取得了胜利。自由,不是抽象的、悬浮在高空中的神物,在具有独立意志的人民手中,它是种力量,坚不可摧。

艺术是人类思想的瑰宝,从创造力中盛开的花朵。自由,是艺术家的坚守,也是艺术表现的主体之一。具体说,自由是美——艺术追求的永恒主题的重要部分。普罗提诺对美的认识,即“心智”更高直觉力量的认知,太一的一种溢出,虽然距离终极真理差一步,但却使人类的自由得到极大的彰显,获得了对人类统一性的认知;皇家艺术学院的首任院长约书亚·雷诺兹在他的《演讲录》中表达了对艺术原创性的追求,原创性不仅体现为对伟人作品的模仿,还要得出一种自己的标准、理性,换句话说遵循自己的个性,要有自由的意志;耶拿团体中的施雷格尔兄弟坚持高度的自我意识,谢林和诺瓦利斯强调艺术创造的无意识性,自由成了艺术的源泉;法兰克福学派严厉批评了大众传媒对人个性的异化,主张恢复高雅艺术的概念,相信它保存了艺术的自由和批评功能;后现代中欣起的波普艺术运用、未来的视觉艺术探寻,无不传达着对人类自由本性的探索与追求,彰显自由主义的艺术是对主观性危机的回答……艺术史的发展,亦是自由的发展,对人本身的再认识和身份的再确认。或许,任何学科的发展都是如此,在不断的建构和解构中,获得一种自由。

自由,是人类所以为人的重要标志,失去自由意志的人是可悲的,失去自由基础的社会是停滞的……

公正,在某种程度上,是扞卫人类自由的重要理念,是现世的有形的力量。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公正往往被束之高阁,成了独断专权者手中的玩物。在脆弱的、用手指轻轻一弹即破的包装纸的装饰下,公正不是在变得鲜明和突出,而是在逐渐隐遁、消失。

高考户籍制度的改革开展得如火如荼,一方是挣特权,一方是保特权,当特权被如此高调和刺骨地定义为合法性的时候,公正就失去了效力。因户籍圈定了广大农民工的身份,本该是农村人的城市化,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农村人的歧视化,而且日益放大,因为政策的默许和道德的漠视,谁也不想对此异化负责或插嘴。公正的威力在默许和漠视中式微。按照经济学家所言,初次分配是争取发展和效率,做大蛋糕,再次分配则要注重公平和正义,分好蛋糕,而如今却是,蛋糕越做越大,却迟迟得不到分配或是有效分配,要么是几个特权群体独占蛋糕,凭仁慈心分点蛋糕给无特权者,要么是把蛋糕一直装在盒里,迟迟得不到分配,虽然有点绝对,但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实。可以说,在任何社会阶段,公正都是稀有品、奢侈品,按照马克思的定义,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本质上就具有倾向某一阶级利益的属性,而这种倾向性的占有不可避免地需要另一阶级以利益放弃或损失为补偿,以维持整个社会资源的平衡。因而,没有完全的公正,诚如没有绝对的完美,一个文明和谐的社会在现世所追求的不是彻底的公正,那毫不实际,而是将不公正维持在一个合理的限度,确保不公正不会引起社会恐慌和绝大多数人的利益得到切实维护。户籍制度在这个蛋糕已做得足够大的社会中显得不那么切合适宜,而植根于此的特权才是真正让人担忧的。

当公正渐渐远离群众的视线,并将其视为奢想时,社会就已脱离了正常轨道,这时的发展变成退步,看似越快的进程实质上距理性目标越远。

很感触《大公报》的四不方针——不党、不卖、不私、不盲,虽在日后的实践中偏离预定设想甚至变质,但这种思想的提出本身就是种进步。新闻专业主义中的公正要求,也是种进步。作为社会重要组织的媒体,掌握着话语权,秉承公正,毫无疑问,会引领社会公正的发展,但若被不公正把持,不仅自身公信力受损,社会也会因此陷入危机,这在历史上被反复证明。所以,媒体和媒体从业者实践和坚守新闻专业主义就显得尤为重要。

公正体现民主,所以公正失去效力的同时,民主往往也很难得到维护,反之,亦然。

当最能体现民主的选举被形式化,公正也被束之高阁。笔者很是赞同华生的观点:现在中国的政治改革很大一部分需要解决如何将党的各级领导候选人和党代表候选人的提名权从领导交回到党员和党员提名的党代表手中。选举是民意的体现,这点无需赘言,如何真正落实选举并确保选举结果和效果的公正,却是一大难题。但社会是发展的,有能力的人总能找到办法,或许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自由和公正,照亮人类前进道路的两盏明灯,当电源不足时,就需及时充电,偶尔发生短路,就该及时疏通,它们无法被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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