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散文 > 散文随笔 > 莫嫌春早,青黄满地头

莫嫌春早,青黄满地头

推荐人:立而为立 来源: 阅读: 2.76W 次

早起上班,忽然发现绿化地里的桃树已萌生许多新芽,一下子恍然大悟,前几天的小雨降温,原来只是春天出场前的一个小把戏,预着新装,当然要捂住别人的眼睛,哪料却是‘欲盖弥彰’,明媚的阳光铺满大地,十里春风带着喜讯奔忙,春天已然来到。

莫嫌春早,青黄满地头

熬到周末,一早就起来准备器械和干粮,迫不及待的冲向那些熟悉的田野荷塘。一过转盘,菜地青,胡豆绿,油菜花黄,全都挤进眼眶,于是放弃大路,径直来到其间。一大片胡豆苗早已经花满,黑色由里向外慢慢淡成紫色,最后又摆出一条略白色的尾巴,和着风的舞步,犹如一群金鱼穿梭在绿色的海洋,几个星期之后,它们褪确彩妆成为饭桌上可口的菜肴,“中看亦中用”,“华而实”是它们生命最好的写照。攀在最顶上的嫩叶,像一个个小喇叭,更像极了马的耳朵,在老家,祖辈们童年的记忆中都习惯称为“马耳朵”。

穿过胡豆地,迎面撞见一片金黄的油菜花,错落有致,互相衬托。头顶上的花蕾,浅绿中隐约露出丝丝淡黄,正在互相簇拥着,享受童年嬉戏的时光。这群小东西极富灵性,枝干越往下,越是开得完全的菜花,他们无私的将最充足的阳光让给那些最需要呵护的骨朵,而将自己的花柄努力往外伸展,在合适的位置上,绽放着奉献给春天的金黄。一位翻地的农人停止了手里的锄头,带着含笑的自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这照出来嘿好看!”

早春的太阳,像个顽劣的孩子,眨眼就钻得无影无踪,风凉了许多,一大片枯草和拆迁后的断壁残垣横在眼前,面对这不合时宜的光景,自然的加快了脚步。刚准备过一处农舍,三条家犬冲到面前,任凭我挥动手中的三脚架也赶不退,算了,我是“入侵者”的角色,它们只是在保卫家园,我又为何硬要去落下个扰乱清静的罪名呢。

此路不通另取他途,走过一处田埂后意外捡到不少惊喜,退一步何尝不会因祸得福呢?几树梨花已经繁盛,有些枝干甚至已经被花朵裹满,白色的蕊心,白色的花瓣,还粘着早晨的微露,在嫩芽的陪衬之下,素雅得犹如溪头的浣女,微风抚过,花枝乱颤。那些桑葚,不是青绿,也不是紫红,白色中泛着绿,被几乎透明的芽簇拥着,经过冬寒的折磨,像大病初愈般惹人疼爱。在一处被火燎过的小坡地,钻出许多蕨类,蜷缩着头颅,似乎对于不久前那场野火还心惊胆战,好在一场春雨,使得那些许烦心往事化作养分,借力东风,昂首拔腰。路过一段垮塌石板路,欣然发现几个小精灵从枯草中探出头,用那独具特色的眼睛,仔细着打量着陌生的来客。它们应该属于蕨类一种,在南方的山野田间随处可见,然而这如此动人、如此精灵的一面,确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它们犹如粘上了翅膀的棒棒糖,茎上一对一对的叶子,捧起一个自然卷取的小脑袋,茎上,脑袋上,还未开始褪去的绒毛,在阳光中晶莹剔透,犹如丝丝细雨凝固在了身上,一如天真的孩童,沐浴在早春的温暖中。有两只一左一右,像一双脉脉含情的恋人,长久的将对方深情凝望。

在有些人的眼中,或许只有满眼姹紫嫣红,蜂蝶横飞,莺歌燕舞才是春天,如果没有归来燕,没有莺鸟鸣,没有柳絮满天飞就不是春天,即便是桃花满园,还是有“又是一年桃花过枝头”感慨,什么是“花相似,人不同”,春天该是一种心情,景由心生,心静则景美。一粒沙中都有一个世界,何况是这无数盎然的春意?从大路上望到几点红色,于是又爬上了土坡,原来是一丛豌豆苗,几点红色是豌豆花,暗红,鲜红,紫红,虽然只有少许的几朵,但是它们着装完全不一样。翻过山坡,是一片菜地,地里的白菜所剩无几,有的已经从层层裹着的衣服中冒出花蕾,谁道春色不诱人,缘何春色裹不住。相比这几颗开出花的白菜,其实那郁郁葱葱的野草早已成为这块舞台的主角,嫩嫩的绿叶堆积,再点缀上白色的小花,给菜地盖了一层厚实的棉被,被挤到边缘的野草,依然没有自怨自艾,他们垂挂成了一副天然的门帘。跨过菜地,几步路之后就是一口荷塘,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两只白鹅扑闪着翅膀,从这一头划到池塘的中间,垂钓的人怕这两个淘气东西经惊走了觅食的鱼儿,用土块赶走了不识时务者。而那一群鸭子确安分许多,静静的划着水,时而将头埋进水里,捞点小鱼小虾,乐得个悠闲自在。

离开荷塘,天空又暗了下来,看时间已过一点半,公路的另一边那一排厂房,还曾是我放丢一只风筝的地方。原来我并没有走多远,以前跑步二十分钟的路程,却足足用去一上午的时间。看看相机快没电了,风也开始急了,于是放弃了去江边的打算,啃着干粮,背着这寻来的早春盛妆,沿着大路,让心情无拘无束的飞扬。

赞助商

赞助商